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猪,起床了。”带笑的男声,自僻静的房间一隅响起,声音虽不大,但在这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的悄静空间里却也足够了。
“嗯!”床上的人丝毫不受影响,翻个身继续与周公钻研她的棋艺。
“起来罗!太阳公公都下山了。”来人不死心地喊着,见床上之人依旧没有动静,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只要再一下下,再让她睡一下下就好了,她伏在来人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呓语着。
来人显然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他温柔的拍拍她的背,轻声呢喃着,“懒睡虫,快醒醒哪!你不是叮咛我一定得叫你起床吗?已经四点半了!”
原本呈现瘫死状态的人儿突然一跃而起,揪住了来人的衣领,惊慌问道,“你刚刚说几点了?”
“四点半。”回答的瞬间,他将双手攀上了她的小蛮腰,好让她可以将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司凯尹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他,接着低头看看表,然后才一眨眼的时间,她已冲到桌子前迅速整理自己的杂物,动作快的让人不禁怀疑她真的是个刚睡醒之人吗?“圣,麻烦你帮我到中庭去陪一下蕴葶好吗?我马上就过去。”她到底在干嘛?
这几天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抓出了今天下午的时间要和蕴葶去逛街,顺便陪地去医院作检查,谁知道……
呜!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时间给睡掉了,呜!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兰慕圣温柔地盯着她,极其乐意替她服务。
“慢慢来,每次你一紧张就会出乱子。”兰慕圣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吩咐着。
欧蕴葶,他是知道的,就是凯尹的死党,名气也挺大的,据一些好事者说,她可以算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了,可惜因为身体的缘故,一星期七天中就行五天是用来在家修养的,再加上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致,故至今他仍无缘见上她一面。
凯尹满怀愧疚地快速往中庭移动,咦?阿圣和蕴葶见过面吗?嗯!这个她倒不用太担心,因为蕴葶那么抢眼,阿圣不可能认不出来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在凯尹一脚踏进中庭时便得到了答案,她急忙煞住略显踉跄的脚步,呆愣愣的双眼不敢稍动的瞪着,多美的场景哪!
娇小美丽的蕴葶依在阿圣的身边,看起来是那么的搭调,那么的……合适,她还来不及分析心头那股莫名的酸涩与苦味,兰慕圣已眼尖地发现她了,“尹,快!欧蕴葶昏倒了!”
凯尹不知道自己该作些什么,她只能被动地跟着兰慕圣,盯着他有效率的处理一切事务,而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快被自己的罪恶感给淹没了,如果她没睡过头,如果……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她……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拉回现实,“尹,别乱想,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会没事的。”
“阿圣。”坚定的话语稳定了她纷乱无序的思绪,她把自己深深埋在他胸膛,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支持。
“少爷,要不要顺道替这位小姐检查一下,我看她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说话的是梁医生,兰家专层的家庭医师梁氏综合医院的院长。
“我没事的,不用管我了。梁医师,蕴葶怎么样,她有没有事呀?”凯尹全身绷的紧紧的,她很怕,真的很伯,若是蕴华有个什么万一,她……她……
“呃,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梁医师,你直说没关系。”她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看到他们家少爷那副想砍人的凶恶神情,有病也变没病了,他咽了口口水,“多休养就没事了。”
“太好……了。”身心但疲的情况下,听到一件令人放心的事,让凯尹尚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便接受了黑暗的感召,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所以她无缘见到兰嘉圣生平第一次失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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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不寻常,轻轻缓缓像是停止流动一般。兰嘉圣默默地静坐在凯尹的病床旁,努力想压抑满心的怒气,他一直以为他够了解她的,除了初识时,他很少主动去调查她,因为他想要地亲口告诉他,他不要藉由旁人及那些死板板的调查来了解她,而他也做到了,真的相信她会把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没有丝毫的隐瞒存在于他们之间,而今看来,他似乎太一厢情愿了。
