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毓和时少沨两人对看一眼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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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
「李沧颐。」
踏进大门里头,面对对讲机,出示私人证件以供查证。过了第一关之后,戴上迷宫所准备的面具遮去真实面孔,只露出双眼和唇,依照蜿蜒长廊上头的小灯,一步步往里头走。
时乃谦边走边记路,数着脚步、数着时间,不忘抬眼探视这条只点上小灯光为路引的长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到尽头,黑色布幕一拉开时,缤纷璀璨的灯火刺得他不得不瞇紧双眼。
宽敞的大厅仿巴洛克设计,水晶吊灯、长毛地毯、大理石雕墙,还有天花板嵌上宝石装饰的神兽画……其奢华教人咋舌。
时乃谦回过神,瞇起黑眸在数十人的大厅里寻找着迷宫的主人;他的好友李沧颐好心地提醒他,迷宫的主人江怀昂喜欢坐在钢琴前演奏几曲,要是兴致高,还会拉小提琴助兴。
只是,照他眼前所见,大厅里的人不少,却只听见角落里传来小提琴优美的音符,钢琴前却是空无一人。
难道江怀昂就在这几个拉小提琴的人之中吗?
他正思付着,却突地听见有人自空中洒下声音,说着旁厅有女奴男仆贩卖,而在角落里的其中一名小提琴演奏者闻言,随即往旁厅移动。见状,他二话不说地跟进。
一进入旁厅,更是教他震愣得难以言喻。
百坪宽敞的空间犹如古罗马竞技场,所有的宾客只能坐在上头的贵宾席,每一个贵宾席上,皆有一台电脑,旁边的按键是供竞价用的。
不过,那小提琴手似乎也踏上贵宾席,是他猜错了吗?
暗思忖了下,时乃谦正决定要离开时,却突然瞧见中间圆形的小广场出现了两三道人影,剎那间整个竞技场暗了下来,只剩小广场中央有抹聚光灯由上而下强烈地照射着。
「各位,今天一开始,不免俗地提供奴隶供各位竞标,不过,今天比较特别一点,今天的奴隶是个入侵者,依照本处的条例,这位奴隶是可以任由得标者予取予求,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
站在聚光灯底下发言的男子,一身黑衣,墨黑色的面具挡去他大半的脸。
时乃谦坐在高处,瞇紧了黑眸,却依旧看不仔细,只感觉他话中有话。
其实不难猜出他的意思,只要得标,底下的奴隶便归得标者,得标者要怎么处置,花招多得不胜枚举,他不想去猜想,但也猜得到后果必定是不堪设想。江怀昂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居然会玩起这么荒唐的人口贩卖游戏?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要确定委托物到底是不是在他手中,要是够幸运,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资讯,推敲出委托物的所在地,那就十全十美了。
但是眼前这阵仗,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甚至不能确定底下发言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江怀昂本人……
「游戏开始了,请各位按下私人密码,便可以在上头与其他各位竞标!」黑衣人的指令一下,在场边准备竞价的人随即动了起来。
时乃谦冷冷地睇了周围一眼,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多人热中此道。
直到黑衣人拉掉一直坐在地上的人的头罩时,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是她吧?
尽管她脸上的面具未脱下,但是依照轮廓和唇形,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底下即将遭人拍卖的就是顾思晨!
这个混蛋丫头怎么会跑来?他不是说过不准她来的吗?
