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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申屠列感到很莫名其妙,觉得他的地位在铸月来战家后不停的下降,就快要成为惹人厌的家伙。

  战戢点点头,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铸月,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等到申屠列一离去,铸月便跃上树,她想听战戢说说话,让自己不悦的心情平静一点。

  “说吧,怎么了?”向来料事如神的他首次无法预测发生了何事。

  “战七。”铸月不知战戒的本名,听大家全喊他七爷,而她不屑称他为“爷”。因此就干脆这么称呼。

  “七堂伯,他去找你吗?”战戢仍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说了。”铸月懒得重述一次,反正仆人之间传来传去。事迟早会传到他耳里

  “啊?”他原本要开始享受她的低沉嗓音,没想到竟然只有三个字,而且明白的表示她不想说了。他方才还想,难得她心情不好,而且有意找他说话,大好机会怎能放过,结果又是一场空。

  战戢一叹,伸手抓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向他。“真的不说。”他很想知道呢。 

  铸月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不知为何。每日见到他后,她沉重的心情总是会变得好些,而且越来越习惯他私下对她拉手搭肩的动作。

  “可是你分明心情不好。”战戢指出这个事实。

  如果她不肯说,那他就没理由偷偷趁她稍微不小心防时将她搂人怀里,让她靠在他心口上,唉,那可是一大损失。 

  铸月想,反正最后还是她占上风,说了似乎有告状的嫌疑,而且战戢也不能如何?于是她再次回头。

  战戢的手仍然不安分,未经充许已从她的肩上伸至背后,悄悄的拉近两人的距离,眼看又快要得逞。让铸月靠人他的怀中,无奈他们家的仆人又来,棒打鸳鸯。

  “啊,城主、大夫,你们。”一名老仆人清早过来打扫庭院,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城主晒太阳的大树,却惊见这让人尖叫的一幕。

  战戢暗暗哀号一声。开始怀疑家中是不是请了太多仆人,不然怎么会被打断?天晓得他就要如愿以偿了耶,竟功亏一昼。

  而铸月被老仆一吓,才发现自己和战摊越靠越近,几乎如同鸳鸯交颈了,难怪老仆会惊叫,当场她只觉得羞愤,暂且不论别人当她是男是女,如此的动作都是不合宜的,她真不明白自已何时失了魂,竟没注意到这一点。

  “月……”战戢对铸月轻喊一声。他知道糟了,她肯定会为此三天三夜不理他。

  被他这一喊,铸月更觉羞愤难当。轻功施飞天而去,迅速离开两人的视线。

  战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飞走,完全莫可奈何,但心中的怨气和怒气又不能对老仆发泄,只好积在心中,他此刻真点一种心头的人被冷水浇熄的郁闷。

  ◇ ◇ ◇

  一直到日落才回来,入夜后,她点着微微的烛光,坐在桌旁看着医书。

  夜静人寂,她所住的院落平常不会有人在入夜后进来,因为人人都怕她著一个不悦,伸手出剑便会要人命,所以大家很懂得明哲保身,但今夜却例外。

  “叩,”一颗石子乘风而来,击中了窗棂,发出声响。

  铸月抬头看了窗外一眼,并没有起身追出去。

  来者若要她的命,就不会用石子,反之,用石子的目的是引她出去,而她并不考虑回应这种邀请。

  “叩、叩。”又有两颗石子击窗,这次射破窗子,掉了进来。

  铸月仍无意搭理,心想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何必要去?

  但对方不肯死心,一颗石子再次有力的破窗而来,在她面前灭了烛火,说明了非要她出去不可。

  铸月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推开房门。她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分明有求而来,却又故意挑衅。

  她才开了门,便见月光下一抹黑影自拱门处消失,刻意要让她追上去。但是她却故意以行走的方式,一步一步往外走。

  她不怕会跟丢,既然对方有意要她跟上,那么她走得再慢,对方也会注意让她能够跟上,绝不会轻易让她放弃,不然得不偿失的可是对方而不是她。

  踏着月光,铸月大摇大摆的自战家大门走出,战家的奴仆全不敢说些什么,因此她相当顺利的离开,一路随着对方走到兵器城的后山。

  那里空无一人,倒是有几棵果树。昏黄的月光。徐徐的微风,是个挺不错的地方,她想往后夜时里无聊,倒可至此处乘凉,亦不怕有人打扰。

  铸月在那里吹了一会儿晚风。引她出来的人始终没有现身。

  她望了望四周,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她也不多等,旋身就要离去。

  忽然间,她听见有物破风而来,迅速的“咚”一声。人果树的树干断了。

  来人射的是一把小刀,刀柄上缠了张白纸。

  涛月走向前,抽下白纸,任着刀留在树中而置之不理此人相当聪明,兵器城出产的小刀不计其数,各家各户都有,根本就无从查起,就算刀留在树上,也不会引人注意,大伙儿会当是小孩儿在练射剑未取下的。

