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她抓住他的臂膀,十指用力的掐。噢!她的指尖根本无法掐进那结实的肌肉,反而弄疼了自己。
言厉以众人听不懂的中文问:「妳是不是很想被尼克抓回去?傻瓜!」
「我才不要……呃,你想帮我?」她恍然大悟,掐住他的小手配合的改攀住他的双肩。
这场热情无比的吻戏,叫尼克看红了眼,「Shit!你这忘恩负义的婊子,也不想想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被误为与诈赌的人同伙差点被打死,幸好被我救了──」
田蜜闻言更生气了,倒也忘了跟言厉算帐,指着尼克大骂,「救了我也不能逼我做你的情妇,竟然还给我下药,你卑鄙无耻!」
言厉瞪着尼克,见他心虚的避开目光,终于明白昨晚是怎么一回事了。
劳尔和卡鲁斯听得义愤填膺,抓住机会讥笑说:「想不到赌城的『前老大』竟然施点小恩就趁机要人回报,而且还下药?喔!这种行径──丢脸啊!」
尼克脸上一红,羞恼的反问:「做我的情妇有什么不好?不但衣食无缺,还可以享尽富贵荣华。」
田蜜像一头狂爆的小蛮牛似倔强,不为所动说:「别以为你肯给我就得接受,我不希罕!」
尼克交锁着眉头,也许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存着无限遐想,他承诺道:「那我会待你如公主一般,倾我所有的来爱你。」
「我也不喜欢当公主,更不喜欢你的爱,你现在就滚,走呀!」她光火地指着大门。
她绝对是在说笑,换成赌城里的舞娘一定会这么想,偏偏她就忽视他的财力、轻视他的存在,仿佛他多么没有吸引力似的,尼克顿觉颜面荡然无存,尤其当他瞥见挡在她身前的言厉慢慢的扬起一抹笑意,直叫他恨透了。
尼克觉得被他们一起用眼神和轻蔑的笑声唾弃了,不禁恼羞成怒起来,「好!你现在有了帮手,以为这样我就无可奈何是不是?」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指着言厉。
大伙都吓了一跳,万一他真的开枪,即使不闹人命,也会吓坏在场的客人,更会惊动警察,那可就影响才开幕的生意。
田蜜见状急了,觉得不能让无关的人受她连累,惊叫道:「不!尼克……你别乱来伤及无辜啊!」
「尼克,开枪对谁都没好处。」言厉沉声警告,并将她一拉,护在身后。
尼克又瞄了瞄手中的枪,喝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什么都跟我抢,赌城的女人那么多,你还是要跟我抢……滚开!」
他等了又等、求了又求,忍了又忍,终于恼怒了,而且一古脑儿把帐算在言厉头上,但如果他肯在枪下求饶,也许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如果我说不呢?」言厉文风不动的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整个人蓄势待发,准备夺下尼克的枪。
一、二……
他正要行动,田蜜猛地从他高大的身躯后方窜了出来──
砰!
枪声响起之际,言厉改以最快的反应抱着她扑倒,然后飞身一跃,夺下尼克手中的枪,顺势一脚踢中他的腹部。
尼克惨叫一声倒地,一旁的手下赶紧扶起他。
这时,听到枪声的众人都夺门而出,现场纷嚷一片,秀场经理使劲的维持秩序。
言厉回头只见田蜜的肩头染红一片,望着这一幕,他整个人慑住了。
她竟然以身体替他挡了一枪?
