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亦天见状,立即一个箭步向前,将她那险些跌落地面的身子抱住。
「别走……不要离开我……拜托……不要留下我一人……」白云霏紧捉着他的衣衫,怎么也不肯放手。
她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一见他要离开,心就好疼。
闻言,斐亦天更为心疼,「傻云霏,我只不过是去药房拿些药……」想不到那次的远行,竟伤得她如此深,让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别……别抛下我一人……」她缩在他怀里,泪又不听使唤地落下。
斐亦天心疼地将她整个人抱起,就这么抱着地前往药房。
现在他无论去哪,都会带她一道,就算只是在宅第内走动,也一定会带她同行。
白云霏头枕在他颈窝间,小手轻搂着他那壮硕厚实的臂膀,看着他那俊逸的侧脸,不禁心跳加快,原本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
斐亦天就这么抱着她进到药房内,先将她轻柔地放在一旁的倚上,再转身取来一瓶药膏。
「把手给我。」他屈膝跪于地面前。
白云霏将双手递向前,任由他轻柔握住。
斐亦天看着那双纤纤小手,没了以前的柔嫩细滑,上头布满各种伤痕与细茧,又瞧见她那双金莲,整颗心被揪得疼了。
手指沾上一些药膏,轻柔地在她掌上涂抹,「抱歉,让妳受到这些折磨。」对她的愧疚之深,怕是一辈子也无法除去。
白云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为她涂抹药膏,突然想到什么,掀了掀红唇,「我……」
「嗯,妳想说什么?」他抬起头瞅向她,眼底净是深情。
「我……该怎么唤你才好?」她神情有些紧张。
他们虽然拜了堂,可是……他昨儿个夜里并没有同她圆房,只是静静地拥着地,直到天明。这样,他们也算是夫妻了吧?
斐亦天轻笑出声,「妳想怎么唤都行,就是不许唤我少爷。」她已经不是他身旁的一名婢女,而是他的正妻,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唤他。
「少爷?」她眨了眨眼,困惑不解。
斐亦天瞅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没……没什么……」
「是因为我以前是你身旁的婢女吗?」
「妳想起来了?」斐亦天激动不已。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苏玉霓告诉我的。她说我以前一直待在你身旁服侍,总是成双成对在一块,只是……我什么也记不得。」
「原来如此,是她告诉妳的……」斐亦天神情落寞。她,还是没想起他们之间的事。
一瞧见他这副模样,白云霏小声地朝他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千万别这样说,该道歉的人是我。」他轻抚着她的掌心,「妳能回到我身边,就是老天爷给我的天大恩惠了,又怎么会对妳失望?」
「那……我唤你相公可好?」她羞红着俏脸,小声低语。
斐亦天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妳想叫我相公,或是叫我的名,都好。」
「亦天……相公……」白云霏绯红俏脸,羞怯地望着他,心头有股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不晓得怎么地,她就是好喜欢瞧见他的笑容。
斐亦天唇瓣的笑容更为扩大,「呵,说得好,我喜欢听妳这般叫我。」随即将她一把抱起。
「呀!」她轻呼出声,小手紧揪着他的衣襟。
「别怕,我们回去用膳了,可好?」他爱怜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白云霏害羞地点点头,「好。」她爱煞了这份甜蜜感觉,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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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一早,天气冷得让人直发抖,灰蒙蒙的天降下霜雪,大地成了一片银白。
白云霏待于房内,轻咳了一声,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见状,斐亦天立即从木柜内取出一件白狐裘衣,为她披在身上,整个人紧紧裹住,不让她受寒,再转身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快喝下,好暖暖身子。」
她伸出小手接过,置于掌中,却没有喝下,只是直瞅向眼前的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斐亦天自然看得出来她有话要说。
白云霏眼波流转,不晓得该怎么启口,最后才提起勇气,轻启红唇,「亦天相公,你不冷吗?」
把这件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依他的尺寸特地制成的白狐裘衣给她穿,那么他呢?
