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现出后母的嘴脸了。
冷亦寒笑着走出落地窗外,倚着阳台栏杆。
“你走吧,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就算有,我也不会‘聪明’的把它交给你。”
爱咪跟了出来,有丝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请你见谅。”
“没关系,我本来就很笨,经常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谢谢你的指教,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的提防。”
她的不愠不火今爱咪颇感意外。
“那么……关于那本笔记,你是否可以帮我问问麦克斯。但,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
“好啊!”被人家用如此笨拙的伎俩设计,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冷亦寒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拿到笔记之后,你只要拨这个电话号码就能够找到我,我会给你一份谢礼的。”
冷亦寒把名片放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可没答应帮你偷东西。”问问倒是勉强可以做到。
“你怎么……”爱咪瞬间即翻脸,足见她是个易怒的女人。“不是偷,是要回来,你爸爸没告诉你,那只金十字架和圣格斯杯是属于博物馆的?任何人都不得将之据为已有?现在,你总该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吧?即使你仍不肯相信我,但看在我为之尽心尽力,甚至不惜牺牲性命的份上,请你务必帮忙。别让这两件东西都落中东石油酋长科罗芮多的手中。”她激动得连手都有些颤抖。
“他是谁?”
“去问麦克斯,问他五百万美金是谁给他的?”爱咪言之凿凿的说。
冷亦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一片茫然。
“尽快取回那本笔记,否则这将会是学术界的一场浩劫。”
冷亦寒跌入沙发中,弓着身子,心里百感交集,脑中则混浊杂陈。
爱咪打开房门,忽又回头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爱他吗?”
冷亦寒眨了一下翦翦水瞳,美丽的眸子和微张翕动的樱唇已将她的秘密全盘泄漏。
爱咪是过来人,看透世情的她,一目即已了然。
“男女间的事,不必太认真。尤其当男方无意给予厮守一生的承诺时。更不能有过分天真的憧憬。”她迟疑了一下,将一小瓶罐子放在冷亦寒面前,“妄想用孩子拴住男人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按时服用,别让自己一错再错,终至后悔莫及。”
冷亦寒睁大眼睛,呆滞的目光缓缓瞟向对面的蓝天绿野。心中微微激荡。
爱咪就是用这种态度处理她和她老爸之间的感情吗?
不必太认真?
她从来就没有以身相许的打算,何来认真之有?倒是怀孕这件事她确实疏忽了。
冷亦寒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细数一下安全期限,不禁凛然惊惧!
心念电转之际,她匆忙赶往玛俐饭店,眼前大概只有华特能救她了。
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这是过去几天来,在她眼波中不断凝聚的问号,可他也无解。
麦克斯手握方向盘,黑色跑车缓缓驶近圣马可广场。子夜时分,广场上只剩零星的观光客,面对波光粼粼的景致,沿岸的水银灯倍增璀璨。
十月的威尼斯正是凉风清爽,辉煌中自有一股寂寥的苦涩。
那几乎像着魔的倾心狂恋!乍见她的瞬间,他就有一种异样的灵犀,领悟这必将是一阵的心动。她那一双明亮灵黠的黑眸,闪动着娉婷出尘的冰清;在美丽的面孔下,隐藏着永不屈服的倔强和刁蛮,和他的脾性简直如出一辙。
今他感到不可思义的是她令他魂萦牵挂。很少有女人能够同时拥有他的热情与痴恋。
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平白带个女人做什么?这是亨利最先的反应,之后他终于一目了然,一切只因风月情浓。
自古红颜皆祸水。亨利不得不力劝他回头是岸,可惜他宁选泅溺而亡,也不肯抱憾苟存。世间种种,什么是绝对重要的?名、利、财富,他一样也不缺。可也一样都不恋,此种想法非淡泊,只因他神乎其技的本领和渊博的洋溢才情,让他能轻松运筹,潇洒拥有。一个不把命当命的人,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只除了她的心。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女人的心感兴趣了?