兰慕圣看着手中刚拿回来的报告,满腔的愤怒之外有着更多的心疼及怜惜,他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躯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可以同时兼那么多份的工作。
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一半的时间他会盯着她,不让她太累,当初让她进学生会给她一份支薪的工作,也是为了减少她的负担。天知道学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预算去聘请这一个无须有的工作,薪水全是他自己支付的,那一点小费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看在眼里。他只想要她快乐,要她可以轻松一点过日子,可他一点也没想到,在没有他相陪的时间里,她竟又兼了好几份工作。
是啊!他该知道的,不是吗?这才是司凯尹,独立坚强不依赖,可是那必须是在限定的范围内,超出这范围之外的,他希望她能依附他。他很乐意照顾她,替她分劳解忧的,她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想法的人,而他相信她也是唯一一个。可是很显然的,凯尹并不这么想,所以他很生气,然而最最令他愤怒的是,他不知道该气她亦或气自己。
床上的人儿似乎也感受到这不一样的空气波动,正悠悠苏醒中。
“醒了,怎样,还好吧?”不甚友善的口气却难掩其中的关心。
刚睁开眼的凯尹,茫然的表情透过仍旧没有焦距的双瞳诉说着她尚处于昏盹状态中,“阿……阿圣?”她不确定的喊了声。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兰慕圣维持一贯的平稳口气,握住凯尹伸出的手,虽然知道她只是有点操劳过度加睡眠不足,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嗯……”她似乎清醒多了,“阿圣,你……在生气吗?”凯尹一脸疑惑的神情,挣扎着想坐起,她不是听不出来兰慕圣口气中的不悦。
“嗯哼!”兰慕圣以不满的喷气声来回答她的问话,但扶助她的双手却又是温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般,那般的轻巧,那般的呵护。
“怎么了嘛?”凯尹抓住兰慕圣的前襟,不依的问道,小女人的娇态加上柔弱的模样,心再硬的铁汉也会变成绕指柔的。
兰慕圣仍旧是不回话,这反应可让凯尹不安极了,她急切的想知道在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醒来便见到阿圣满脸想揍人的神情。
“到底是怎……”剩下的字句通通被吞噬在兰慕圣的唇际。
兰慕圣觉得自己的愤怒就快汹涌决堤了,她怎能,她怎能一副没事的样子!现在他只想好好宜泄他的怒气,他必须靠她来平息满心的不满,更需要藉此来安抚他受惊的心,一直到现在,他仍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当他环住凯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时,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什么叫紧张,什么叫恐惧。他真想好好惩罚她,让她承受他的怒气,却没料到当他一接触到凯尹柔软的唇瓣时,心中原本存在的众多思虑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凯尹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全浑沌成一团浆糊了,眼里、鼻息、心中到处充满了他纯阳刚的男性气味,她颤畏畏的伸出双手环住他的头项,如擂鼓般急响的心跳声回荡在这窒人心迷的空间里,室内骤然攀升的高热,驱除了冷冬所带来的寒气。
凯尹生涩的回应更激起了他强烈的欲望,浅尝则止的接吻已无法满足他,他悍然地敲开她的小口,进入那未经人采撷的处女之地,舌尖与舌尖在柔政的齿腔间,曼妙的追逐、灵活的玩耍,他仿佛怎么也要不够她似的,不断地吸吮、啃陷,沿着她的唇形、鼻尖、双颊、珠玉般的耳垂流连忘返,而后又回到她的巧唇,进行一场浪漫的嬉戏。
凯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浑身虚软的她只能攀附在兰幕圣的身上,恣意地享受这般深切的亲密与甜蜜感。
兰慕圣仿佛想把凯尹揉进自己心坎般,不住地收缩臂膀,让凯尹身体的曲线无一不嵌合在他身上,他们两人就像是曾经被拆开的半圆,而今再度接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再也不分离。
突地,走廊上的扩音器传来了护士小姐紧急的广播声,这才打破了怖满一室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