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小心!”金臂天迅速拉著儿子闪过毒粉。
梁小红扬手再撒,金家父子跟著快闪,梁小红紧追在后想再放毒,突然,一颗破空射来的石子点中她的穴道,她登时无法动弹。
金家父子这才停下来喘口气,感激地望向来人。
“来人,将金明擒下。”寿伯领著金绣庄的护院动手抓人。
“等一下。”金臂天连忙喊道:“敢问这位朋友是?”
“金帮主,我是金绣庄的总管,奉我家五庄主的命令前来,我敬你是一帮之主,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们捉拿仇家金明。”
“等等。”金臂天再次阻止。“我知道一切是犬子不对,我代他向金绣庄道歉,希望金绣庄能放过犬子,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寿伯冷笑,“金帮主,不必多说废话,要怎么处置他,只有我家五庄主才能决定,请你让开,否则,你钱帮就是打算与我金绣庄为敌。”
“这……”不用多想,也知道小小的钱帮跟金绣庄根本没得比。
“来人,动手。”寿伯才不管金臂天是什么反应,直接下令抓人,金臂天再一次阻挡。
“慢著,老夫跟你们回去。”
“什么?”
“是犬子的错,老夫带他到贵庄,亲自向贵庄主赔罪。”事到如今,金臂天只能亲自请罪了。
“金帮主要跟我们回去可以,但是我家五庄主见不见你,我就不敢保证。”寿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至于令公子,他最好乖乖随我们回去,否则,下回金绣庄对他下的不会是捉拿令,而是格杀令。”
“这我明白。”金臂天当然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很好。来人,回庄。”寿伯转身就走。
金臂天带著儿子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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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绣庄,寿伯差人看住他们,然后来到焯然楼,将一直待在苗还月身边没离开半步的白亦焯给请出来。
金臂天一看见白亦焯,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的上前招呼。
“白五庄主,好久不见了。”
白亦焯在大厅主位落坐。
“是很久不见,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相见不如不见吧。”别以为套交情就会没事,他白亦焯不吃这一套。
“呃,这……”金臂天一脸尴尬的笑。
“白亦焯,快放开我!”一见到他,梁小红立刻叫道。
“放开你,好让你继续伤害还月吗?”白亦焯眼神冰冷的瞪著她。
“她本来就该死!”消灭情敌是每个女人都会做的事。
“你再说一次。”白亦焯语气紧绷,任何人都听得出他的怒气。
“我说她本来……”梁小红倏地闭嘴,因为白亦焯一只手紧紧掐住她的喉咙。
他身形移动速度快得让金家父子悚然一惊。
“再说一次。”白亦焯瞪视著她,眼里满是杀气。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梁小红骇得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没被吓到,喉喉被掐住,她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就怕他真的动手。
“五庄主,不必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胆敢伤害金绣庄的人,就依金绣庄的律法处置。”寿伯面无表情地说。
“金绣庄的律法是什么?”金明小心地问道。
“废去一手一足,丢出杭州城。”
现场同时响起三声抽气声。
“只废去一手一足,太便宜你了。”白亦焯加强手劲,冷声道:“敢伤害我白亦焯的女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手势一转,运气于掌心,贯穿她身上大穴,梁小红痛叫出声。
“啊……”穴道被解,她全身软倒在地。
金臂天看得再度一惊。
“白五庄主,你废了她的武功?”
白亦焯不理会他,迳自转向寿伯说:“寿伯,将她身上的毒药全搜出来毁掉,然后把她丢进地牢,严加看管。”
“是。”寿伯立刻照办。
白亦焯看向金臂天,“金帮主,你要袒护你儿子,让钱帮成为金绣庄的对头,或者是将他交出来?”
“这……白五庄主,不能原谅小犬这一次吗?”他两样都不愿意选啊。
“我只要一个答案,其他的废话我不想听!”白亦焯一挥袍袖,走回主位。
“这……”
“爹,一人做事一人当。”看过白亦焯对待梁小红的手段,金明知道他绝不可能放过自己。“白亦焯,你想怎么样?”