  她打开白纸,内有一行黑字。

  黄金百两,取战戢性命。

  有人想要战戢的命,铸月看完后吓了一跳。这人请她杀战戢,而代价是黄金百两,究竟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呢?

  她再次看了看纸条后,想也不想便撕碎它,任它随风飞散,表示她不接受,然后转身下山回战家。

  来人似乎没弄清她的性格,没错。只要有人出钱买命,她是会接,而且也未曾不接过,因为那些人通常有令人可恨之处,她可以一口应允而不反悔。

  但是,战戢的情况例外。战戢目前的身分是她手中的病人,而她的规矩是病若未越则不杀。

  铸月甩开心中复杂的情绪。那人要战戢的命,她现在是不可能答应的,至少得等到他病越,届时或许她会看在黄金百两的份上多作考虑也说不定。

  她手中的病人得等到病越才有权被杀,寻常人是动不得她的病人的。

  ◇ ◇ ◇

  七日的酷刑总算结束了,战戢看看自己似乎黑了点,再看看受尽牵连的申屠列,黑得更彻底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因为他清晨才刚梳洗好,铸月就来看他。

  他当然是乐得想飞上天去,不过此刻不行,因为她正在替他把脉。

  铸月诊过脉后,便取出一根金针划破他的小指。

  申屠列吓了一跳,原本是要冲上去,但他脑中很快浮起上次她警告他的话,才勉强压下这股冲动,让自已站在原地不要动。 

  铸月看了战戢一眼,点了下头,迳自收起金针。

  “你好得差不多了,再休息一阵子就可以开始练功。”血的颜色殷红,表示内伤已痊越。休息一阵子,吃点药,等补足气血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她暗忖着。

  “哦。”战戢以带些失望的语气回应一声。如果他痊越了,那她会继续留在战家吗?一想到这里,就让他觉得心情低劣。

  “你怎么了?”铸月收好金针,抬头望见原本笑容满面的他变成愁眉苦脸。一时太过讶异而询问出。

  战戢别扭的摇摇头。他才不会笨到直接说,搞不好说出来后她会提早气跑,那他可就很菟枉,所以现在要赶紧想另一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愁眉苦脸,再说这是铸月第一吹主动关心他。不要大拿乔,免得她以后不理他。

  在一旁的申屠列感到不对劲,看着战戢和铸月之间有一股浓浓的暖昧味道,不禁令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且双脚也不自觉的放轻,悄悄的往门边移动。

  铸月见到战戢摇头后,心底冒出许多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就是不太舒服,有些挂不住面子,也有点生气,还有一些莫名的担心。

  此时,战戢突然看见自己小指上的血。灵机一动,二话不说便把手伸至她面前。

  铸月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那不过是个小伤口,流了点血,他举至她面前是抱怨会病吗?看他的表情似乎是会,但是真有那么痛吗?她感到相当疑惑。

  “这是你弄的,你要负责。”战戢几乎是在耍赖,这小伤口又死不了人,他却小题大做,只差没有嚷嚷得人尽皆知。

  语毕,他更恶劣的将小指推至铸月唇边,意图相当明显。

  申屠列看着这一幕,直觉不断反胃,虽然早膳还没吃,但他却觉得想吐,真是太恶心了,两个大男人这样。可恶!可怕,他原本还不太柏信那些流言。没想到他竟会亲眼目睹,天啊!他跟在戢身旁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戢是这种人,幸好当初戢没有看上他,不然他岂不对不起爹娘。幸好爹娘把他生得又黑又壮,才没引起戢的兴趣。

  但是,他看不下去了。

  申屠列夺门而出,酸意直涌上喉咙,在门外吐了起来。

  铸月和战戢没注意到他,虽然有听到一些声音,不过谁也没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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