瞧她双眼紧闭着,坐在地上的身子还不断地摇晃,他可以确定她已经被人下药了。
混蛋!不告诉她,就是不希望她蹚这浑水,谁知道她就是不听,现在反倒成了被拍卖的女奴。
身旁传来的按键声让时乃谦倏地回过神,想起竞价开始,所有的人莫不卯足全力要标下她。该死,当初李沧颐有跟他说起密码,但是他却自以为用不着,所以没有记下来,只是隐隐约约记得……
不管了,先按再说。
时乃谦稳住心神,横竖时间尚未截止,他只要在时间截止之前,敲进密码参与竞价就可以了。
只是……密码……
他回想着模糊的记忆,长指轻敲着键盘,缓缓地输入密码,然而萤幕上却立即显示密码错误而发出刺耳的声响,惹来身旁不悦的注视。
他不由得勾唇轻笑,掩饰自己有些慌乱的心,努力地回想李沧颐跟他提过的密码。
得快、非快不可,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了任何差错,要不然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第七章
「我好不舒服……」
「知道了,不要吵。」
时乃谦将顾思晨扛在肩上,一手拉开自己的公寓大门,急忙走入玄关,转入房里,将她安置在床上,才乏力地坐在床畔。
看来,他得先打通电话给好友,告诉他他利用他的名义做了一些事,要他往后别再到迷宫报到。
来回睐了眼浑身燥热不安的顾思晨后,他微恼地合上眼,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指不断地揉着发痛的眉间。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苦思不到密码的情况下,等着她被拍卖之后,再迅速把她拖出迷宫……
不知道那个挨了他两拳的得标者有没有事?想想,他人也真是太好了,他应该要把得标者的面具拿下,瞧瞧他到底是谁,要是可以拍两张照片为证的话,那更是完美到极点,说不定改天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话说回来,那些都不重要,能把她救出来,见她安然无恙就好,至于他会因此而得罪了什么人,到时候再看着办。
他再次看了一眼被下药的顾思晨,不由得轻叹一声。
不听话的丫头,丑话都跟她说得那么白了,她还是潜入了,是要他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因为她,他不得不伤了那个得标者,让自己的行径曝光。
不过,既然要进入迷宫就得要戴面具,那就表示大部分的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就算他在里头真犯了什么禁忌,应该也是难以查到;况且他没忘记沿路破坏监视
器,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就怕会害了好友,还是先拨通电话给他好了,要不然他若是因为他而遭受什么横祸,岂不是要他后悔一辈子?
先回复他这个消息好了,要是有什么状况再联络。
打定主意后,他站起身,袖子却被昏睡的顾思晨给抓住,他无奈地回头看着她。
「我好渴。」她翻身趴在床上,但抓住他袖子的手可紧得很。
「妳不把手放开,我要怎么帮妳倒茶?」时乃谦没好气地道。
「可是我要是放开,你就跑了。」她圆润的嗓音听来有几分鼻音,彷若正在哽咽。
呜……她好不舒服、好怕,要是把他给放开了,谁来照顾她?
既然都已经好心救了她,他当然要好人做到底,好好的照顾她,等到她明天清醒,一定会好好地谢谢他的。
「这是我家,要跑也是妳跑。」
顾思晨闻言,缓缓地侧身,失焦的大眼在乱发底下眨动着。
「对了,这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应该是在山上的迷宫俱乐部才对,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有点熟悉的地方?就连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挺眼熟的……
时乃谦缓缓地挑起浓眉。「思晨,妳知道我是谁吗?」
他只记得要赶紧将她带离那里,却没在第一时间确定她的情况,虽然知道她被下药了,但能下的迷药没上千也有上百种,有些或许药效一过,对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有些则不然。
「你叫我思晨……」顾思晨缓缓地瞇起眼。「你认识我?」
嗯,她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不过眼前有好几个他,层层迭迭地印在一块,乱成一片,教她看不清楚。
时乃谦无奈地合上眼,轻叹一声。「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轻柔的语气里带有一丝责难。
亏她还敢说她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见识再多也没用,一旦遇上麻烦,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就算她拿出身分压人,人家也不见得会买她的帐;就像今天,她不就被下了药?
她要是再这么自以为是的话,哪天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晓得,再说他也不见得每回都在场。
「咦?」很熟悉喔!敢用这种口吻骂她的人不多,只是她现在非但眼前一片模糊,就连脑袋里也恍惚得很,不管她怎么用力地想,总觉得注意力无法集中,只觉得身体有一股燥热,从体内烧到喉咙。「我要喝水。」
再不给她水喝,她会被烧干。
「妳不放开我,我要怎么帮妳倒茶?」
「哦。」这一回,她乖乖地松了手。
这种饱含命令的威严,在她的朋友里头只有一个人,虽然现在还想不起来,但是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安全的,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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