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要薪水?”
聂思枫不明白,欧阳如琳不是很讨厌卓尚培的吗?跟他订这种协定,相处时间不是会暴增许多吗?
“这个……”
欧阳如琳被问得哑口无言,面露难色。
她答不上来,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可和卓尚培交换服务,也不愿拿他的薪水减轻赤贫的生活。
“因为……因为我不想拿敌人的钱啊!”过了良久,欧阳如琳才想到这个不太完满的谎言。“我才不想成为他的雇员!虽然有钱可拿很不错,但我才不会让他有机会当我的老板,对我颐指气使!和他订协定则不同,我和他是处于对等的位置,没有任何一方占得了半点优势!”
“原来是这样。”也只有心思单纯的聂思枫,才会相信欧阳如琳这个可信度不高的谎言。
欧阳如琳知道,刚才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可是真正的原因,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一直想不透?
婚礼举行在即,欧阳如琳和另一死党邵平曦退出新娘的房间,到教堂找个好位子坐下来观礼。
欧阳如琳很自然地为卓尚培留下身旁的位子,当瞥见他走进教堂,她即刻朝他挥手。
“这边!”
卓尚培缓步向她走来。“这里是教堂,拜托你的大嗓门收敛一下,别吓著其他来宾了。”
“你!”好心没好报,欧阳如琳气得七窍生烟。
“如琳,算了。”同样坐在欧阳如琳身旁的邵平曦,拉了拉她的手。“今天是思枫的大日子,不宜争吵。”
“你朋友比你识大体多了,多跟人家学习学习,不然你别想嫁得出去。”
“姓卓的!你少得寸进尺!”
她本来听从邵平曦的话,很努力地压抑怒火,可偏偏这个卓尚培嘴巴就是这么坏!
“动不动就大吼大叫、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没男人想娶的。”冷冷的声音,依旧带著毒毒的刺。
“如琳,”邵平曦见两人越吵越起劲,再次介入调停。“婚礼快开始了。”
两个冤家闻言,好不容易才告停战。
婚礼的音乐悠扬响起,婚礼开始进行。
在一片愉悦欢喜的气氛下,聂思枫和秦天君在教堂内深深一吻,在众人见证下,许下爱护对方一辈子的誓言。
欧阳如琳感到眼眶一阵湿润。
他们好幸福喔,幸福到让她好感动。
她可不能哭啊,思枫这么幸福,她该笑著恭喜她才对,这样的日子,不适合哭的。
想是这么想,但眼中的泪就是不听使唤,非要夺眶而出才甘心。就在热泪滑出眼眶时,一张洁白的面纸递到她面前。
“你已经够丑了,如果再加上一张哭花的脸,恐怕会吓跑这里所有的来宾。”卓尚培没看著欧阳如琳,只是一边吐露又冷又毒的话,一边把面纸塞到她的手里。
强迫中奖般地拿过面纸,她瞥了卓尚培一眼。心头泛起一阵很淡、很轻,但却直达心坎深处的暖意。
这家伙,也有温柔的一面嘛!
虽然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改掉他的毒舌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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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想踏入教堂的姊妹们,要把握这个黄金机会喔!”聂思枫手里拿著一个美丽的捧花,对著眼前一大堆想结婚的女士道。
欧阳如琳诚然也是其中之一,她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一个有利的位置。本来欧阳如琳想拉邵平曦一道参加,可邵平曦却笑著摇头,说还不想结。欧阳如琳只好独自参赛了。
她不停地对聂思枫眨眼,示意她放放水,把捧花抛到她手心里去。也不知道以迟钝闻名的聂思枫,是否收到讯息,只见她大喊:
“我抛罗!”
然后,她一把把手里的捧花,往又晴又蓝的天空一抛——
“喂!思枫,你抛那么远,叫我怎么抢啊?”欧阳如琳口里发著牢骚的同时,捧花已飞到她绝不可能接到的地方——
“啊!”
伴随捧花坠落之势传来的,是卓尚培的叫声。
只因那个捧花,不偏不倚地掷中他的头。
卓尚培很自然地俯下身,捡起那个让他头部产生一阵轻微麻痛的元凶。
一票女士没想到,捧花最后会落到一个男人手里,她们只得睁圆眸子,直看著面无表情拿著捧花的他。
卓尚培抬起头,目光反射性地锁在女士群中的欧阳如琳身上。
“丑女,接著。”
想都没多想,他便把手中的捧花一抛,俐落准确地抛到欧阳如琳的手中。
突然收到捧花,欧阳如琳唯一的反应是——发呆。
他……把捧花抛给她?
