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稳重又老实,绝对比花言巧语的他好上千百倍。”云开讶异自己居然甘于比做一块木头。
齐舞也挺讶异云开的自我比喻。“依我看,还是他比较好。”齐舞故意气气他,谁教他平常趾高气昂的。
“冥顽不灵。”云开丢下这句评语。
喝!敢说我冥顽不灵,好,气,气,气,气死你好了。
“我已经爱上他了。”齐舞胡乱编说一套谎话,虽然对他感觉不错,但还不至于到爱上的地步。
“真的?”云开心灰意冷。
齐舞在心里暗笑,从没看他对自己这么紧张过。
“而且,我——”齐舞正在想下一步该编派什么才好。
“他吻你?还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云开紧张地攫住齐舞的肩,审问犯人似地直瞪她。
这个理由好,齐舞不假思索地回答:“对。”齐舞的眼角都快逼出泪来了,她真想捧腹大笑,云开干么这么认真嘛,等一下她揭穿谎言的时候一定会被他削一顿的。
得到这个答案时,云开觉得天地仿佛都将弃他而去,他的世界开始混沌迷离,他不敢相信才短短两个星期而已,齐舞已经是别人的了,太傻了!这丫头太傻了。她应该是他的,没错,她是他的,云开在内心狂吼,她是他的,他已经决定爱上她了,她不可以爱上别人,不可以。
齐舞觉得原本只是好玩,但随着脱口而出的回答,她清楚瞧见云开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他的面容由怀疑转为不可置信,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头猛兽,正虎视眈眈地审视他的猎物。齐舞有些害怕了。
“云开。我是——”
开玩笑三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她的唇瓣已被紧紧攫住,如此地狂野、如此地渴望,云开要找寻原本是属于他的东西。
两秒钟的狂荡,云开还是被道德理性拉回了正途。
他轻轻放开齐舞,即使强求亦是枉然,他无奈地撇过头去,悄悄地说声:“对不起。”
而齐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僵直了身体,她忘了闪躲,只是呆呆地任云开予取予求,她感受到从云开身体传来的气息与体热,他的胸口不断喘息着。
直到云开放了她,齐舞才回过神来,天啊!云开在干什么?她摸摸自己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是一种悸动,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烈起伏,她的心和她的灵魂都被震慑住。
“臭云开,烂云开,你——你干么啦?吃错药啦?”
虽然是满心的奇妙感觉,但齐舞还是要痛骂云开一顿,竟然在本姑娘毫无警觉之下,强——强吻了人家,呜!
人家的初吻。
“你说你爱上何新纶了。”云开说得字字血泪。
“哪有?”齐舞惊吓过度,早忘了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他吻你,还——还——”云开终究是说不出口。
“我哪有?”齐舞的脑细胞一下子死了好几万个,她压根儿记不起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你……你为什么这么笨呢?”其实云开本来是要说“你是属于我的”,但话到了嘴边却全走了样。
“对,我最笨,你最聪明了,所以我只能当你的奴隶,每天做这做那的,还被人嫌弃。”齐舞边说边在心里唾弃他,你才是大白痴咧!
“我说……”云开多么想将齐舞一把抱住,紧紧地拥在怀里,告诉她满心的爱意。云开起身向齐舞走来。
齐舞想起云开刚刚野蛮的行为,让她不知不觉一直向后退,眼里尽是敌意。
看云开愈离愈近,齐舞以光速退到门边,只消发现任何异状,拔腿就跑。
“你这个大淫魔,不道歉也就算了,你还想干啥?
现在还不算晚,我一叫就会有人来喔!“齐舞试图提醒他千万别做傻事,这可会身败名裂的。
云开依然向前方走去。
齐舞手抓着喇叭锁,准备随时走人。
但直到云开接近她的同时,她才知道,他不是向她走来,而是向门,而这位大小姐又不偏不倚地堵在门前,难怪直觉得人家又心怀不轨。
云开被研究室里的空气凝滞得快要窒息,再不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难保他不会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今天的云开很奇怪喔!说话莫名其妙,而且行为更是可恶,对,怎么让他跑了呢?应该要好好教训一下。
齐舞当下欲踱步出门,但随即停下了脚步,如果他待会儿兽性大发怎么办?好不容易保住清白之身,这一去岂不自投罗网?