对她的认识又多了一层,这倔强的个性完全不搭她柔弱的外表,可是,当她含泪啜泣时,又有种令人心折的美丽和脆弱,某种情愫在他心深处的一角缓缓流泻。
咦,不对!他怎么会轻易为她心折、对她心动呢?甚至还沉溺在她的美丽和脆弱之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尼克见田蜜受伤,竟然也慌了,抢过去扶住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原本他只是想要虚张声势,从没想过真的要伤她。
田蜜拧着眉推开尼克,眼前一阵昏天黑地,她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支撑,言厉过去抱着她对尼克说:「尼克,如果不想警察看见你,最好马上就滚。」
言厉的意思很清楚,只要尼克肯离开,一切由他来善后。
尼克却不舍地看着田蜜,似乎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放弃她。
「老大,我们快走吧!」巴比劝说。
「好,这笔帐我们改天再算!」尼克不甘心的带着手下愤然离去。
至此,纠纷宣告结束,警车的鸣笛声也传来了。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卡鲁斯请示道。
言厉随即喝令,「劳尔、卡鲁斯!等会儿你们去应付警察,就说有一个赌客因为输了钱不甘心,跑来开枪闹场,现在人已经逃走了,听见没?」
两人齐声应道:「是!」
言厉低头看到眼半阖的田蜜,担心她失血过多,赶忙抱起她走进一间较隐密的客房,又连忙对劳尔交代,「去找老殷来,快!」
卡鲁斯和劳尔随即分头办事,只要老殷肯救人,这美丽又勇敢的东方女孩就有救了。
第三章
饭店的套房内,因为言厉满脸严肃加上带有怒意,而显得气氛沉重,他有些懊恼自己没来得及出手,才会让她受伤。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反常了,因为眼前的小女人轻易就能撩拨他的情绪,令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与言行。
「你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他开口问道。
「我好痛、好累,头好昏……」田蜜的神智已经无法集中,含着泪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替她按住伤口,只见她紧蹙着双眉,脸色惨白的正忍受着恼人的痛楚。
「不准昏倒,先告诉我你是谁?」他抚过她失血的脸颊,轻声地问。
她倚着他喘息,想说话却没力气,眼神一阵涣散,不久便昏眩过去。
幸好老殷已然赶到,见此情况,立刻为她处理伤口。
老殷是中国人,也是赌城里最有名气的中医师,他没有助手,向来独来独往惯了,道上的兄弟虽然不懂中国医术,但每次见他用奇特的方法医治刀伤、枪伤、扭伤或骨折,都能立刻见效,不禁对他格外信任。
言厉翻了翻从田蜜身上解下来的贴身腰包,里面只有一本台湾籍护照和一些小额钞票,然后目光调回到她身上,语带关注的向老殷问道:「情况很严重吗?」
她肩上的伤口已包扎过,仍不舒服的翻来覆去,偶尔虚弱的呻吟,两道秀眉紧蹙,更显得柔弱怜人。
「虽然中了枪伤,但子弹没留在她体内,还不算太严重,不过伤口有发炎倾向,怕要发烧好几天,等伤口愈合就没问题了。」老殷拿出几包药粉,用开水慢慢调匀,然后用汤匙撬开她的嘴喂药。
「咦,全吐了出来。」言厉发现她紧抿着嘴唇,怎么也不肯张口。
「她这样不合作药很难喂得下去。」老殷试着再撬开她的嘴,她却胡乱的挣扎起来。
「要命!不能用注射打针吗?」言厉咒骂一声,抱住她的身躯稳住。
老殷耸耸肩,「中药是不能用注射的。」
「拿来。」言厉抢过药碗,二话不说就含了一大口,以唇对唇的方式灌她喝下。
幸好这招奏效了,只见那碗药全都被他灌了进去,他看看她,又问:「怎么这次你的药没效?她还没清醒过来?」
在他冷厉的质问下,老殷只有干笑几声,回道:「要有点耐心啊!道上的兄弟个个是身强体健的大块头,流点血算什么?但她是女孩子,又这么瘦巴巴的,当然比较虚弱了。」
他仍不放心的问:「她还要昏多久?」
「放心,如果我救不了她,我请你帮我找女儿的事就作罢。」老殷相当有把握的说。
闻言,言厉不再质疑了,因为老殷在三年前托他找失散多年的女儿,至今仍没有讯息,而他知道寻回失散的女儿对老殷是多么重要,他不会随便轻言放弃的。
「你……对这女孩很不一样啊!」老殷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行事剽悍的他也会有担心不安的时候。
言厉冷瞪他一眼,正想驳斥,这时劳尔和卡鲁斯将外头的事应付完毕,争先恐后的跑来关切,很想知道东方美女的情况。
「老大,警察来过了,我们照你的话说,而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做完笔录就走了。」他们边报告边偷瞄床上的人儿。
只见她染血的上衣被脱下,盖着薄被露出裸白的双肩,倏然,劳尔推了卡鲁斯一下,示意他别再乱瞄。
卡鲁斯抬头对上言厉那张冷脸,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逼视,因为这是老大的女人,多看一眼都是死罪。
老殷又拿出几包药粉,说道:「每天三餐饭后和睡前喂她就行了。」
「你要走了?可是她还没醒,万一……」言厉急忙拦住想要离开的老殷。
发现他的情绪反反复覆,可有趣了,老殷抚着自己下巴的胡子,眼中闪着奇特的光芒笑说:「嗯,这很难说,万一没醒过来就糟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