斐亦天闻言,轻笑出声,「还以为妳要说什么,原来是此事,我身强体壮,自然不怕寒。」
「可我……怕你冷。」她轻咬下唇。
斐亦天伸出手,笑着轻抚开她那紧咬的下唇,「妳这坏习惯怎么老改不了?不许咬伤自个儿,我会心疼。」
白云霏抬起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我以前也这样吗?」
斐亦天眼底又浮上一抹哀伤,淡淡说着:「是啊!」
她知道,自个儿又说错话,惹他难过了,可她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悄悄伸出纤纤小手,紧搂着他的腰身。
「若……你冷……我来温暖你……可好?」她羞红着脸说。
闻言,斐亦天又惊又喜,将她整个人轻柔抱起,一同往床铺的方向走去,让她平躺在柔软又温暖的炕床上。
然而,白云霏一见他就要俯下身时,怕得紧闭双眸,全身颤抖不已。
见她还是有些惧怕,斐亦天不由得于心中轻叹口气,没有对她做什么,只与她一同躺在床铺上,轻搂着她的纤腰,下巴抿靠在她的颈窝间,爱怜地在她耳畔低语:「没关系,我这样抱着妳,也感到暖和。」
他绝不会强迫她,会等到她完全准备好之后,再与她燕好。
白云霏小手轻覆上腰间厚实温热的手掌,知道他不会强迫她,遂轻闭上双眼,「以后我若是觉得冷,你也会这般搂着我,给我温暖吗?」
「那是自然。就算我老了,白发苍苍,也会这般搂着妳,在天冷的时候,暖和妳的身子。」
他的深情、他的誓言,只给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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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变化,转眼间寒冬已经离去,暖春到来,缤纷花卉处处绽放。
这日,斐亦天要到城内与人谈笔买卖,为白云霏戴上紫罗盖大,遮敝住其绝美容貌,不被外人窥见,再将她一把抱起,步出厢房,往宅第大门迈去。
「我……自个儿能走……」她小声低语。
他现在无论上哪儿去,都会带她一道同行,只是他都一直抱着她,怎么也不让她自个儿行走。
这模样,若被他人瞧见,定会取笑。
「不成。」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我就爱抱着妳。」斐亦天轻笑出声。其实他是怎么也舍不得她用那双金莲行走。怕她走不惯,怕她疼……
白云霏羞红俏脸,拿他没辙。
斐亦天笑着抱她坐进马车内,这才取下她头上所戴盖天,抱稳她的身子,下令车夫策马前进。
他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摊开她的手掌心观看,上头的伤在他多月以来的悉心涂抹药膏后,已经恢复到以前的细致柔嫩。
来到一间隶属于他底下商家的客栈,他先叫人为他们准备一间上房,让她坐于屏风后方的床铺上,再与人在屏风前谈生意。
等到那人离去后,斐亦天绕过屏风,来到依旧戴着盖天的白云霏面前。
她随即掀开头上的紫罗面纱,瞅向斐亦天,他眼底的深情,从以前到现在,一直不变。
而他现在无论去哪儿,就算再怎么麻烦,都一定会带她一道同行……
「相公,今儿个我们早点回去可好?」她眼底有着娇羞。
「嗯。」斐亦天不假思索,抱着她下楼离开,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坐上马车。
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如此疼惜这名女子,搞不好比对以前服侍在身旁的白云霏还要疼爱。
待他们回到宅第内,斐亦天依旧抱她回到厢房,让她坐于床铺上,取来一盆温热的水,为她洗脚。
看着她那对小脚,眼底又浮现对地的无限愧疚。
白云霏看着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洗脚,小声轻问:「我的脚……丑吗?」这模样的脚,连她自个儿瞧了,都觉得可怕、丑陋。
斐亦天抬起头瞅向她的眼,「不,一点也不丑,妳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每回只要一看见我的脚,总是会拧紧眉,所以……」
闻言,斐亦天将她轻柔拥入怀中,「云霏……我的云霏……我从来不觉得妳的脚丑……只是对妳感到愧疚与心疼。」
每回只要一瞧见她的脚,就会想起她以前受到了何等残酷的对待,更对当时没能发现到她已受虐的自己,自责不已。
白云霏紧搂着他的结实腰身,「相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的脚也早就不疼了,而你不是在洞房花烛夜那晚对我说,让我们重新来过?」
斐亦天放开她,「没错,妳说得极是。」
「那就让我们一起忘了过去,重新来过,好吗?」她伸出纤纤小手,为他揉开紧皱着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