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白亦焯的未婚妻后,她被要求得待在庄里不准出去,但白亦焯自己则照样东跑西跑的处理金绣庄的生意。只要他一出门,一定要到掌灯时分才会回来,而这期间,她本来想帮寿伯处理庄务,谁知寿伯舍不得她劳累,只在有空的时候告诉她庄里的大小事务,其他时候她只好看书打发时间。
幸好苗还月不是个太好动的人,在闻隐谷的时候,她早已习惯自己找事情做,所以无聊的时间对她来说并不算太难过,可是……
好歹这是她第一次出谷,第一次来到杭州,眼看著跟姊妹们约定的一个半月时间快到了,她却连西湖的风光都不曾好好欣赏过,想起来就觉得很呕。
看来他在没有说要娶她的时候比较好,因为那时她比较自由,不像现在被命令待在庄里不准乱跑……
“还月小姐,五庄主虽然脾气暴躁了点、没耐心了点,可是他是个好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到任何委屈,他为人正直,更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老爱在外面流连,贪心得想娶三妻四妾,嫁给五庄主,你绝对不会受到丝毫的委屈。”寿伯非常忠心地替自家主子保证。“他可能会吼人、会凶人,但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妻子;他会保护你、爱护你,只要嫁给他,你会是五庄主最心爱的人。”
苗还月偏著头,看著他叹了口气。
“寿伯,我知道白亦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用替他保证什么。”
“那还月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五庄主呢?”
“我自己也不明白。”她低声道。
“啊?”寿伯一脸茫然。
“我想出去走走。”她合上书,决定不管要不要嫁人,她都要做自己。
“什么?”寿伯又是一呆,但是迅速回神挡住她。“不可以,五庄主说遇不希望你单独出门的。”
杭州虽然是个有律法的地方,但可不代表每个在杭州出现的人都会遵守律法,否则她也不会被金明堵上了。
当街率众堵人,对白家人来说是最不入流的行为,所有金绣庄的人也严禁有任何伤害或胁迫他人的恶行。
“在没遇见白亦焯之前,我还不是一个人从北方走到杭州,寿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那么担心我。”苗还月认为自己已经脱离幼儿期很久了,可不想现在又当回小孩子。
“我想,你还是先告诉五庄主一声会比较好。”
“他会同意吗?”
“呃……”应该不会。
“寿伯,我的事我可以自己作主,不过,我也不让你为难。”寿伯是听白亦焯的命令看住她的。“你放心,我不会走太远的,如果白亦焯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到西湖畔,他如果不放心,就来找我吧。”说完,苗还月抱著书本,翩翩然走了出去。
寿伯想了想,唤来两名护院暗中跟著苗还月并保护她,同时再派个人去通知白亦焯她出门的事。
虽然他很高兴五庄主那颗顽固脑袋终于想通,做了件对的事,可是还月小姐的确有她的自由,五庄主把人家留在庄里,自己却每天忙他的事,一点也没想过还月小姐一个人留在庄里会不会寂寞。
唉,怎么会有这么笨到不懂体贴的主子呢?难怪五庄主的女人缘总是比三庄主、四庄主来得差。
让还月小姐出去走走,让五庄主回来气得跳一下脚,也是不错,这样他就会知道该空出点时间陪陪未婚妻了吧。
冷落自己的未婚妻实在是种很不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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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西湖畔,苗还月买了一包零食,独自坐在岸边的柳树下吃著零食,静静欣赏西湖美景。
西湖山水美得巧夺天工,平凡人民的生活则显示了这里的祥和与宁静,每个人脸上都有著笑容,像是十分知足,就算不富有,也安贫的快乐而满足。
在北方,不管要去任何地方,以骑马最为方便,但在南方似乎多了一种方式——搭船。
嗯,不知道坐在船上是什么感觉?挺让人好奇的。
苗还月起身,走到湖边的小渡口。
“船大叔,请问你载不载客人游湖?”
“游湖?”船大叔仔细打量著她,“小姑娘,我的船游一趟湖要三两银子,你付得起吗?”
“这是三两银子。”她先付船资。
“好,上船吧。”待上坐好后,船大叔立刻将船往湖中划去。
在苗还月上船后,渡口边出现了两个人。
“真是天助我们。”梁小红望著湖面上的小船,问向身边的人:“身为钱帮的少帮主,你应该懂水性吧?”