欧阳如琳还是不能置信,目光呆滞地盯著手中美丽的捧花。
“喂!卓尚培不是什么什么男人吗?”其他抢不到捧花的姊妹们,开始“低声”地窃窃私语。
“对啊,我在那个宴会上,清楚地听见他说自己是同性恋。”
“如果他是同志,为什么刚才又……”某位女士露出大惑不解的神情来。
“他会不会是双向发展啊?”
“什么叫双向发展?”
“就是男女通吃啦!”
“啊!双性恋?”
“他一定是男女都吃的那一类型,不然怎么解释刚才他那个暧昧的举动?”
欧阳如琳当然听见一票女士的“低语”了。
他……难不成真如她们所言,是个双性恋?
如果他是,那……他是不是喜欢她?
欧阳如琳看了手中的捧花一眼,然后抬起疑惑的眼眸,直视不远处正跟秦天君谈天的卓尚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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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聂思枫和秦天君便踏上他们的蜜月之旅,来宾也各自乘车离开婚礼会场。
“如琳,待会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再联络吧。”邵平曦在离开前,跟欧阳如琳说了一声。
挥别好友后,邵平曦快步走离会场,就在距离不远的马路,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跑车。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抬起眼,迎上她的视线。
她朝他走过去,并坐上车。
邵平曦之所以不和欧阳如琳一块前来婚礼会场,全是因为这个男人——霍浚仁。
“可以开车——”
她话还没说完,霸道的薄唇便占据了她的唇瓣。
深深享用过她的香甜,霍浚仁这才满足地抽离。
“你迟到了,这是惩罚。”
对他的无礼索吻,她回以一记冷瞪,以及撇过头的漠视。
像是早已习惯她故意装出来的冷漠对待,霍浚仁只是轻笑几声,然后启动跑车,绝尘而去。
第七章
欧阳如琳既是搭卓尚培的车来,自然不会放过回程也搭便车的占便宜机会。
驾著车的卓尚培,依旧挂著一张没啥表情的脸,彷佛刚才婚礼上,没发生任何值得影响他情绪的事。
而坐在驾驶座旁的欧阳如琳,则一直不停地偷瞄他。
“如琳,你和卓医生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啊?”聂思枫在出发去度蜜月前,曾拉著欧阳如琳“审问”一番。
迟钝的她,也发现到刚才卓尚培捧花的转赠动作,包含著特殊的意义。
“蜜月回来后,你可要一五一十,完完全全地告诉我喔!”
可是……她和他之间的事,若真要认真算起来,还真是多得数不清耶!
单是每天早上的吵架事件,已不知发生了多少次了,这还没算其他大大小小的争执事件在内。
她和他的事,怎么理得清啊?
现下她最关心的,不是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而是他究竟……欧阳如琳炽热的眼神,再度投射到卓尚培的脸上。
“干嘛?”卓尚培冷若冰霜地开口。
“嘎?”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话,她吓了一大跳。
“干嘛一直盯著我?”
卓尚培又不是聂思枫,感觉神经并不迟钝,由上车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楚感受到欧阳如琳如火的视线。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但回答得太快,反倒显出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要再看著我,你的视线太恐怖。”
“我都说没有了!你耳聋啊?”她干脆说谎说到底。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
她确实是有盯著卓尚培看,所以自知理亏的她,决定不再争辩,以免越描越黑。
这家伙是同性恋耶,怎可能喜欢上她?
撇开他的性向不说,哪有人会这样恶毒地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没错,他怎么会喜欢上她!认识他这么久,他对她都没有什么追求之意啊!其实说穿了,他只是嫌那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捧花麻烦,才会随便把它抛给唯一认识的她。
一定是这样!
事情未必是这样!
参加完婚礼的欧阳如琳,回到家后,脑海还是被捧花一事完全占据。
本来已下了“他不是喜欢她”的结论,但她又情不自禁从另一方面去猜想卓尚培抛捧花给她的动机。
“如果他真的是嫌麻烦,可以直接把捧花丢到地上去啊!虽然这样很没礼貌,也很没一个男士应有的风度,但以他那个人来说,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举动来。”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