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则是愣住了。啊?!这汉人叫他别吵?看看自己手上的弓--拉满的,他居然不怕?!
他忍不住咒骂,「他奶奶的!」
「这恐怕有问题,」哲森看也不看呼延,走近霜珠,满脸为难的说:「妳看--我长了脚,只会走,不会滚。」
「天哪!」霜珠呻吟一声,「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冷酷无情、卑鄙无耻,冥顽不灵、莫名其妙、脸皮超厚……的男人?!」
「妳说谁呢?」哲森面露不悦。
「他奶奶的,退后!」呼延回过神来,扯开喉咙怒吼。一来是发现那个汉人已经越来越接近霜珠;二来是要让这两个只顾闲聊的家伙注意到他,以及他手上很有威胁力的弓箭。
「你说退后,我就退后呀?」哲森不屑的眼皮一翻,「什么时候我得听你这个塔塔尔人的了?」
「你不退后,他奶奶的我就射杀这个女人!」呼延火冒三丈。
「好,杀了我好了。」一具尸首是不足以胁迫她阿爸的。霜珠面对呼延的弓箭反而毫无恐惧。
「妳闭嘴!」哲森立刻喝道。呼延杀不杀她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真要说谁有最终决定权,那也是他--程哲森。
不过……嗯~~看不出这小妮子还满有个性的,换作其他女子只怕早已痛哭流涕、打着哆嗦求饶呢!好,有个性!可……他心里欣赏归欣赏,对呼延还是翻个白眼。
「随便你了。」哲森的双脚钉在地上,丝毫未动。
呼延一愣,看来这草原上会走路的花得罪这个汉人了,而且得罪得还不轻;不然怎么可能前不久还帮着特鲁厄人,现在却又巴不得这女人立刻死翘翘?
「怎么,你不射了?」哲森又逼近。
「哼!」呼延把箭对准哲森。他可不能遂了这个汉人的愿,更何况这女人还有更好的利用价值呢!
这下子,呼延的手下也全都把哲森当作靶子瞄准了。毕竟一个是手无寸铁的小妮子,一个是法术高强的汉人,这两个人中需要提防的是谁,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
不知怎的,霜珠心一紧。她在替他担心什么?这汉人如此可恶,死不足惜,可、可……唉!他好歹也是特鲁厄人的恩人,虽然他无情,但作为特鲁厄人的她却不能无义,她也不想看着他血溅当场。
「你快走。」她立即对哲森道。
「呃?妳这是……莫非妳在担心我的安危?」他狐疑的问道。
「多问什么?还不快走。」她恨恨的说。这家伙真是越看越讨厌。
她该明白这个时候能救她的只有他,可她反而叫他离开,除了担心他的安危外还会有什么呢?
也难怪啦!像他这样有魅力的男人……
窃喜之下,哲森立刻做了决定--来一场漂漂亮亮的英雄救美。
「不错喔!你居然还找得到十来人的手下,」他悠悠的看看呼延的左右,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这几日地狱应该人满为患了吧!你的旧手下一下挤了那么多进去……哎呀!不知道你们几个还塞不塞得进去?」
轰!他的话犹如火上加油,呼延厉声下令,「放箭!」
哲森等的就是这一展身手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他闪电般的一个低旋腿,扬起地上的积雪,在漫天雪花中跃起,身子在半空划了个优美的弧线,俐落的躲过乱箭。
「不……」看到乱箭射向他,霜珠大惊,不假思索的扑上前去。
更惊讶的是哲森。她扑上来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他飞身向前,伸手一抄搂住她的身子,想护着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肩上殷红飞溅,如红梅一朵。
她居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替他挡箭?
抱着人提气狂奔的哲森陷在震撼中。
等被冰雪迷了双眼的呼延和他的手下回过神来,月光下,哪里还有哲森和霜珠的人影?
「他奶奶的,他们跑不远,快给我追。」呼延气急败坏的。
「族长……往……往哪边?」手下呆呆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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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森搂着她直奔三里外的小树林,依旧一脸震撼。
他是练过武的大男人,而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妮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奋不顾身的捍卫他?