“自废武功,自动到金绣庄的地牢报到,或者……整个钱帮的基业因为你而毁于一旦。”白亦焯毫不留情地说。
对于这两个害还月落水的主谋,他谁都不会轻易放过,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说情而让步。
“你休想——”
“明儿,你闭嘴,不许再开口。”金臂天先喝止儿子,再看向白亦焯道:“白五庄主,请手下留情,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请你就当是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原谅我儿子吧,就算我求你。”
“金帮主,什么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冤有头,债有主,白亦焯对金臂天的态度仍算有礼。
伤了还月,比伤了他还更令他愤怒,除非伤她的人都得到教训,否则他绝对不会罢休!
“真的没得商量?”
“绝对没有!”
金臂天深吸口气,下了决定。
“今天明儿会做错事,是我没教好他,我自废一条胳臂,请你放过我儿子。”
“爹!”
“他是他,你是你,就算你废掉自己的手臂,对我来说,一切并没有改变,他仍然要自废武功。”白亦焯不给他面子。
“爹,是我做的事,我自己来承担,你不要管,不要为了我低声下气地求人。”金明痛心地道。
堂堂钱帮帮主,一向是高高在上,在闽、粤一带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今天到杭州,却要受这种气,金明无法接受。
“住口!你承担得起吗?”金臂天既心痛又不舍,语气凶恶,却不掩为人父对子女的爱护。“如果你真的懂事,真的为我、为整个钱帮想过,今天就不会做出这种胡涂事,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无所不能吗?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懂吗?爹有教过你可以为了生意不择手段、任意伤人吗?”
“我……”
“更让我痛心的是,你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你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却对一个女人出手不觉得丢脸吗?爹是这样教你的吗?”金臂天痛心的责骂,让金明一阵羞愧。
“爹,对不起。”他低著头,“我只是……太嫉妒白亦焯。”
“嫉妒?”
“对,你以前常说白亦焯有多好、有多优秀,那时我就想到了杭州一定要会会他,没想到我来的第一天,就和金绣庄起冲突,还被他给打了一掌,这口气我咽不下,才会想把面子讨回来,我……我不是存心想害死还月姑娘,我只是想用她来逼白亦焯让出河运权,并不想伤害她。会和梁小红合作,是因为她想得到白亦焯,我们各有目标,只是都想利用还月姑娘来牵制白亦焯。”
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不甘心三番两次被白亦焯削下面子,他才会被梁小红说动,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对,有多让一向疼爱他的父亲痛心,他知错了,但绝不愿因为他的错让父亲失去一臂。
“你怎这么胡涂!”金臂天气得无力。
“既然你已经承认,那么,你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代劳?”白亦焯才不管他们这一幕父子情有多感人,他替苗还月讨回公道的决心绝对不动摇。
金明转头看著他,“白亦焯,我的确不该被梁小红说动,利用还月姑娘来达成我的目的,害得还月姑娘差点丧生,我愿意承担后果,但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负责,希望你不要牵连到钱帮的任何人。”
“让还月受伤的是你,不是钱帮,我的目的是要为还月讨回公道。”
白家人恩怨分明,从不牵连无辜,这个规矩绝不会打破。
“爹,孩儿辜负你的教导,请不要为孩儿伤心。”金明举起掌,运劲拍向自己胸口……
“明儿!”
“住手!”
与金臂天的吼声同时响起的,是一声虚弱而轻柔的嗓音,在场的人全往声音来处望去。
“还月?”一看见她被婢女搀扶著走进大厅,白亦焯立刻走到她身边,伸臂将她搂入怀里。“你怎么出来了?”
“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苗还月抬头看著他,“算了,放过他吧。”
“不。”白亦焯沉下脸,他不能饶恕任何伤害还月的人。
“我相信经过这次之后,他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我也相信金帮主会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不会再让他乱来。”
“对对对,老夫一定会好好管教儿子。”金臂天连忙应声。
“不行。”白亦焯依然不肯松口。
“你不听我说,那我要走了。”苗还月就要挣脱他的怀抱。
“不准!”白亦焯立刻收拢双臂,低吼的问:“你为什么替他求情?”
“因为天下父母心。他已经后悔了,我不想要金帮主到这个年纪,还尝到为儿子痛心,甚至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她定定地望著他,“为了爹和娘对我们的恩情,看在这一点上,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