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那几个流氓就这样被她们打跑了。
邻居见恶汉走了,才敢过来,「唉呀,怎么流这么多血?快送医院。」他们好心的送她母亲去医院。
「妹妹,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钱是邻居筹来的,给妳妈医病的。」邻居们把一些钞票和铜板塞入她手中。
「谢谢,谢谢你们。」李青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有了这些钱,妈妈就可以吃好一点的东西,身体就会好,病也会好。年幼的她充满希望的想着。
可是故母亲昏迷了很久,那段时间内她也想了很多。
如果她把自己卖掉,够不够养妈妈?
如果她去为那些黑道兄弟工作,母亲是不是就能脱离这样的生活?
当她向母亲提出自己的想法时,立即遭到母亲强烈的反对。「不可以!」
「不可以有这种想法,妳是妈的心肝宝贝,妈拚了命也会保护妳,不管发生什么事,妳也不可以去为那些人工作。」母亲泪流满面。
「妈,我答应不再这样想,妳也别哭了。」母亲哭,她也哭,「妈,邻居们给了我们一些钱。」
她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以为母亲会开心,孰料,母亲又哭了起来。
「我们不能收别人的钱。」母亲哭着说,「邻居们是好心,但我们几时才能还她们的恩情?如果我们养成靠别人接济的习惯,社会这么险恶,谁知哪时要用妳的身体去还?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妈妈别哭,我把钱拿去还给邻居们就是了。」李青虽然千般舍不得,最后还是咬着牙把钱还给好心的邻居。
从此之后,她没有再接受过别人的帮助,用尽全力读书、领奖学金、帮母亲做家庭代工。
岁月悠悠,苦难重重,李青就这样咬着牙过了三年,升上了国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齐沐是北部第一大帮,红帮的未来继承人。
他完全继承了黑道的血统,好勇斗狠、争强好胜,十八岁已成了台北街头的一尾猛龙,二十岁就打遍天下无敌手。
体格匀称健美,全身蓄满无穷精力的他,像只随时准备掠夺的猛兽。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锐气万钧,光一个瞪视,就可以杀死人;他不算粗暴之人,只是有一股无人能抗衡的狂气和野心。
「大爷不是来谈生意的,大爷是来抢地盘的。」年轻的齐沐直捣中部第一大帮。
他赤裸着上身,胸口那只火红的野豹,让他有着一股无人能及的狂气。
「小伙子,做人要有分寸,在黑道,想上梁山得先秤秤自己有没有三两三。」
「如果没有三两三,我齐沐怎么敢来抢地盘?」齐沐迎视眼前那位块头比他大一倍的男人,丝毫不畏惧。
「原来你就是道上传言,『无人能敌』的齐沐。」男人突然狂笑,「你的事迹我早有所闻,早就想会会你。」
男人动个手势,齐沐一班人就被紧紧包围。
「就算你十个一起上,我照样无人能敌。」齐沐露出满怀自信的笑容,握起了拳头。
虽然他大可动动脑,把对方整得屁滚尿流,但打架是二十岁的他,证明自己厉害的方式,不每天挑几个人来活动筋骨,他就全身不爽快。
「好狂妄的口气!」话声才落,所有人立刻涌了上来。
「老哥,你果然像传闻中一样奸诈狡猾。」齐沐灵活一闪,闪过男人挥过来的拳头,「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然后他回敬他一拳。
那些自称中部第一大帮的人,没两下就被齐沐和他骁勇善战的菁英部下们,打得落花流水。
「再起来打呀!第一大帮不会只有这样吧?」齐沐意犹未尽。
「我不敢了,饶了我吧。」男人喊。这个人的拳头是铁做的,再挨两拳恐怕会死。
「好!那把地盘交出来。」齐沐把男人踩在地上。
「全台湾的黑道是一盘等他来整饬的散沙」这句话是应验了,但碰不到势均力敌的对手,齐沐还是觉得无聊极了。
「请……请让我们加入红帮。」男人厚颜无耻的请求,「否则我们这帮兄弟,就要流落街头了。」
「红帮不是来者不拒的帮派,想加入,得通过我这关。」齐沐撇撇嘴,言下之意是他没机会了。
男人不敢再吭半声,谁教他技不如人?
