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你先回城里告诉我娘一声,别让她老人家担心咱们。」
「也好,我这就先回去一趟。」语罢,贾凌对沈芳葶开口道:「我大哥就麻烦姑娘了。」
「不必客气,救人为先。」沈芳葶大方地表示。
之后,她取来一枚药丹,灵巧地让床榻上的人服下。
「这是……」
「是我爹治内伤的药丹,服下可助他平定内息,即便无病者服此药亦能强身,是三十多种珍贵药材所制,公子大可放心。」
「多谢姑娘。」刑原诚心地道。
「公子不必客气,我爹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看来,这姑娘的爹定是位仁心仁术的大夫!
虽然他不知道大哥有什么病,但能遇上这位姑娘,许是一种机缘,相信大哥福大命大,一定有救!
剑虹轩是白云山庄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为何一个书轩需要庄里的守卫们来来回回地巡视,并且在夜里需在剑虹轩外轮替站岗。
只不过是一个藏书的所在,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令人费疑猜。
庄主白云騑打从数月前的武林大会之后,便日日待在剑虹轩里,避不见客。
除了入夜后回房歇息之外,白云騑几乎所有时间全留在剑虹轩。
传言,就这么散了开来。
如今,江湖中人人知道白云騑正在练一项绝世武艺,而秘法就藏在剑虹轩里。
有几个欲闯山庄而一探究竟者,全都神秘地失去了踪迹。
正因如此,传言更加引人注意,人人言之凿凿地添油加醋,让白云山庄更添一抹神秘。
夜里,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跃过高墙潜入了白云山庄。
巡夜之人适巧经过,黑衣人极快的没入一旁的树丛之后。
待得巡役一过,黑衣人立即一个翻身纵上屋脊,直接施展上乘的轻功往剑虹轩而去。
悄悄地,黑衣人来到剑虹轩之上,四周俱寂,巡夜之人刚刚离开,门前只剩下两名侍卫。
黑衣人冷眸转厉,在翻身跃下屋脊的时候,双臂一伸,两枚牛毛般的暗器准确的打在门前侍卫的身上。
侍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身子一歪,倒在剑虹轩门外。
黑衣人双足落地,推开门扉,迅速地进入剑虹轩。
极目望去,宽敞的房中并未如想像中摆满书册,其中一面墙只摆着一只高柜,而另一面墙上却挂满了各式兵器,其中又以各式长短剑居多。
莫怪此室叫剑虹轩!
黑衣人立即打开高柜之门,只见里头摆了书册。
搜寻了一阵,黑衣人拉开其中一只抽屉,赫然见到了百毒诀!
「哈哈!冷姑娘大驾光临我白云山庄,真是令敝庄生色不少啊!」顿了下,白云騑续道:「白某有失远迎,特来向冷姑娘请罪——」罪字一出,数枚淬毒之暗器齐向冷素心激射而去。
早料到他有此一着,冷素心冷嗤一声,伸手取过百毒诀后便拔高一跃,避开了暗器。
「好功夫!」白云騑出现在门口。
冷素心落地之后扯下面罩,冷声道:「今日素心要代师父诛你这逆徒!」
白云騑盯着她手里的百毒诀,微微一笑。「不如你我做个交易,百毒诀我可以奉还,但你必须拿玄阴真经来换,除此之外,我还答应不取你的性命。」
闻言,冷素心怒拧起眉。「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谈交易,百毒诀如今已在我手里,自然毋需你奉还,我的性命留与不留,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语罢,她抽出腰间黑鞭,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地击向他脑门。
白云騑身形一闪,趁势取下墙上长剑与她过招。
冷素心虽然年方十八,但武艺实远超过同龄之人,招招扎实,黑鞭在她手上如舞蹈般轻灵,却招招暗含杀机,一点也轻忽不得。
白云騑武艺自然远胜当年在雪山之时,此时却在她凌厉的逼招之下渐露破绽,眼看着败相已呈——
想不到玄阴真经如此厉害,白云騑更加深取此心经的决心。
下一刻,他全力一个后翻,口中大喊:「下!」
冷素心尚不明其意,一张极大的黑网便兜头罩下。
原来,白云騑早已部署一切多时,只为了擒拿冷素心,毕竟百毒诀在他手里,他不怕她不自投罗网。
冷素心被黑网收住,急中生智,使出柳叶刀割网。
岂料那黑网极韧,竟无法切断。
「别白费心机了。」白云騑笑了起来。
「你——你卑鄙无耻!」冷素心斥道。
「只要你肯交出玄阴真经,我就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你别痴心妄想,玄阴真经绝不会交到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手中!」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了。」语罢,他一挥手,数名手下合力将冷素心押走。
白云騑冷笑一声,跟了出去。
他相信,他要的东西一定可以到手!
