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那爽约了。
她没有进入得本直人的办公室,也没有回公司。
她一个人带着企画书在路上晃荡,脑子里空空的一片。
看见一家酒吧,她走了进去,然后……开始狂饮。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酒保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结了帐,她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拦了辆计程车。
「小姐,你去哪儿?」司机问。
「我……我家……」她说着,却突然改口,「不,去目黑,法国花园山庄十二号。」
她不回家,她要去问他,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这是在施舍她吗?因为他知道她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他知道她的能力就只有这样?
她不要这样的机会,她不要他施舍给她的机会。
她真的好恨他,恨他让她变成了小丑,恨他让她可笑的在父亲面前洋洋得意,恨他夺走了她最后的尊严。
她瘫在后座,神志有点迷茫地。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告诉她:「小姐,到了。」
她回过神,看看车窗外。是的,到了,她已经到了他家门口。
付了车资,她抓着皮包及企画书,脚步踉跄地下了车。
她走到门口,开始狂按电铃--
「开门!开门!」她用力地拍打那扇锻造大门,嘴里不断含糊地叫嚷着。
突然,门开了,她整个人往里面倒……
「元那,你怎么了?」在屋里的监视萤幕里,法嗣清楚地看见在门口嚷叫拍打的她。
镜头下的她,看起来有点激动的样子。但让他意外的是……她喝了酒。
他相信她喝了不少,因为她身上有浓浓的酒味。
他扶住脚步不稳的她,「为什么喝成这样?」
她摇头晃脑地抬起头来,恼恨地瞪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拿起企画书往他胸口一拍,「你会不知道?」
他一怔,「妳……」
她猛地推开他,企画书就那么掉在地上。
她气愤地踩了那企画书几脚,「你知道!你知道!」
「元那!」见她踩的是企画书,他连忙制止她,「你这是干嘛?」
「不要你管!」她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要了,我不要它了!」说着,她两脚踩上企画书,猛地跳了几下。
因为酒醉,因为重心不稳,她跳着跳着就往后倒去。
「ㄟ,你……」他急忙伸手将她一拉,捞进了怀里。
她无力地倒在他怀中,却抬起眼帘,幽怨地睇着他。「你赢了,你还是赢了,你……你行,你厉害……」
他皱起眉头,「元那……」
「你当我是小丑吗?」她语带质问地,「看我不知情的耍猴戏,你很得意吧?」
他是个聪明人,已经约略猜到了她酒醉的原因。
浓眉微纠,他无言以对。
「你想怎样?」她秀眉一拧,沮丧地一笑,「你这么做的目……目的是什么?」
「我们进屋里再说。」他扶着她,想带她进去。
「不要!」她挣扎了一下,气愤地嚷嚷:「我不要!」
「妳醉了。」他眉心一沉,「我泡杯热茶给你。」
「不要你假好心!」她激动地瞪视着他,「你要我欠你人情吗?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他皱皱眉,「不,我没有那种意思。」
「那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你……」她又气愤又委屈地,「你为什么要长……长河集团跟我合作?」
「我只是希望你有机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他说。
「你只是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她尖叫着:「你让我在我爸爸面前出糗,也让我在得本先生面前出糗!」
「元那……」
「我以为我打败了你,我以为……」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别瞧不起人,我不要你的施舍!」
「我没有瞧不起你,更不是在施舍。」他试着跟她沟通,虽然他知道跟一个喝醉的人沟通有多困难。
「这不是我的真本事!」她恨恨地推开了他。
「元那……」看她站都站不稳,他趋前要扶她。
她拚命的拒绝,拚命的挣扎,「不要!不要碰我!」
「元那!」他沉声一喝,猛地攫住她的肩膀。
她一震,惊愕也愤怒地瞪视着他。
「如果你不行,我不会提出这个建议。」他眼神诚挚地,「你很优秀,你只是需要机会证明。」
「所以你慷慨的施舍了这个机会给我?」她幽怨地道。
他微顿,不知如何向她说明自己的用心良苦。
「我不希望妳感到挫折,我只是想……」
「你伤害了我的自尊,你让我……让我像个可笑的丑角,你……」她泪流满面,语气幽恻地,「我恨你。」
听见她这句「我恨你」,法嗣的胸口突然抽紧,像是有人拿刀刺向他心脏般
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不再讨厌他,而现在她却说她恨他?