麦克斯甩甩头,抛开脑海中的丽人倩影。把车停在广场后方,悄悄的纵身跃入图书馆,抛绳至三楼,迅捷地攀附而上,由一扇未被上锁的窗户,潜入里边。
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办,他得先将儿女私情搁在一旁。横竖他早有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
他大步走向前日冷亦寒指着的窗口,按照图案排列找到三、七和十的罗马数字。
根据冷亦寒的翻译,寻求圣格斯杯共有六个阶段,分别是乌鸦、水晶、鹈鹅、老鹰、蛇和蝎。
关于这些动物的象征,提醒了他一件几乎遗忘的事。
当他十八岁的时候,曾在西部的印第安保留区接受一个拿伯和族老人的指导。他要麦克斯爬上九番州地的高台上,不可携带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帐篷,供他遮风挡雨。
老人告诉他,他必须要等待一种动物接近他,而自此之后,那个动物将会成为他的保护者。然而三天过去了,他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喉咙干灼如焚,就在他再也忍受不了。决定趁断气之前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时,忽然一声叫唤止住了他,他以为是老人在劝阻他,但赫然回首——没人。是饥饿和口渴使他产生幻觉,但他还是继续等待。
就在他走入篷内时,一条响尾蛇盘据当中。上口同耸立的头颈有如君临天下般睥睨震宇。他终于找到他的保护者了!他把事情经过告诉老人时,老人肃穆地点点头,由口袋拎出一只蝎子递给他,蛇、蝎将会永远引导他的旅程。
大理石地板传来脚步声,将麦克斯唤回现实。他矫健地闪入另一扇书柜后,静观来者为何方神圣?
是爱咪和克林,他们两个怎会凑在一起?
“我们现在要来找什么?”克林问。
“一个坟墓。”爱咪拿着一叠稿纸。仔细对比墙壁和天花板。“你看三和九,那个昔日埋葬神父的坟墓一定在这三个石柱的中央。”她走到一条旋转而上的铁梯旁,爬了上去往地板上看,繁复的花样中间包着一个巨大的A,只有在高处才能看清楚。
“我听琳达说,你告诉麦克斯的数字是三、七和十。怎么……”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实话?”她眨着狡猾的媚眼,绽出炫惑人心的笑容,“过来,帮我把地板撬开。”
“什么?”这可是大理石打造的地板啊,光靠他一个人要敲到什么时候?
“如果咱们的这份笔记确实是冷若寒的,而且没有遗漏的话,那么埋藏圣格斯杯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块大理石下面。”
“这……”克林老大不情愿的接过爱咪丢给他的圆锹,面有难色,“反正又没人知道,不如明晚再来,你找几个工人帮忙挖。”
“笨蛋!你以为我们是在干嘛?麦克斯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受不了克林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爱咪抢过圆锹,干脆自己来。“回去我会一五一十的秉告给老板,请他把你这个好逸恶劳的懒虫调到美斯乐去吃草根。”
麦克斯由隙缝中瞧见他们逐渐将地砖分开,现出一个两见方的洞,冷风和潮湿的霉味倏地从地道透出。
“看,我猜的果然没错。”
“我来。”生性奸诈的克林,急着抢功,一马当先的探入黑沉沉的洞内。但仅仅过了一会,就从秘道里传来惨叫道:“救命啊!”
数十只褐色的毒蝎子,成群地由洞口爬出来。其中一只还紧咬着克林的右手食指,“不知是干什么的,还愣在那儿,快救我呀!”他猛地甩手,毒蝎子却怎么也不肯松口。
“蠢货!”爱咪没辙,只好点着打火机去熏它,总算把它们给赶跑。
“现在怎么办?”克林捏着手指头,余悸犹存地躲到爱咪背后。
十分棘手的这些毒蝎怎会藏在地洞里呢?倘使它们执意不肯走,那么唯有用火烧了。
“喂,你快点,我要痛死了。”
爱咪见克林的手指瞬间肿成两倍大,不禁吓得脸色发白。“快到医院去,不然你会没命的。”按照原来的位置,小心避开毒蝎子并放好地砖后,他们两人火速的奔出图书馆。
待他们离去好一会儿,麦克斯才由书橱后面走了出来,怔怔地望着那块曾被移动过的地砖。他伸手拨开泥层,毒蝎已奇迹式地消失了。
麦克斯慢慢攀入地道,边惴想爱咪手中那份笔记是怎么得来的?是琳达还是冷亦寒给她的?
甬道又有声音传来,这回会是谁?
麦克斯不急于掩身,似乎准备和对方正面接招。抑或,他听出这轻盈细碎的脚步声是来自一个人……
“你果然在这里?”冷亦寒一身牛仔劲装。弹性的布料将她上身裹得的曲线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