第8章(1)
晌午,竹围之外徐徐走入一名高瘦的老者。
老者身后背着一只竹篓,篓内装了不少药草。
「啊,老爷回来了!」丫鬟阿金迎出房外。
闻言,沈芳葶亦快步来到房门口——
「阿爹总算回来了!」
她急急拉起爹亲的手直往房内走。
「什么事呀?瞧你急的。」沈明山笑着开口。
女儿一向沉静,少有浮躁之时,不知今日有什么稀奇事发生?
「爹,快,救救他!」父女两人转过一道桃木屏后,一眼便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人。
「此人是……」
「唉!爹别管他是谁,救人为先。」
沈明山点点头,不再追问,来到床前。
刑原忙道:「求沈大叔救救我大哥!」说着,他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唉!年轻人不必如此大礼,快起、快起,倘若能救治你的大哥,老夫自当尽力救治。」沈明山扶起眼前的年轻男子。
「多谢大夫。」
沈明山瞧了眼床榻上的年轻男子,不由得面色一沉,当即伸手搭住他脉门。
良久,他轻轻放开年轻人的手腕,沉缓地开口道:「小兄弟,你的大哥是否练武之人?」
刑原侧头沉思片刻,回道:「大哥拳脚功夫不错,可一人敌十人。」这应该算是习武之人吧!
沈明山沉思了会儿,拉开床上男子的裤脚,仔细审视一番,接着又翻看他前胸与后背。
「怎么样?大夫,我大哥是什么病?」
沉吟了会儿,沈明山回道:「年轻人,你大哥这不是生病。」
「不是病怎会吐血呢?」刑原奇道。
「依老夫看来,你大哥应该是练了某种内功而导致全身经脉重创,气血逆袭所致。」
「大夫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
沈明山揭开床榻上年轻男子前襟一角,开口道:「你瞧,他身上多处开始聚结血块,形成一处处的瘀红。」
「是呀、是呀!」
「倘若这位公子再练下去,轻者成为废人,重者嘛……」
「会怎么样?」
「令兄极可能全身筋脉爆裂而死!」
「如今,我大哥……还有得救吗?」
「是呀,爹,您想想法子,救这位公子一命吧!」沈芳葶开口道。
沈明山叹了口气。
「先将他弄醒再说吧!要治此伤,只怕非易事。」
「大夫您就尽力吧!多救一人可以多积一分阴德。」
「爹您试试吧!」
沈明山深思了会儿,然后取过一旁大桌上搁置的草药,开始配药……
经过了多日救治,马太保渐有起色。
到了第五日晌午,他总算真正清醒了过来。
「二弟……」他坐起身,盯着伏在床沿的刑原。
「啊!大哥你……你醒了……大夫……大夫快来人哪……」刑原高兴地喊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马太保问道。
「大哥还记得那一日在庙外追的黑衣女子吗?」
思绪飞转……
心痛的感觉再一次回来。
「记得!」他是那么的满怀希望。
只可惜……
「此处是那位沈姑娘的住所。」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大哥忘了吗?那一日你吐血后昏了过去,真把我和三弟给吓死!」
马太保立时明白,原来是他的毛病又发作了。
看来,如今他即使不练功也会发病,怕是命不长了!
心下一阵黯然。
「大哥!」
贾凌由外头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碗药汁。
紧跟着,沈明山父女二人走入房中——
「年轻人,你总算醒了。」沈明山笑了起来。能醒就表示此人命不该绝,有救了。
「大哥,这位是沈大夫,是他费尽心思才把你救醒。」
「谢谢大夫!」马太保欲起身。
「欸——别起来、别起来,你要多休息。」顿了下,沈明山续道:「公子先喝药。」
「谢谢!」马太保接过三弟贾凌手中的药碗,尝了一口。
「哇,好苦!」
「马公子,良药苦口啊!」
「是呀,大哥。」刑原与贾凌同时道。
「马公子就快喝吧!凉了更难入口呢!」沈芳葶开口道。
马太保瞧住她,又想起冷素心,于是屏住气,一口气把药汁喝光。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之前可以再见冷素心一面。
「马公子多歇息吧!」沈明山拉过他的手细细诊脉,「有件事老夫要提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