齐舞左合计右想想,还是决定跟去瞧瞧,今天的云开太可疑了,净说些听不懂的话,她非去问个明白不可,虽然和他有合约在身,但如果对方是个超级无敌辣手摧花大——大——大色魔,别说是真的有婚约在身,她也决定脚底抹油——快溜!加上现在他去的地方耳目众多,谅云开没这个胆子再动她一根寒毛。
一决定之后,齐舞飞奔而出。
云开走出了研究室后重整自己的情绪,他的胸口还剧烈震荡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这棵椰子树下,这里还留有齐舞蹂躏过的痕迹,依稀可见到马蹄形的残留。
云开笑笑,记得那天她气呼呼的样子,连骂了十几分钟,红粉的双颊因盛怒而显得更柔媚,夕阳西下,暖春的空气和着齐舞娇喧的身影,他已经爱上这种味道,一种甜甜的滋味占满心头,他不知不觉让齐舞进驻他的心房。
云开倚着树坐下,又是落日。
云开心想,如果邵奇见到了他这副死样子,肯定笑得不支倒地,而且将一辈子受他的嘲讽与耻笑,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向对女孩心如止水的他竟会栽在这黄毛丫头身上,现在净是对她魂萦梦牵。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晚了。
齐舞老远就看到云开在一棵椰子树下,而且还不停地拔着周边的杂草。
这家伙当真秀逗了,没事来这边拔草!?
齐舞亦步亦趋地小心靠近云开,冷不防地惊呼一声:“啊——”想吓吓他。
但从这位仁兄的反应看来,他还在秀逗当中,压根儿就没听到齐舞的叫唤。
云开落寞无助地看着远方,没有理会身旁的佳人。
齐舞收拾起玩性,第一次看到云开如此地无神,好像被什么事压得快窒息了。她盘坐在他的身旁,轻摇他的手。 “你怎么了?刚刚的事……没……没这么严重啦!”虽然齐舞有点委屈,怎么反倒是让被害人安慰他呢?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笔帐——等他好一点,正常一点的时候再算。
云开还是痴痴地望着天边。
“你不要不说话嘛!是不是论文写不出来?还是教授骂你?还是——”齐舞极力找出各种理由。
云开摇头。
“都不是?那——”齐舞猛敲脑袋,希望能再敲出一些东西来。“那——你生病了,得了不治之症。”齐舞猛一惊,天啊!太可怕了,怎么办?对,告诉云妈妈。
齐舞起身欲寻找公共电话。
云开瞅着齐舞,不可思议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他熟悉的齐舞在他眼前站着,同样的声音,同样蠢得可爱,虽然——他不愿再想了。
“我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云开在齐舞尚未闹出笑话前制止她。
“真的?”齐舞如释重负。“我就说嘛!你壮得像条牛似的,怎么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症?”
“别忘了,不治之症是你想出来的。”云开失笑。
看见云开浅浅的一笑,齐舞也觉得好开心,这表示他——又恢复正常了。不过,还是得确定一下。“你正常啦?”
“我只是一时迷了心志。”云开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时迷了心志,那是说刚刚发生的事要一笔带过喽?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齐舞又炮轰连连。“既然知道自己迷了心志,那你总要对你刚刚做的事负责吧!”
今天非要他道歉不可!
负责?为什么要他负责?难道那个野男人就可以予取予求?
云开脸又一沉。
齐舞见状,迅速移动她的臀部,距离五尺才够安全。
“不道歉就算了,干么装一张僵尸脸,吓死人啊!”
看他今天情绪不稳,还是改天再算这笔帐好了。
“你走吧!”云开缓缓道出。
咦!今天这么早就可以下班啦!才不过傍晚而已。
“可是你还没吃饭耶!”齐舞对她的工作还是很尽责的。
“我不饿。”
“真的?那我走了?”齐舞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两星期以来她都是自己回去的。“我真的走喽?”她要确定云开不是随便说说的。不过,今天待在他身边还真危险,早走早好,免得惨遭毒手。
云开也起身陪她走到校门口,替她栏了辆计程车,再不送她走,他又会控制不住自己。
送走了齐舞,云开再次漫游在校园里。
夜幕已悄悄低垂,这将会是漫长的一夜。
齐舞一回到家就看到门上贴了好多小纸条,没想到这么多人找她,人缘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