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一个小故事。有一个为富不仁的富翁,有一天请了一个书生帮他写对联,那个书生给了他两句对联,上一句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一句就是『忠孝仁爱礼义廉』。」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
「这两句对联,上一句少了一个『八』,下一句少了一个『耻』,合起来就是在骂人『忘(王)八』、『无耻』。」
「原来如此……」欧阳的脸色有些黯淡。
「怎么?吃了哪个小姐的亏了?」董世展戏谑地笑问他。
「是萱萱骂的。」他叹了一口气。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我误会她追求刺激,参加时下年轻人最不入流的性爱派对,结果被她骂了一句『忠孝仁爱礼义廉』。」欧阳满脸的无奈。
「我的妈啊!老兄,你想赶走女人,也不是这种赶法啊!」董世展吹吹口哨,摇摇头。
「我没有要赶走她,一切都是我自己弄砸的。当我看到她跟别的男孩有说有笑时,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误会她是个……轻佻的女孩。」欧阳懊恼无比。
「活该!我看你好好地跟人家道歉吧!」董世展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如果他是女孩子,一定冲上前跟他打架了。
「她不见我,她躲我整整一个月了。」欧阳无奈地叹息。
「她不见你,你还是可以见她呀!用诚意打动她吧!」
「我尽量试试。」
「啧,你还真没有追女人的经验耶!」
「是没有。」他坦承地回答。
「那你就好好学一学吧!追女孩子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欧阳苦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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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欧阳拿起手机,又试拨了一下,没想到手机另一端竟然接通了。
『喂?』
朝思暮想的嗓音,现在就在电话里面。
「萱萱,是我!」他将手机更加贴靠在脸侧。
『……』
「别挂!萱萱,请妳听我说!」另一端突然沈默下来,让欧阳急切地开口。
『你要说什么?』她的语气有些紧绷。
「我想说抱歉,我那天讲的话太过分了……」
『……哼!』她的态度有些软化了。
「所以妳骂我『忠孝仁爱礼义廉』,或是『一二三四五六七』都可以。」
花萱萱终于被逗笑,在电话那一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一端的欧阳则是无声的叹息并感到安慰。
「这一个月来,妳为什么躲我?」
『我……我只是觉得……我太自私了……』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你的未婚妻,感觉好像抢了她的丈夫,当了第三者一样。』
「我很抱歉,让妳产生这种感觉。」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没有对她说清楚。
『我觉得默默当一株向日葵太可怜了,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日葵?」他内心疑惑着。
她似乎经常提到这种花,是否有什么暗示?
『你有没有听过向日葵的传说?』
「妳说说看。」
『嗯……我跟你讲另一个故事好了。』她犹豫了一下,又改变心意。
「也可以。」他包容地微微一笑。
只要她愿意跟他说话,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听。
『希腊神话里有个又英俊、又有才华的太阳神,名叫阿波罗。因为邱比特的恶作剧,在他心口射了一记爱神的箭,让他爱上第一个遇见的女人。结果阿波罗在树林里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孩,于是爱上了她,并且不断地追求她。谁知道女孩并不爱阿波罗,所以不停地逃跑,跑到后来,眼看快被阿波罗追上了,便心慌地变成一株月桂树。阿波罗很伤心,对着月桂树起誓,说他将日后一生的荣耀全心全意地献给她。』
听完故事,欧阳震惊不已,觉得她说的故事,竟然与他未婚妻的故事巧合得惊人。
「这……」他有好几秒的时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觉得故事很耳熟?』简直就像是宿命似的。
「妳是说……我是阿波罗,而我的未婚妻是那棵月桂树?」
『如果你是阿波罗,你还会看上别的女孩吗?』她问。
『你曾说过,你的心全属于你的未婚妻,对不对?』
「我承认我说过。」但那时的心情,与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还曾说过,你会学调酒,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你未婚妻?』她又追问。
「没错。」他叹息了,内心开始隐约地了解,她内心的症结在哪里。
