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而性感,而且过火得几乎要让他「有感觉」了。
她这是什么打扮?难道他以后每天一大早都要接受这种视觉折磨吗?袁格霄微微蹙起关公眉。
「你、你……谁发花痴啦!」被骂了一句,又看他脸色铁青,桑意约才回过神,脸颊发烫却死不承认。「我只是在看……在看……」
「哦?看什么?」
袁格霄看出她的困窘,烦躁顿时烟消云散,一股逗弄她的情绪涌上,熟练的收起刮胡刀,懒洋洋的跨近几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俯视着杏眸里难得闪着惊慌的她。
「我……」桑意约觉得颈背寒毛直竖,只能逞强的胡乱回答。「我只是在看,原来,原来你也是个男人!」
「原来?什么意思?」他表情有些危险的又跨近一步,将她逼至墙边,烁亮深沉的黑眸直直盯着她看。「说说看。」
「就是……就是……」他干么靠那么近?刚洗完澡的热气快让她闷得不能呼吸了。
面对他赤裸的胸膛,她觉得极度缺氧,而他的迫近更让她感到精神紧绷,好想……好想踹他一脚夺门而逃。
不行,那太没种了,而且他怎么说还是袁妈妈的儿子。
算了,她决定鼓起勇气诚实解释。
「意思就是,以前我还真的没看过哪个男人像你爱干净到这个地步,跟女人一样。」
「我跟女人一样?」袁格霄挑起眉,嗓音沙哑的几近轻柔的重复,左臂撑在墙上,堵住了她逃走的方向,冷毅的俊容缓慢逼近。
当两人距离缩短到彼此气息交融时,桑意约几乎要以为他再近一吋就要吻上她了,她屏住呼吸,紧绷得无法动弹。
而那双鹰隼般的黑眸则静静的、深沉的瞅着她。
桑意约隐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她一定在哪里看过这种眼神……她绞尽脑汁想着,突然灵光乍现。
啊!她想起来了!
这不就像是「暂时停止呼吸」里,只要不呼吸脱窗的僵尸就看不见你,跟「侏罗记公园」里的迅猛龙左摇右晃找不到焦聚一样吗?
「咕。」
桑意约才恍然大悟,额头突然被拍了一掌。
虽然不痛,可是声音响亮清脆,一下就让她愕然回神。
「干么?」她杏眸圆瞪,怒目相视。
「不要再神游了。」袁格霄不知何时人已经走到门边,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严厉,一双嘲讽的冷眸扫过她,当然没错过那双漂亮的腿。「睡到这么晚起床,还拖拖拉拉,一天到晚只会发呆,脑子不知道都装了什么垃圾。」
他冷冷奚落着人边往外走,还不忘在关门前下了气死人不偿命的结语。
「邋里邋遢的,先检讨自己像不像女人吧!」
###
太幼稚!太卑鄙!手段低劣!毫无创意!
单手紧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紧扣程度彷佛要将之拆烂,袁格霄刚毅的俊脸上蒙了一层黑,浓眉紧锁,咬牙切齿得连颈项青筋都隐隐抽动。
他从来没想过,自从他五岁丧父,开始严以律己过生活以来,还会遇上这种愚蠢至极的状况。
这女人!这可恶卑劣的女人在两天前,被他在浴室念了几句以后,居然哭哭啼啼的跑去跟他妈妈告状!
告状,他真不敢相信这种幼稚无耻的举动,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身上。
而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居然会因为她的告状而被老妈处罚!罚他趁假日带她到市区买衣服跟日用品。
这是什么世界啊?
欢迎你来到真世界,也有爱,当然也有虚伪……
映照他的怒火,豪迈狂放的歌声正从他向来播放古典音乐的高级汽车音响,大声答复他的问题。
这什么嘲笑人的歌词啊?袁格霄向来对流行音乐很感冒,不禁微皱起眉。
欢迎你来到真世界,要付出,当然也要防备……
冷锐的黑眸扫向一旁的始作俑者,只见这次占了上风的她,似乎没有特别高兴,甚至有点愁眉苦脸,正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视线看着窗外景况,手指像是毫无意识的跟着音乐打着拍子。
关于这个真世界,不小心,你就会事与愿违……
够了!袁格霄明快关掉音响、决定为了保护他的古典音乐素养,拒绝被流行音乐同化干扰。
「你为什么关掉?」正听得认真,突然被打断的桑意约困惑不悦的皱起眉转头问他。「我正在听。」
原本今天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荡到谷底。
两天前看着袁妈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痛快全都消失了,因为她一点也没想到袁妈妈竟然会要他以赔罪的名义带她去买衣服。
可是、可是她要买的是贴身衣物耶!要她跟这种人去,有没有搞错啊!