「带我去你的地盘看看。」齐沐用脚尖挑挑地上的男人。
「是。」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由于经济长期不景气,街上充满苍凉的景象,如果再看到可怜的路边小贩被白吃白喝、酒女被流氓欺凌,心里的感觉就更强烈。
而这些惹是生非的人,全都打着「中部第一大帮」的名号。
「放任手下欺压人民,让不相干的人拿着帮派的旗帜为非作歹,你还配统领一个帮派?」齐沐愈看愈不爽。
帮派的力量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不管是拿来作奸犯科还是造桥铺路,任谁也挡不住,问题就在于领导者的起心动念。
「不……」老大吓得频频擦汗。
「黑道的使命是捍卫疆土,黑道的拳头是用来保护百姓,我不容许我的地盘上有欺压人民的事发生。」齐沐气得不得了。
「是……」老大还是搞不懂,黑道生存的方式本来就是鱼肉苍生,他讲那些太深奥了。
「明天一早,把你所有兄弟叫到堂口来。」他非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齐沐冷着脸说完,走进附近最大的一间酒店。
这家酒店看起来气派豪华,但气氛却委靡淫秽了一点,如果加以整饬,应该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齐沐志不在酒色,只是走走看看,巡视地盘。
「哎呀,老大,今天怎么有空来?」老鸨带着笑脸走过来,「这位小兄弟是……」她端详年轻健美、帅气十足,却好象很不好惹的齐沐。
不管老鸨和男人的对话,齐沐径自走走看看。
在这声色场所中,耳尖的他,隐约听见一些不满、害怕的声音。
「又把我卖掉?我不要!」
又?好刺人的字。
这里全是木板隔间,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然要怎么还赌债?凭妳微薄的奖学金?还是妳妈在餐厅洗碗赚来的几百块?」粗暴的男人骂道。
「我们会还的,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债还清。」
「还清?妳们要几时才还得清?我们中部第一大帮,可不是任人唬着玩的。」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女声突然没命的惊叫。
声音到底在哪里?那个女孩到底受到什么对待?齐沐的心无端揪紧,寻找的动作也更积极。
「做什么?喔,我忘了,妳才十几岁而已,根本不知道酒店是做什么的地方,没关系,哥哥可以慢慢教妳……」
「不要碰我——」女孩尖锐的喊叫。
听声音应该在这附近,该死的!齐沐有些慌张,声音明明就在耳边,为什么好象怎样都找不到?
「该死的,竟然咬我!」
紧接着是几声劈里啪啦、重物撞击的声音,然后,一团不明物体从他眼前的一扇门中滚了出来。
「别想过来,谁过来,我就咬谁!」那个小女孩缩在地上,声势惊人。
他找到她了!齐沐心里有瞬间的雀跃。
仔细端详,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既瘦又小,头发、衣服破烂凌乱,脸上、手上有无数伤口和瘀青,全身找不到完整之处,只有那双眼睛仍斗志昂扬。
她是如何的拚命,才摆脱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
他突然心生想保护她的想法,却见女孩冷冷的瞧他一眼,就漠然把眼光移开。
他心顿时一紧。
为什么不向他求救?她明明应该求救的,难道……难道她认为没有人会救她齐沐胸口揪疼,保护她的欲望在胸口燃烧。
「妳敢再咬,老子就打得妳满地找牙!」男人恼羞成怒的恫吓。
「李青,给我进来!」另一个男人冲出来,想把女孩拉进去。
「别想!」李青凶悍的往他的手咬了一口,留下一排血痕。
这个女孩虽然弱小,却像头幼兽,不屈服在恶势力之下!是怎样的环境,逼使一个小女孩变成一头凶猛的幼兽?
男人反手就想给她一个耳光——
「住手!」齐沐迅速握住那男人的手,然后就听见手骨断裂的声音,接着是男人的惨叫。
「你是谁?啊——放开我的手!」断手的男人惨叫。
「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未免太难看。」齐沐甩开那男人的手,只见那只手以很不自然的形状垂下来。
没有突如其来的疼痛,李青不明所以地向上看,才知道有人保护了她。
他跟那些人一样,身上有丑陋的刺青……可是他好象在救她?不,不一样,他胸前的刺青是红色的,是热血沸腾的颜色,跟别人不一样……那他是好人?
失望太多次,李青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说准确点,是她对「好人」这个名词绝望了。
哥哥今天趁妈妈去工作,让人硬是把她捉来这种地方,说因为她前三次的逃跑,害他和父亲的债务没有还,一切都是她的错,所以她要负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