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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大嫂这会儿死揣着她的模样,陈水柔不得不悲观的肯定,她这辈子恐怕再没机会逃了。

  「水柔,你到底上哪儿去啦?大伙儿都急死了!」

  陈水轩对她的担心溢于言表,有点泛红的眼睛,证明他对她这个妹妹的忧心与夜不安寝。

  对于哥哥,陈水柔有着感动,更有着过意不去,可在张丽红面前,她能说什么呢?

  尤其是关于大嫂对她的种种恶意行径,她不也曾对爹说过了,可是连爹也不相信呀!现在她怎么对哥哥说?

  「哥!我、我走……我想……我……」

  「水轩,水柔找回来就好,你就别再问那么多了,咱们赶快上路吧!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接着,张丽红不由分说的搂着陈水柔往停在一旁的轿子走去。

  「我不……」

  本想反抗的陈水柔,在张丽红不着痕迹的掐捏下,只好僵直着身子不敢再乱动。

  何况哥哥早已走远,陈水柔明白再反抗下去,不但没人救得了她,大嫂的掐捏也将会如雨点般落下。

  「不什么?」狠厉的瞠着那双画红点绿的丹凤眼,张丽红附在陈水柔耳边小声的警告道:「你如果敢不跟我走,我马上就杀死你哥哥!」

  「你才不敢,要不然我逃走那么久了,你早就——」

  陈水柔的话尚未说完,已被张丽红给截了去。

  「死丫头,我之所以没动手杀你哥哥,是因为我相当清楚,你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那笃定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像是有许多恐怖的阴谋正待实行似的,令陈水柔不禁遍体生寒。

  「大嫂,你……」

  「你给我住口!乖乖听话,上轿!」粗鲁的将陈水柔推进轿里,张丽红这才做作的优雅上轿。

  「我……」敢怒却不敢言,陈水柔伤心极了。

  「对呀!水柔,你大嫂说得没错,你……」

  才奇怪她大嫂的语气怎么突然变得温和了,原来是她大哥跟上来了;这种良机,她岂可错过!

  「大哥,我想跟你在前头骑马,好不好?」陈水柔满怀期盼地道。

  觑了眼半敞的轿门,她有一种想不顾一切逃出去的念头。她想通了,凭哥哥的武功,大嫂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反而是不会武功的她,若继续待在大嫂的魔掌下,那才是真的危险呢!

  「不!水轩,水柔累了,怎么可以骑马,还是坐轿子比较妥当。你赶快上前去领路吧!」

  「不!哥,我……哎哟!」才想唤住哥哥,可腰侧倏地传来一阵剧痛,而耳边的警告声也再次响起——

  「死丫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给我安分点,如果你敢再多话,绝对有你好受的。」

  被迫留在轿里,陈水柔好委屈、好想哭!可如同以往,她除了将眼泪往肚里吞外,也别无他法。

  她绝不哭号,也绝不求饶,即使已经遍体瘀青,陈水柔也绝不哀求;她才不要去满足她大嫂那种虐待人的成就感呢!

  终于,轿子被抬了起来,继续往他们原来的目的地前进。只是,陈水柔的恶梦似乎才刚刚开始。张丽红狂炽的怒气,伴随着咒骂与狠心的拧捏,就像骤雨般对着她兜头而下。

  而陈水柔除了沉默与忍耐,以求她大嫂能少凌虐她一点,也不太敢反抗了。

  陈水柔记起一开始她为了保护自己,还曾跟大嫂狠狠的打过一架;结果呢?她不但惨败,被打得全身是伤不说,还被关进柴房里,没有食物吃。当时要不是有张嫂和小春帮忙,她搞不好已经饿死了呢!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积极的想跟哥哥学武功。

  谁知道哥哥会这么忙,不过是一招半式,她却学数年而未果,唉!

  当张丽红终于累了而歇手的时候,陈水柔也昏昏沉沉的陷入半昏睡状态。

  只是一路上,在半梦半醒之间,刁震天那张俊容时时出现在陈水柔脑海里,因而使她能听而不觉张丽红包毒藏狠的谩骂。

  或许,这也算是陈水柔的另一种幸福吧!

  只是,他会不会来救她呢?

  刁震天在哪里?

  其实刁震天并没有走远,不过是到镇外的溪涧边罢了。

  当陈水柔正水深火热的倍受她大嫂的凌虐之际,刁震天正在溪涧上游的小瀑布下冲澡。

  说真的,要不是被陈水柔给挑起的欲望一时很难消退,他大可不必跑来这里冲冷水。

  自从师父黄山老人去世后,这十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也绝口不提感情,因为他怕!

