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位美丽小姐惹哭,实在是件非常残忍的事,但偶尔为之的恶作剧,却又教三井感到兴奋莫名。
他愁着一张脸,很歉疚地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元那闻言,掩面痛哭。
三井拍拍她的肩,「待会儿他会被推进病房,我希望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以免他受到刺激。」说完,他转身离开。
一背对元那,他露出了诡异的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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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推进病房,法嗣就看见哭丧着脸的元那跟在护士后面进来。
护士离开后,她慢慢地移动到他床边站着。
看她眼睛红红的,他不舍地说:「我没事,你别再哭了……」
听见他这么说,她的眼泪瞬间溃堤。
「元那……」
「对不起……」虽然医生已经交代过要她别激动,但她实在忍不住。
想到他人都已经躺在床上还要安慰她,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可原谅。
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不关你的事……」他蹙眉一笑,「是那个混蛋暗算我……」
元那掩面轻泣,「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会……」
「元那,」他打断了她,温柔地笑睇着她,「你没事就好。」
她微怔,拾起泪湿的眼帘望着他。
他那温柔的眼神让她的心好酸,而想到他下半辈子都要瘫痪在床,更教她痛心自责不已。
如果她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就不会作出那种错误的决定。
假如她没有作出错误又愚蠢的决定,他就不会遭遇这种悲惨命运。
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似乎还不知道他即将瘫痪的事实,要是他知道了,他能接受得了吗?
他事业有成,正值人生的高峰期,前途似锦,一片光明的他,如何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法嗣……」她哽咽地摀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
「元那?」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坦率一点,要是我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不该发生在你身上……」
「元那?」他一脸纳闷地望着她。
要不是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光是听她这番话,他还真会以为自己是患了什么无药可医的绝症呢!
「法嗣……」她蹲在床畔,将脸靠在他手边,「都是我……」
她伤心自责的眼泪湿了床单,也温热了他的手。
「我根本不想跟他走,我只是想气你,只是想……」她语不成句地,「我真该死……」
「元那……」
「我是故意的,我……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得不在乎,我……我……」历经了这样的大事件,情绪激动的她突然变得坦率又勇敢。
她不在意输赢的问题,也不怕他知道她的真正想法,输得一败涂地也没关系,她只求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但他真的要瘫痪了,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都是她害的,她真希望自己能代替他。
「元那,你别哭了……」见她哭得伤心,法嗣固然为她因自己担心落泪而感到欣喜,但他实在不愿见她如此难过。
她噙着泪,歉疚又悲伤地望着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敢面对事实,我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你,我……我……」
听见她说喜欢他,他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元……」
老天,他没听错吧?
「我喜欢你。」像是知道他难以置信似的,她又重复了一次。
这次,她深情地注视他,语意坚定。
法嗣震惊地看着她,「你……你刚才说……」
「法嗣,我喜欢你。」元那淌着泪,真心地道:「我一直在跟你竞争,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你,我以为我讨厌你,可……可是我发现自己喜欢着你……」
他唇角微微上扬,「真的?」
要是早知道这一刀能换得她的真心告白,他还真希望这一切提早发生。
看见他眼中的欣喜,她更觉伤心。
要是他知道自己即将瘫痪,还会因此而笑逐颜开吗?