「我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她直视着他,「我还给你。」说罢,她拨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这一转身,她整个人像失去重心的陀螺般往后一仰,倒进了他及时张开的臂弯里。
她已全身乏力,却还不断挥舞着双手。「放……放开我……」
「元那……」他紧紧地抓住她,将她转了回来,面对自己。
他端住她泪湿的脸庞,深情地凝视着她。「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迎上他深情的眸子,她突然安静下来。
不是她真心想安静,而是她真的没有力气挣扎,脑子也一片空白。
看着他的脸,她努力地想集中注意力,努力地想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皱皱眉,她听见了他的说话声--
「我不是在施舍,不是想看你出糗,不是想伤害你,更不想你恨我……」凝视着她无助又美丽的脸庞,他心头狂悸,「我只是要你喜欢我。」
她微微一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要她喜欢他?他……是他发神经?还是她醉得有点幻听?
她想她大概是幻听了,他肯定没那么说,她会听成这样只是因为……因为这是她爱听的。
可是……她怎么会爱听?他是她的天敌,她不会喜欢他,也不会要他喜欢她,她……
她的眼皮好沉,头好重,但脚却轻飘飘地无法着地。
「放……放手,我要……要回家……」她像是在呢喃似的。
「元那……」他将全身瘫软的她揽在怀里,低头凝视着她惹人怜爱的脸庞。
她眼神迷蒙,唇片微启,嘴里不断地吐出一些听不清楚的字句。
睇着她,他心头有点悸动。
情不自禁地,他微弯下腰,低下了头,轻轻地在她唇上一啄--
惊讶于自己竟有这种举动,他很快地离开了她的唇。
她眨眨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呆滞」,像是没发现,又像是知道了……
「你……你……亲……我……」含糊地说着,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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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要你喜欢我……」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元那只觉一阵可怕的心悸。
她整个人像是要被卷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里,无论她如何拚命挣扎,部无法从漩涡里爬出来。
接着,他的脸更近了,然后他……吻上她。
「不!」她大吃一惊,尖叫着。
「元那……元那……」
「不……别亲我……」她想挥舞双手拨开他,但手却像挂了千斤重的秤锤般举不起来。
他怎么可以吻她?她怎么能让他吻?他……他是她的死对头,是她的天敌。
「元那……」
「讨厌……」她急得想哭。
「醒醒,元那……」
「不……」她感觉胸口沉甸甸的、闷闷的,她努力想摆脱那不舒服的感觉。
突然,她挣开了那束缚感,睁开了眼睛--
映人眼帘的是他的脸,他忧急关心又温柔的脸。
她一怔,木木地睁大了眼睛。
「你作恶梦?」见她在睡梦中不断地嚷叫挣扎,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叫醒她。
她无法分辨出真实与虚幻,一切像是真的,又像是梦般。
她在哪里?他又为什么会在她面前?他真的亲了她?还是那只不过是一场梦?
她的头好痛,痛到她无法思考任何的事。
「我的头……」她皱皱眉,一脸不舒服。
「你喝多了……」法嗣笑叹。
经他一提,她恍然想起一些事。
是的,她喝了酒,而且喝得很醉。然后,她坐上计程车来到他家门前,接着她跟他吵了一架,再来……
再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这里是……」
「我房间。」他说。
她一震,「你房间?」她像受到惊吓般的坐起,然后很神经质地东张西望。
没错,这是男人的房间,有着他的品味,还有他的味道……
她居然睡在他的房间,还有他的……床上?!
「我的天……」她脸儿一热,急着想下床。
但一阵晕眩袭来,她身子又一软--
「妳再休息一下。」他温柔地扶住她。
当他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一阵奇妙的电流瞬间在她体内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