金明点点头,“当然。”以河运维生,不懂水性还能生活吗?
“很好。”梁小红压低声音的说:“只要让她落水,要捉住她就容易多了。”
“如果她懂水性呢?”金明提出疑问。
“等我迷昏了她,她懂不懂水性都不重要了,走吧。”梁小红娇笑一声,雇了另一艘船。
“你想怎么做?”她雇的居然是……卖花船?!
“穿上吧。”丢给他一顶布帽和一件粗布外衣,她拿下华丽贵重的发饰,将头发以布巾挽好,套上粗布衣裙。
“梁小红……”
“划船吧,金大少爷。”将船浆丢给他后,梁小红好整以暇地坐在船上,挑玩著花朵。
为了达到目的,金明只好乖乖拿浆上船,朝苗还月所搭乘的那艘船划去。
第九章
白亦焯巡视布庄的仓房与染房,看见一批新染出来的蓝色布料,立刻想到苗还月身上的衣服。
她似乎特别偏好蓝色的衣料……他沉吟了下,走到一桶新的染料前,然后亲自调出适合她的蓝色色调。
不要太深,但也不能太浅,要蓝得很纯粹,不能偏紫也不能太暗,带著一点水面波光的蓝色……
依著脑中的想像,白亦焯配出一种颜色,只给还月,也只属于还月的蓝色,然后亲自染布。
染房里的工人好奇地看著他染出来的布,颜色均匀而亮眼,却不会让人感到太遇刺眼,只觉十分柔和。
丝、绸、绢……各种材质的布料,白亦焯都染了一些,然后将布挂在竹架上晾干,再将染桶弄黑倒掉,叫来染房的管事。
“这些布谁都不准动,也不许有人染一样的颜色,等染料干了之后,立刻送回庄里,明白吗?”
“明白,五庄主。”管事连忙应道。
“嗯,你们继续工作吧。”白亦焯满意地走出染房,想著今天可以早点回庄,不料他高兴没多久,就见到一名庄里的护院匆匆跑来。
“五庄主。”
“什么事?”
“寿伯要属下来禀告五庄主,说还月小姐出庄去了。”
“什么?”白亦焯立刻变脸,大掌揪住来人的衣襟,咆哮道:“是谁让她出庄的?”
“属……属下不知道,只是听寿伯的命令……”
白亦焯丢下他,火速冲回金绣庄。
“寿伯!”
“咦,五庄主,你怎这么早就回来啦?”寿伯有些惊讶的问道。才刚过午时,五庄主回来得真快。
“谁说还月可以出庄的?”白亦焯怒声质问。
“五庄主,还月小姐又不是囚犯,我们怎么可以老是把她关在庄里?”寿伯不以为然地回道。
“我没说她不可以出庄,但是不可以一个人出去,你忘了上回她一个人在西湖畔出的事了吗?”白亦焯瞪著他,觉得他根本是故意让还月出去的。
“我没忘,所以我派了两名护院跟著,暗中保护她。”寿伯老神在在的说。
“哼,真有危险时,就凭护院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会管用吗?”才两个?白亦焯更生气。
“五庄主,护院们的武功都是你教的,能力也是经过你认可的。”寿伯提醒道。
都是五庄主一手拉拔出来的人才,怎么五庄主自己这么没信心?这样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们可以保护其他人,但要保护还月还差得远!”事实上,除了自己,谁来保护还月他都不满意。
“可是五庄主,你有时间保护还月小姐吗?”
“当然有。”
“对,你有,可是你却把还月小姐丢在庄里好几天,连晚膳都没陪她吃,只一直忙你自己的事。”
“商行的事很忙,你应该知道。”忙公事也是不得已的。
“我是知道,可是还月小姐不知道。五庄主,如果你是还月小姐,你会喜欢莫名其妙被命令不能出庄,然后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庄里,什么事都不能做吗?”
“她向你抱怨了?”白亦焯皱眉。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事实上,还月小姐每天都在看书。对于你的命令,她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五庄主,还月小姐是个大人了,她能一个人从北方走到杭州,就证明她不是那种处处需要人保护的闺阁千金,她可以照顾自己,不用别人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怕她会发生危险,所以哪儿都不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