『我……我觉得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你仍然继续当你的专情好男人,一方面又希望你能够专情地爱我,就像爱你的未婚妻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哽咽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她不见他的原因。
她对另一个女人内疚,因而无法面对他。
欧阳忍不住为她的善良和单纯而心疼、感动。
「萱萱,妳知道我未婚妻现在如何了吗?」
『我知道她上次车祸重伤后,变成植物人了。』
「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
「她昏迷后的这段时间,是我弟弟在照顾她的。而且她墓碑上的丈夫名字,刻的是我弟弟的名。」
『为什么会这样?』萱萱听得傻了,完全不明白。
「这些说来话长,妳愿意跟我见面,当面听我说吗?」他温柔地问。
沈默了一会儿,她才细细地回应一声。
『……嗯。』
得到她的答应,欧阳吁了口气。
「我不是阿波罗,而且,我选择妳了。』他在电话里温柔地开口。
听见他的话,萱萱的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停不了。
欧阳在线路的另一头,听见她哭泣,不禁心疼起来。
无法真真实实地拥抱她、安慰她,他只能心焦地不停用言语安慰她别哭。
这一晚的电话线路,好久、好久都没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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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家的大客厅里,花萱萱偎在欧阳的温暖胸膛前,静静地听他讲述有关他和未婚妻之间的前因后果。
「车祸发生后,我因为腿部重伤,复健了一年才慢慢痊愈。而陷入重度昏迷的伊莉莎,被判定为植物人后,便由我弟弟一手照顾。」
「你的未婚妻让你弟弟来照顾,你父母他们不会觉得奇怪吗?」她仰起头来,疑惑地问他。
「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时一直不断地责备我们兄弟两人,骂我们胡闹,把感情当作游戏。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责备也于事无补。我们只能向伊莉莎的父母赔罪,并且承担照顾她的责任。」他抚了抚她的头发,笑容里带着一丝伤痛。
「你……很爱她吗?」她咬唇,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话。
「我原以为我很爱她。但她跟我坦白她心有所属时,我只挣扎了一下,便决定了要成全她。当时我才醒悟,我并非如自己所想的爱她。」
「从小相处到大,所以比较算是兄妹之情?」
欧阳点点头。
「只是我来不及开口让她知道,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如果我当时能早一分钟开口的话,现在也许就会完全不一样了……」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际,语气含有深浓的自责和懊悔。
她怜惜地抱住他。
「别伤心了,伊莉莎一定会知道你的心意的。」
他长长一叹,收紧双臂,努力汲取她大方给予他的安慰及温暖。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迟疑地开口。
「那么……在酒会那天,你说有话要跟我聊,是什么呢?」
「我很感谢伊莉莎。是她让我看清楚了我的感情,也让我顿悟了一些事。回到美国后,看着弟弟憔悴的面孔,我才惊觉我的人生必须要更积极。所以我决定回来后,一定要让我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明白我的心意,绝不能重蹈弟弟的覆辙。」
「所以?」她的心怦怦跳着,等待他说完。
他没有回答,却问了她一个问题,双眼炯然地凝望她。
「面对伊莉莎的背叛,我可以十分冷静;然而仅仅看到妳跟其他男孩打闹,我却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甚至口不择言地伤害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妳能告诉我,我是怎么了吗?」
她听懂了他的话,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不断冒出喜孜孜的小泡泡,小脸也红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啊?」她刻意骂他,唇角却克制不住地扬起,泄漏了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妳向我要求学调酒时,曾说妳是为了一个人学的,那个人是谁?」他忍不住问出搁在他心底多时的疑问。
「你说呢?」
「我也不是妳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学她说话。
「猜不着就算了。」她故意低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谁说猜不着?我们两个心意相通,妳知道我的心,我也明白妳的,对不对?」他伸手抚了抚她细致姣美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