「法嗣……」她难过地抓住他的手,将脸贴着他的大手,「对不起,我一直……一直……陷自己输,我不想什么都输给你,我……我为了不连感情也输给了你,所以
才……」
「你就是因为那样而一再地避开我?」他问。
她抽泣着:「是的……」
「你怎么会那么想?」他皱皱眉头,啼笑皆非地:「感情的事关输赢什么事?」
「当然关……」她抬起泪湿的眼帘,幽幽地望着他,「我跟你不同,你的感情经验丰富,可是我……我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什……」他一震,难以置信地,「一次都没有?」
她摇摇头,「就连跟初山达明的交往,都是为了跟你一较高下……」
「老天……」他蹙眉笑叹,「你怎么那么傻?」
「我是傻,但是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她幽怨地道:「我努力的在爸爸面前求表现,就是希望他能夸夸我,可是……」
「元那,二条叔叔很爱你,你是他的骄傲。」他一叹,「你知道吗?他常在大家面前为他有个漂亮女儿而沾沾自喜……」
「我不需要他为我的容貌沾沾自喜,我要他肯定我的能力……」
「元那,你知道对一个父亲来说,什么才是对他最重要的吗?」
「成就。」她不假思索地说。
他一笑,「不,你错了,是幸福。」
她微怔。
「二条叔叔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他说:「他不需要你出类拔萃,出人头地,他只要你得到你应得的幸福。」
听见他这番话,元那激动的眼泪又一次不听使唤地涌出眼眶。
是这样吗?她爸爸要的只是这样吗?
「元那,一旦你得到了幸福,你就赢得了全世界,你不懂吗?」他温柔地凝视着她,安抚着她激动又悲伤的情绪。
「如果你真要跟我一较高下,那么我可以说,在感情这项比赛中,我已经输给你了……」
她一怔,「法嗣?」
「我爱上你,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你赢了,彻底的赢了。」他说。
看着他真挚又澄澈的黑眸,她既感动又激动。
但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为什么……」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指责他的任何不是,都是非常残酷且不人道的事,但她无法谅解他在追求她的同时,又跟财前一纱旧情复燃。
见她欲言又止,他主动询问:「什么为什么?」
「你……你……」她咬咬唇,艰难地道:「为什么又跟财前小姐眉来眼去?」
他一怔,「我跟财前?」
「你们热情拥舞,不是吗?」她眼底略带怨怼地。
「那天是她邀我共舞,基于礼貌,我才陪她跳第一支舞。」
「你们很亲热……」
「小姐,我能推开她吗?」他皱皱眉,神情无辜,「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好歹交往过。」
「你是说……」她半信半疑地睇着他,「是媒体乱写的?」
「当然是。」他毫不犹豫地。
她秀眉微蹙,「那你为什么不澄清?」
「媒体总爱捕风捉影,乱写一通,要是我什么都要澄清,那我根本别工作了,再说……」他又是一叹,「我要是急着跳出来澄清,那不是很不给财前面子?」
听见他这番解释,她是绝对可以理解,也可以谅解,虽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爽。
「所以说,你跟她没有旧情复燃?」她怯怯地问。
「当然。我的心里还容得下另一个人吗?」说着,他深情地注视着她。
迎上他温柔却又炽热的眸子,她心头一悸。
现在真相大白,事实证明,他对她是真心的,但这样的真相实在来得太慢了,因为他……他就要瘫痪了。
想到这里,已经几乎要破涕为笑的她,又掉下眼泪--
「元那?」怪了,现在事实证明他们是互相意爱,两厢情愿,怎么她还哭?
「法嗣,对不起……」她哭丧着脸。
他一怔,不解地:「对不起?什么?」
「我……我会负I贝的……」她哽咽着。
他更觉糊涂了,「负……负责?」
「你的下半辈子,我……我会负责,我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她说。
她愿意陪他下半辈子,不离不弃,他是很高兴啦,只是听她这种口气,好像有点怪怪的……
他浓眉微蹙,「元那,我是怎么了吗?」
拜托,他还好好的活着,而且以他的体能,搞不好明天就能下床去活蹦乱跳,怎么她却一副他就快不行了的样子?
「你……你……」元那望着他,欲言又止,不愿将实情告诉他。
只是,能瞒得了他乡久呢?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恶耗」的啊!
「法嗣,你……」她下了决心,决定一鼓作气地告诉他真相,「医生说你会从此瘫痪。」
听见这「恶耗」,他没有震惊,没有激动、没有难以接受及难以置信,更没有歇斯底里,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莫名其妙」。
瘫痪?她是从哪个医生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