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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她回到二十世纪的那天,唐碧云那古怪鬼祟的神情、动作,自己好像看见她把什么东西塞入毛衣口袋似的,而且在自己问及那块玉时,她居然打破了碗?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心虚?

  不管是不是,她都必须查个清楚。

  尹琳自客厅的厨柜里取了房间钥匙,然后像贼似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潜入父母亲的房间。此刻,尹夫妇就躺在床上睡着,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尹琳借助微弱的灯光打开衣柜,率先找到那件毛衣,结果毛衣的口袋空空,她失望的垮了下脸,开始翻箱倒柜做逐步的搜查。

  尹夫妇被开柜的声音吵醒,两人同时看见尹琳在柜中翻搜的背影,唐碧云吓了一跳,若不是尹及时捂住她的嘴巴,她一定会很大声的叫起来。尹示意她噤声、继续装睡,直到尹琳放弃搜查出了门后才坐起。

  “她在干什么?”唐碧云问丈夫。

  “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两人相视,异口同声低叫:“玉!”

  尹随即动了肝火,吹胡子瞪眼睛,“那丫头分明想气死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仍然不死心?”

  唐碧云垂下眼皮,“她一定很爱那个男人。”

  “要男人还不简单?明天我就找人给她相亲去。”尹像在赌气似的。

  唐碧云愣了一下,“你疯啦?她才十八岁耶!”

  “不小了,当年你不也十八岁就嫁给我?”

  怎么扯到她头上来了?唐碧云眨着眼,“时代不同了啊!”

  “有什么不同?女人还不是一样要生孩子?”

  好像愈扯愈远、愈离谱了,唐碧云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

  找不到玉的尹琳心烦意乱的回到自己房间。难道是她的直觉错误?还是她把玉藏到别的地方去了?事实上,在家里大翻搜的那次她便该死心了,家里没有那块玉是事实,可是……玉又没有长脚怎么会自己跑掉?房间没有,难道——公司!爸把玉拿去放在公司里?

  哦!有可能,有这个可能!

  他一定是事先就把玉拿走了,然后叫人来家里翻搜,好教我完全死心?对,一定是这样!

  第十一章

  “相亲?妈,你开什么玩笑?我才十八岁耶!”

  尹琳高八度的声音自楼上传下来。

  尹自沙发里站起,不耐烦的朝楼上嚷着:“十八岁不小啦!你妈不也十八岁就嫁给我了?”光等她们母女换衣服就等了半个钟头,现在那丫头一听说要去相亲又在那边穷嚷嚷,你说他能不烦吗?

  尹琳不服气的冲下楼,气呼呼地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亲?更何况我才十八岁又是美女一个,你怕我嫁不出去吗?”

  唐碧云也追下楼来,“哎呀!你爸爸让你相亲你就去嘛,反正只是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希望我留在你们身边吗?怎么又突然要我去相亲,像急着要把我赶出门似的?既然这样,你们干脆让我回古代算了嘛!”尹琳又气又恼的嚷着。

  “你说来说去就是对那个鬼年代还未死心是不是?既然你如此眷恋那个时空,那还回来干什么?”尹气急败坏的怒目相向。

  自从那夜尹琳潜入他的房间寻找那块玉后,他胸中的怒火便不曾熄过,这会儿被尹琳这么一闹,那勃发的怒意更不可收拾了。

  尹琳垮下肩,懊恼地道:“爸,我不过不想去相亲嘛,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呢?”

  “不相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巴不得能马上找到那块玉,立刻飞回那个男人身边去,对不对?”尹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女儿。

  尹琳因被洞悉心事而脸红,困窘的扯着短外套的衣角,“你说到哪儿去了嘛?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古代了?”

  尹盛怒之下冲口而出,“那你昨夜偷偷摸摸的到我房里在找什么东西?不就是为了那块玉吗?”

  “爸?!”尹琳睁直了眼。

  唐碧云急得直跳脚,“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尹全然不理会唐碧云,指着尹琳怒道:“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找到那块玉。”

  尹琳揪着心后退一步,“原来我猜的没有错,是你们把玉藏起来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尹的心被刺了一下,“我怀疑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我真是白养了你十八年。”

  唐碧云泪眼朦胧地道:“尹,把玉还给她吧!留住她人、留不住她的心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你就当她嫁了人不就得了。”

  “你——”尹喷气的瞪着唐碧云。

  “还给她吧!”唐碧云乞求着。

  尹恼怒的甩手,“我是怕你难过呀!”

  唐碧云瞥了一脸倔气的尹琳,“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才真的是难过。辛辛苦苦拉扯她这么大,不就希望她幸福快乐吗?七世纪也好、二十世纪也好,只要她过得好,咱们就该安慰了,不是吗?”

  “妈?”尹琳握住唐碧云的手,含着泪由衷道:“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你爸也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唐碧云向尹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撒娇。

  尹琳抿了抿唇,别扭的圈住尹的手臂,“对不起!爸爸,我又惹你生气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尹斜斜地白了尹琳一眼,想气也气不起来了,“你喔!”