  和师父十数年如父子般的感情,在师父重伤身亡后,他痛不欲生得差点失去性命。还有他呵护备至的小师妹……

  唉!真是应了那一句「往事不堪回首」呀!

  只是,水柔的单纯和率真深深吸引着他,而真正蛊惑他去发掘的,却是她另一种沉潜的美,和她提出的婚约。

  也因此,他决定不再抗拒感情,干脆随着自己的心意为之。

  直到全身的燥热全被激流冲刷至冷却,他才拿起换下的湿衣匆匆返回客栈。

  「大爷,你点了这么多食物,是要……」掌柜拿着刁震天刚点好的菜单,不确定的问。

  「送到菊字号房。」他沉稳的说。

  想到此刻陈水柔正在房里等他,刁震天不自觉地加快上楼的步伐。

  「菊字号房?」

  「怎么,那位姑娘已经点过了吗?」长年冷漠的面容,大概只有在提到陈水柔时才会展露一丝笑痕。

  「是的,可是……」

  脚步顿了下,刁震天回头,俊颜是一贯的冷然,「到底有什么事?」

  「那位姑娘是点了食物,可我们还来不及上菜,她、她就走了。」

  「走了?」寒眸一瞪,原本和刁震天说话就有点胆怯的掌柜,更像突然被冻结了似的直颤抖。

  「是的。」掌柜颤巍巍的回答。

  「去哪里?还有,她有没有交代什么?」明明是询问的句子,但那口气却足以冰冻沸水。

  「不、不知道去哪里,也没、没有交代什么。」

  瞧这侠士越来越冷峻的脸,还有全身所迸射出的寒芒,掌柜的实在无法不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项上人头会不会在他一怒之下,跟自己的身子分家了?

  「告诉我,那姑娘往哪里走?」

  「我不、不知道。大侠饶命,我不是故意不知道的!」

  接着,只见黑影一闪,掌柜的已经失魂的惊喊出声,并昏了过去。

  然而,即使明知掌柜之所以会被吓得昏过去,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刁震天也没去理会,反正有的是店小二可以处理。

  他只是多放了二锭金子,算是付过费用之后,眨眼间便已失去踪影。

  第5章(2)

  走过邬陵、逍遥镇,在未进邬城的伏牛山下,陈家一行人仍是安静的走着;一切显得相当平静,除了轿内的张丽红。

  「死丫头,我说了那么多,你都给我记清楚了没有?」瞠着双眼,张丽红的口气有着不耐和嫌恶。

  「嗯。」陈水柔落寞的回应着。

  她实在无法对张丽红这一路来的疲劳轰炸做出其他更多的回应,因为她实在太累了。

  而这种要死不活的回答,别说张丽红会生气,连陈水柔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忍不住水气又冲进眼眶,不是因为身上被张丽红掐得瘀青而疼痛,也不是连日来被局限在这方寸之间,彷如囚犯般不见天日、没有自由而郁闷,而是恨极了自己的懦弱反应,还有,她很想念刁震天。

  她的小刁相公现在到底在哪里呀?是不是已经查到她被大嫂绑走,而赶来救她了呢?

  「死丫头,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嗯。」她还是随口应着。

  她正想着她俊帅的相公呐!谁有空理会那个凶婆子。

  反正,她大嫂除了欺负她、威胁她,恐怕也没别的更有建设性的话了。

  还有,只要让她找到机会,她一样会想办法再逃跑。

  这一次她发誓,绝不再只顾着玩,一定要拜托她那个看起来酷酷的,武功又深不可测的小刁相公救自己的爹爹和哥哥,以免他们在她逃离后,真的受到张丽红的毒害。

  想着想着,陈水柔连在睡梦中都偷笑起来了呢!

  轿外倏地马儿长鸣、人阵大乱,一连串的惊嚷后,当陈水柔还睡眼惺忪时,原本就单薄的轿门已被不客气的撞了开来。

  「相公!」

  陈水柔满心都在想着刁震天,听到有人撞开轿门,以为真的是刁震天来救她了,害她高兴得抢在她大嫂之前迎了上去,谁知道——

  「瞧瞧,有个小美人耶!」

  硬挤进门的大汉头上绑着红巾,一件油腻腻的短背心根本遮不住他凸出的肚子,再加上满胸的黑卷毛,活像只大肥猪,吓得陈水柔原本急冲出去的身子,硬是紧急定在原地。

  「你是谁?」陈水柔蹙紧黛眉瞪视来人,开口怒问着。

  俊哥、丑男的面容猛地交叠,相差何止数十万里,一时真教人很难接受耶!

  「我是你的相好呀!小美人。不过,你要是想叫我相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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