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老觉得怪怪的,精神不济,满面倦容。虽然以往的聚会中,她也并非喜欢喧哗,但至少都会插个嘴,热闹一下。
「嘿,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我才懒得浪费精神呢!」耿夏荷故意提高声调。
「跟我有关?」
「没错,正确答案。」
舒冬海眉尾挑高,本来还没啥精神,但耿夏荷的话倒勾起她的好奇心,到底谁会为了她的事情去找她?
真是神奇,她在脑海中思索再三,却完全没有答案。
「谁呢?」
「呵呵呵,我好心点,今天不卖关子。」耿夏荷扬起唇笑笑,「是黎胜。」
「他找妳干么?」舒冬海有些气愤,明明问题是她的,为何还要牵连到旁人身上,就算亲如姊妹的朋友也不成。
「谁叫某人老爱悬而不决,结果人家等不及想把妳娶进门,特地请我帮忙。」说到这儿,她还挺得意呢。
「拜托,妳能干什么?」舒冬海很不以为然。
「替他逼婚呀。」耿夏荷露出贼笑,「这么多年来我们三个女人在妳耳边叨念,还以为妳没对象,费尽心思想找个出色的男人给妳,没想到到头来,妳自己早已经有对象。都是自家人嘛,真是见外。」
「黎胜是谁呀?」顾春江好奇地问。
耿夏荷用力咳几声,「他就是鼎亿集团的少主。」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顾春江不停好奇地问。
「好男人。」
「长得帅不帅?」沈秋池也跟着兴味盎然。
「很顺眼。」
「哇,听起来是很不错的对象。」沈秋池为好友感到高兴。
「配冬海小姐还真是浪费了。」
「既然这么好,妳们去嫁吧。」舒冬海真受不了她们的反应。
「我也想啊,如果没遇上钟瀚惟。」耿夏荷故意叹口气,「人家抬着大红花轿上门,就等咱们家小姐点头了。」
「妳们真好心。」舒冬海假意笑了笑。
「虽然妳老是惹我生气,但为了自家姊妹,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耿夏荷很有义气地说。
「谢谢,妳们真是太好了。」
「不用谢,快点把妳嫁出去是咱们一致的心愿。」
「但我……」舒冬海才开口,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或许……」
「冬海,妳怎么了?」顾春江发现她惨白的脸色,关心地问。
「我没事。」舒冬海强打着精神开口笑了笑,倏地,在无预警的情况下,眼前一阵黑,昏倒了。
原本快乐的聚会因为舒冬海昏倒剎那变了颜色,谈笑风生的三人,在瞬间惊骇得无法置信。
「海儿!」耿夏荷颤抖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怎么了?」沈秋池的话语中已经有了哭泣的声调。
「昏倒了,快叫救护车。」顾春江抱着她的身子,同时指挥旁人的行动。曾经身为护士,此刻只有她最为镇定。
「救护车、救护车是几号?」沈秋池拿着手机,早已经六神无主。
「笨蛋,打一一九啊!」
等救护车来将舒冬海送到医院,春、夏、秋三个女人手忙脚乱的分配工作,沈秋池陪在病人身旁,顾春江询问医生情形,而耿夏荷则帮忙办手续。
耿夏荷拿着舒冬海的皮包到柜办手续时,从皮包中翻找出健保IC卡及身分证,递给护士小姐。等待的空档,她拿着护士小姐归还的身分证无聊地翻看着,瞬间,双眼被一行小字给吸引。她揉揉眼睛,再次将舒冬海的身分证拿近,定睛细瞧……
没错,配偶栏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舒冬海总是推辞她们姊妹的介绍,原来原因在此呵。
但结婚并非坏事,为什么她要欺瞒众人呢?