  “我告诉你们,其实我也不是回七世纪就不回来了呀!可能我忘了跟你们说清楚了,其实在七世纪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那玉是裴家的传家之宝,是忌焱送给我的……订情之物,我就是因为拿下那块玉才又回到二十世纪来的,也就是说,我可以利用两块玉在两个世纪中穿梭来回。”尹琳十分认真地道。

  “真的?”尹夫妇面面相觑,这真量件奇妙的事,早知道他们就不用把玉藏起来,还跟女儿闹别扭。

  “当然是真的。”尹琳重重点头。嬉皮笑脸道:“那玉呢?”

  尹夫妇同时瞪了她一眼,“你喔!”

  尹琳俏皮的吐吐粉舌,她终于可以如偿所愿的回七世纪与忌焱重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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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焱来到边疆已有段时日。

  “等待”和“思念”是最磨人的东西,就算忌焱有一身百穿不烂的铜身铁骨,终究还是被磨出病来了!

  孤坐在草原上的他此刻形如枯槁,一张英俊刚毅的脸庞不复往日的英气,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涣散迷惘的望着天际,尤其胸腔里的那颗心,仿如冻结在冰窖里的寒冰,找不到一处温暖的依靠。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等多久?也许他该进城求医去,可他害怕会错过,万一尹琳回来而他却走了,那他岂不要后悔一辈子?更何况依他现在的体力,恐怕还未进城便已在中途摔马而死,那他还不如等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他死了,魂魄便可飘到那个叫“中华民国”的地方也说不定,也许……只有死了才能再见到尹琳呢?

  他的精神变得恍惚,思维无拘无束的翱翔于天际。

  “咻——”一道银光忽地将天空划开,忌焱愣了一下,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便已失去了知觉。

  “该死!明明有个人的,干嘛不接住我呢?”

  尹琳从草地上爬起来,全身的骨头差点摔散了。

  刚刚在天上,她明明看见草原上有个男人的影子坐在那儿,而自己不也正往那方向掉吗?该死的男人,干嘛不接住她?分明想要摔死她!

  尹琳嘟着嘴站起,目光朝四周搜寻。咦!那个人呢?怎么不见了?低头一看——噢!天啊!那男人正躺平在她脚下,原来自己把他撞昏了!蹲下身子将他盖着脸部的手臂挪开——天啊!她没有办法不惊叫,这个被自己撞昏了、面无血色的男人不就是她日思夜梦的男人吗?

  “忌焱,你醒醒,忌焱!噢!天啊!他在发高烧!”

  尹琳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使尽吃奶力气的将他拖回帐篷内,然后提起桶子朝溪边飞奔而去。

  提水回来后,尹琳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不停的更换忌焱额头上的湿毛巾,一直到天黑了又亮,忌焱的体温才逐渐回复正常。

  尹琳累得垂着眼皮,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地刺痛着,她真想倒头睡它个三天三夜,奈何此刻的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因为她必须弄一些吃的,不仅忌焱醒来时要吃,同时她也必须吃些东西来维持体力才行。

  她在篷内的一角找到一袋白米,二块腌肉以及几个锅子之类的器皿。看到这些东西,她忍不住回头瞥了仍昏迷的忌焱一眼,鼻头一酸,喉头也跟着哽咽起来。

  这里的一草一物都跟梦中的一模一样,忌焱痴心的等待换来一身重病,倘若她再晚一点回来,真不敢想像结果会变如何?也许从此天人永隔,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面了!她的心开始揪痛起来,一股恨意自心底席卷而上,她恨那个活生生拆散他们俩的狗皇帝,万一忌焱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发誓要取他的狗命!

  含着泪提起桶子,她要到溪边去抓鱼,熬锅鲜鱼粥给忌焱吃,然后想办法送他入城去找大夫。心意一定便往篷外迈步,才走了两步便听见忌焱沉沉的呓语声,于是猛地又折回床边来。

  “……尹琳……尹……别走,别……尹……”

  尹琳跪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忌焱的手,含着泪道:“我在这儿,忌焱,我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忌焱。”

  “尹……”忌焱像使了很大的力气似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在看到尹琳的那一刹那怔住了!“我——”

  尹琳喜极而泣的叫着:“你可终于醒了,忌焱。”

  “我——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梦吧?”

  “不是、不是、不是,这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噢!忌焱,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又哭又笑的靠进他的怀里。

  “尹琳!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忌焱抚着她柔软的青丝,两行清泪从眼角处滑下。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尹琳喃喃地道,突然抬起头抹了抹泪,睁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问:“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吧?没关系,先忍着,我马上就去溪边抓鱼回来熬粥给你吃。”语毕,立刻拔腿朝溪边飞奔。

  忌焱牵牵唇角,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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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扬州城。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人们熙攘往来,“朝日”客栈里坐着两位气宇不凡、正气凛然的江湖侠士,两人一面斟酒浅尝、一面侃侃而谈。

  “张兄是否注意到了,咱们从进了扬州城开始,耳边便不停的听人议论着同样的一件事?”余进似笑非笑地斜睨张晋镒,眸中闪着诡异的光采。

  张晋镒牵动一下唇角,“当然注意到了。”

  余进的头凑近张晋镒一些,兴致昂然地道:“那咱们是否也该去开开眼界?”

  张晋镒低笑一声,揶揄道:“这江湖术士的把戏,余兄也信?”

  “就是江湖术士的把戏咱们才更该去揭穿,免得他们继续骗人钱财。”余进正色道。

  “而且还可趁此捞上一笔对不对?你呀!心里有多少蛔虫我清楚得很。”

  “嘿……”余进搔搔头,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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