不过,袁妈妈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在于就算搞错,她也有办法让你乖乖跟着错,于是尽管她干百个不愿意,还是在这个美丽的星期天,和脸很臭的他被袁妈妈一同赶出了门。
而勉为其难答应让他当跟班之后,她为了避免一路上沉闷,特地跟谷京借了伍佰的CD抒解心情。
她决定一路以伍佰的歌声勉励自己,人生还有希望,就算让袁格霄这种人当跟班去买贴身衣物,人生还是有值得期待的东西,例如:等一下到市区她就可以去把在大火中全数报销的伍佰CD再补齐。
而这一路稍稍得到安慰的心情,居然被他没礼貌地关掉打断了!桑意约才感觉火大,袁格霄马上接腔的火上加油。
「妳的品味让人难以苟同。」
尽管他自始至终都没认真听她播放的音乐,却直觉的想欺负她。
「你说什么?!」居然污蔑她最喜欢的音乐人!桑意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品味、难以、苟同。」眼角余光看见她气得脸蛋泛红,他不知为柯心情瞬间愉快起来。
「你--」可恶!他自己又多有品了?还下就是个没礼貌的傲慢蠢蛋!她愤怒的在心中怒骂。
不行,要忍!绝对不能像他这种野蛮人随便发火。
看出他嘴角微微勾起的恶魔笑意,桑意约如此告诫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把球杀回去。
「这跟品味无关,而是跟年纪有关,大叔!」
大叔?她居然叫他大叔!袁格霄眉微微一挑,冷瞪她一眼。他也不过才大她八岁……而已。
「妳似乎对我很有意见?」沉默许久,锐眸直视着前方笔直的道路,他决定问出重点。
他可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她,而她却一再挑衅,要不就是使用甜味洗发精,要不就是抓他的小辫子去告状、看他被念。
现在居然还叫他大叔?
「是你对全世界都很有意见吧。」
她咕哝回答,不敢相信他居然敢问这种昭然若揭的问题,这就好像杀人犯问自己为什么要被枪毙一样。
他几时对全世界有意见了?袁格霄当下判断,这女人对他有严重的偏见,而且毫无缘由,纯粹就是讨厌他,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莫名感到不快。
长这么大,严以律己偏又我行我素的行事准则,让他向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可是,这女人……
他觉得心里一把闷火无处可发,不自觉蹙起眉头,冷凝了面容,一直到进入市区为止,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
###
他在生气。
不是平时大吼大叫、暴躁无礼的生气,而是整个人就像被放在冰柜冷冻起来,一张脸寒得像要杀人见血的那种生气。
可是他在生什么气?桑意约一面假装翻动衣物,一面偷偷看着寒着张脸站在一旁的袁格霄。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高大冷酷得宛如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刚毅英俊的面容尽管冷肃,却仍吸引许多女性同胞明显或暗中向他投注爱慕的眼光。
只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疏离,让诸位芳心大动的女性们,只敢远观,不敢搭讪。
他为什么生气?桑意约困惑地回想。刚刚在车上,她讲的最后一句话是说他对全世界有意见,然后他就变成这种表情。
难道……是她错了?可哪里错?他本来就对全世界有意见啊!每天挑剔东、挑剔西的,从没见他对谁满意过,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他,都这么明显了,会是她误会他吗?
难道他平常那副要把别人撕裂成十八块喂狗、喂猫、喂蟑螂的模样,其实是世界和平的象征,并没有对全世界有意见的意思?
而现在这样才真正叫做很有意见、脾气不好、在生气?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难道不能讲清楚就算了吗?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花心思揣测他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干么对他的坏情绪感到愧疚。
就算他心情烂到长蛆也不关她的事吧!他这应该是自作自受,平常对别人那么坏、爱嘲笑别人、又欺负她姊姊,气死他最好不是吗?
可惜不是。桑意约叹了口气。她一点也不是那样的人,尽管她老想着要代替姊姊报仇,可是她也只是想恶作剧,并不是真的惹得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