神情复杂地走入病房中,耿夏荷将所有的人赶回去,决心单独面对舒冬海。
两人相对无言,虽然内心很生气,但看到舒冬海的病容,她所有的责难都缩回去,不敢太大声。
「我知道了。」耿夏荷缓缓地开口。
手臂上挂着点滴,虽然面色仍惨白,但已经清醒的舒冬海望着她,有些不解。
「妳的身分证。」
舒冬海点点头,「本来也无法一直瞒下去。」
「妳居然连吭都不吭。」耿夏荷气得忍不住嚷出来,「妳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姊妹放在眼里呢?」
「唉!别说那些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还是个大学生时!」
「哗!」耿夏荷抽气惊呼,「拜托,那时候妳根本还是小孩子呀!」
「已经满十八岁了。」
「好,那……那个男人是谁?这些年又去哪里了?」耿夏荷抓抓头发,「老天,这怎么可能?叫我怎么相信?」
「他十年前就离开台湾,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难道……」好友的话叫人头皮发麻。耿夏荷双手环抱在胸前,因为太过惊愕,已经坐不住,索性起来绕着圈子走。
「没错。」舒冬海点点头。
「妳……」她吞了吞口水,「没被他连累吧?」
「我没事呀,他移民出国,我会怎么样吗?」
「可恶,妳居然耍我。」耿夏荷哇哇大叫,「我实在不敢相信,妳会这么胡涂。」
「唉!我也很想知道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
「怎么会呢?」耿夏荷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姊妹四人,几乎没有事情隐瞒,唯独妳,什么都不说,未免太见外了。」
「那场婚姻,基本上维持不到一个月就宣告破裂,只是孩子们的儿戏。」舒冬海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或许因为我知道自己做错,所以才不敢向妳们说出真相。」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妳。」
「所以我才一直无法答应黎胜的求婚。若有机会请妳告诉他,不用再等我了,没有用的。」
「妳……还爱着那个男人?」
舒冬海愣了会儿,「不爱了,我希望可以如此明确地回答,但很可惜,直到现在我仍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
「那人又出现了吗?」
「前些时候。」
闻言,耿夏荷似乎只有叹口气的份儿。
「真是的,要我怎么办?」
「别替我担心,好吗?」
「说得容易。」耿夏荷白了她一眼,「不知情的话当然可以不担心,如今我都已经知道事实,怎么能不替妳担心?妳今天会昏倒,大概也和那个男人脱离不了关系吧?」
「我会和他做个了断。」
「既然如此,那黎胜……」
「算我辜负他。」
「海儿……」耿夏荷还想说些什么。
「我很累,想睡了。」舒冬海闭上眼,表明不愿再谈。
「逃避不是办法,妳终究得面对现实的。」
舒冬海当然知道还是得说清楚讲明白,只是现在,就当她是缩头乌龟,让她先躲在小小的壳中吧!
第八章
因为无法从耿夏荷那里得到奥援,黎胜迫不得已,只好回到原点,采用最基本的方法--缠。
每天早上,他守在舒冬海家门前,等着她出来。
「冬海,妳别拒绝我。」
「阿胜,求求你让我喘口气。」看见门外的人影,她说完话后,硬是狠下心当着他面把门关上。
每个晚上,他在她公司前等候,为的就是她的出现。
「冬海,不管妳的要求有多难,我都愿意做到,只要妳肯嫁给我。」
同时,黄雪伦的目光成了他压力的来源,每天看到她,变成一件痛苦的事情。无法继续等待与忍耐,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拦下她,双眼通红,粗鲁而残暴地捉着她的手。
「这样是没有用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些都只是徒劳的行为,不但增加了她的嫌恶感,也得不到她任何响应。
「妳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的行为已经成了众人的笑柄。」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已婚,如果再嫁给你,不就犯了重婚罪吗?」她忍俊不住地嚷着。
「我不信!」
舒冬海的表情透露出无奈,「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妳如此坚持有那个男人,除非那个妳声称丈夫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永远不信。」
「好吧!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要追根究底的话。」
秘密总有揭穿的一天,而今时候到了。舒冬海深深地吸口气,再继续下去,疯的人可能也包括她吧!
反正已经退无可退,不如就让一切摊在阳光下。同样身为当事人,由石磊出I解决问题也是应当的。更何况铜板没有两个敲不响,当初儿戏般的婚姻,他也有一半责任。
「别想随便找个人唬弄。」黎胜在她准备开口前提出警告。
「我会拿出铁证!」
真的有那个人吗?
他的心底原来存在着疑问,可听到她信誓旦旦的声明后,产生了动摇。
但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些年来,他们之间来往密切,几乎无话不谈。
真有那个男人存在,他没道理会浑然不知的。
与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休,真要传出去,才真是个笑话。
不管怎样,若没看到本人,他就是不相信。
「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的。」她困难地开口。
「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舒冬海矛盾地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别追根究底,对大家都好。」
「我要真相。」
「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她诚挚地说。
「哈哈哈,很好笑,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黎胜讥诮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