完了!他有种预感,一种复杂的、不祥的,又夹杂着丝丝甜蜜的预感。
「笨!」一停下来,他张口就骂,这小妮子真笨,要知道呼延和他的手下根本伤不了他的。
「还不是你……」霜珠没好气的睨他,有心想与不知好歹的他斗嘴,可不知道是失血太多的缘故,还是他的气息团团笼住她……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想再骂一声笨,可看她委靡憔悴的样子,他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大人大量,不再责骂她,只咕哝着在她嘴里放了一颗药丸。
算她走运,这可是保济十全延命丸,别说那一点小伤,就是没了大半条命,也照样能向阎罗王把人给要回来。
「这……这是哪里?」她困难的转头看看周围。
「小树林。」就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可攻可守,敌手多了就和他们玩捉迷藏。
「哦!」她放下悬着的心,微微闭上眼。
「霜珠……」哲森轻唤,用从来没有对她用过的小心翼翼的口吻,「我现在要拔去妳身上的箭,会有一点点痛。」
「嗯……」霜珠勉强睁开眼,颦眉,咬牙。
「别担心,我的医术不错。」他柔声安慰。
呃?她动动眼皮,有些纳闷。他这人真是变化多端,这时候说话和气、动作轻柔,看她的眼神又……怪怪的,要不是肩头的剧痛提醒着她,她还差点以为自己是在作梦呢!
「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吗?」她忍不住问。
「谁说我不管啦?」真是冤枉他。
「刚才你明明就是。」呼延要射杀她,他还一摆手,明确表示:与他无关,悉听尊便。
「真笨,我要是不管妳的死活,一开始就不会出来找妳;我要是不管妳的死活,看到妳落入呼延手里,又何必现身?我要是不管妳的死活,妳看我现在在做什么?」他一边气呼呼说,试图分散她的心神,一边手上也不停,折断了她身体外的箭翎,「我知道呼延下可能轻易杀了妳,当然不受他的或胁。」
她不由得呼痛,想反驳,心底却知道他说的没错,正郁闷时,忽然发觉皮袄的领子里探进一只温热的大手……
「你、你做什么?」她一时又羞又急,不断挣扎。
「别动!」他可不是存心做登徒子,折断箭翎,是为了方便把她身体里的箭头取出来。
她没好气地瞪他,只是虚弱的她瞪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你这……」这算不算是借机非礼?
她想质问,却感到肩头一阵剧痛,原来哲森趁着骗她说话的当儿,飞快的拔出她肩头的箭头。
「伤口需要及时处理,而且我很守规矩的,手都只在妳的肩头。」他边说边替她止血、敷药、包扎,目不斜视,却不经意瞥到她粉肩下的肌肤,她的肌肤也许不够雪白,但细腻光滑……
「好了。」包扎完,他就用衣物把她包裹得像粽子般。
奇怪?他自问并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可这下怎么乱了呼吸?
「你……」她犹豫的开口。
「还有什么事?」他努力的调匀呼吸,可不想她把他当作饿狼,更何况,此时此地都不允许他多作他想。
「你的口袋里放了什么?硬硬的,顶得我难受。」她苍白的脸上有些不满。
她、她、她……他一窘,瞪着她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喂……」她因受伤而有气无力的,但还是对他脸上不可思议、像在说「妳简直笨透了」的表情,表示抗议。
「以后妳就知道了。」良久,他才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
不过是问问他口袋里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何必那么神神秘秘的!
「不说就算了。」霜珠扁扁嘴,她才不希罕。
「妳--妳还真不是普通的笨……」她不是嫁过人吗?怎会不知道他的生理反应?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又说她笨!她白他一眼,正想开口奚落他一两句,却被他伸指压住唇。
「嘘……」他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想也没想的张口就咬,直到嘴里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这才松口放开他。哼!就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好了!
见鬼,这笨丫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痛得晃晃手指,还不忘瞪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得意的一撇嘴。
「小妮子,我的手指可不是红烧羊蹄。」他凑近她,低声耳语,故意把自己湿热的呼吸拂上她的粉颊,「假使妳喜欢,我可以借妳舔舔,但绝不能让妳啃下一块。」
这个恶心巴拉的家伙。她才不喜欢他的爪子咧!
他的唇碰到她的耳垂,似乎还闻到微微的奶香味……奇怪,她身上怎么有奶香味?不过和上回闻到的青草味一样,好好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