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阎罗走近他,一手搭上他的肩。
禹钧尧昂脸看向他,眼里有着异常的坚定。「我想把范围缩小。」
「缩小范围?」很难理解。
「嗯。」禹钧尧应了一声。「如果真的是有人想陷害我,好让我的家族蒙羞,那么我决定将我的活动范围缩小,这样较容易让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现身。」
「缩小你的活动范围?」该不是想整天关在这屋子里吧?
虽然这里有近百坪的空间,但足不出户,早晚会闷死人的!
「后天是我家每年一次的祭祖日。」思来想去,他觉得位于台南的古宅会是个不错的地点。「我预备明日一早就南下,然后在老家住上一阵子,直到这件事水落石出。」
「住台南?」不会吧?南北之差,少说也有两、三百公里的差距,万一有事,远水岂不救不了近火!?
「是的,我家古宅的地点宁静,出入的人口也很单纯,是个很好控制的地方。」他略停顿了下,突然想到,「还有,我能借用你的两个助理一段时间吗?」
他指指窗外,知道阎罗的两个助手肯定还等在车上,他见过那对男女的身手,他们或许会是很好的帮手。
「这有什么问题。」回头,他去向他们两人交代。「不过,你可别忘了要随时保持联系,至于我这边,还是会继续查下去,一有突破的消息,会马上跟你联络。」
「谢谢你。」禹钧尧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拍。
「兄弟一场,谢什么?」阎罗笑说着,在他的胸膛上一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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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黑夜、多少个白天、多少次辗转反侧,长眠的妳可知我的孤寂、我对妳的思念?我心里的兽,亟于复仇的兽,嘶嚎着、咆哮着,终于,我等待的机会已即将来临。」
一个女子面向靠海的窗子,推开窗棂,嘴角高挂着冰冷的笑,仰天长啸。
「何其有幸,他能得到妳的爱,但却不知珍惜。妳失了年轻的命,是因为他的辜负抛弃,所以,我追索着他,经年累月。
我查出他辜负了妳的所有可能理由,现在虽然我还无法完全证实,但一切就等天明。天明之后,我的复仇之心又将再度幻化成一只噬人的兽,继续以利牙来撕裂那些女人的肌理,以她们的血,来安镇妳的魂。」张开双臂,女子又哭又笑的说。
「最终,我的至爱,妳的故事由何处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他又将回到禹家大宅去祭祖,那是最初的起点,是妳初识他的地方,就让他的魂,来祭妳年轻早逝的生命吧!」
将手中握着的一枝玫瑰奋力外抛,看着那鲜血般的红,划过星空,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
是的,她要复仇!
为达目的绝不后悔,也不罢休。
「我想想,是该结束掉他的生命,让他去陪妳;还是该让他跟我一样,在失去至爱之后,继续苟延残喘?」
她以利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掌,看着掌上的鲜血,疯狂地嗤笑着。
「是的,我们该选择后者,找出他的真爱,最好能在他的面前夺去她的生命,让他痛不欲生,对!这样才是最好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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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的车子抛锚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同一个路段,经过了多年之后,却同样教她进退两难。
只是,当年的她靠着两只脚走路,现在的她却变成了以车代步,而这条通往禹家大宅的捷径,也不像多年前那样的荒凉冷清。
由驾驶座上下来,她站在车门边,叹了口气,索性抬起一脚,以高跟鞋的鞋尖踢踢车子的前轮。
是走得匆忙,所以没事先让车子进保养厂去检修,因为昨夜将以婕给的资料和手下收到的做了比对,比对出了一些疑点,这些疑点化成了动力,一遍遍地怂恿着她快快动身,于是,她几乎是天色刚亮,就由台北一路驱车南下。
她当然记得,明天是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
昨晚爷爷由旧金山拨电话来说,今年将回到禹家大宅,主持祭祖仪式的会是禹钧尧,因为禹家老爷人在海外,忙着处理重要的合作案。
想起了禹钧尧,舒晴的心口有股莫名的悸动。
最迟,明日就能见到他了吧!不知现在的他变得如何?他是否会跟她一样忘不了她?还是,他早已经忘记她了?
叹了一口气,舒晴忍不住地又踢了踢车子的轮胎。
这时,刚好有部车子经过,莫约过了一、二十公尺,坐在车后座的人忽然对着司机喊停。
又过了几秒,那部车的司机趁着后方无来车,将车给倒了回来,停在舒晴的车旁。
几乎是同时,当舒晴抬起脸来的剎那,坐在车后座的禹钧尧也刚好将贴了隔热纸的车窗放下。
舒晴见到了他,整个人愣住,半晌挤不出一句话。
她有想过再度见到他的景况,甚至偷偷地练习着该说些什么话,但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令她措手不及。
两人的眸光在寂静的空气中交会,虽隔着一段距离,但彼此的眼瞳都彷佛只能映入对方,忘了时光的流逝、忘了所属的空间,和他车上的另外两人。
「车有问题吗?」又过了一会儿,他先开口。
这个女子给他一股熟识感,很深很深,彷佛是已让他封印在记忆之中的一个人儿。
那是一个无光的月夜,在同样的路上,有个圆嫩可爱的妹妹跳出来拦车,希望他能让她搭便车。
她是个纯真自然,而且爱笑的人儿。
禹钧尧隐约间还记得,她是已经退休的老管家舒野的孙女,她的名字……好像是舒晴吧?
是的,她的笑容就像晴天里的艳阳一样灿烂,让人感到舒服且温暖。
不过,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她,不论就长相、高矮胖瘦,或是穿着打扮来看,她都绝对不可能是她,而他之所以会骤然命令司机停车,不过是因为脑海中突然窜升的那抹熟识感。
「呃……嗯。」舒晴由怔愕中惊醒过来,匆匆的点了下头。
她压低脑袋,藏起了眼里的落寞。
果然,他……已经忘了她了!
「需要帮忙吗?」禹钧尧坐在车上问,语气轻轻淡淡的。
已经算是破例了吧?这些年来,他的性子已经彻底的改变,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乐于对陌生人伸出援手。
「你……能帮我?」
舒晴用力地深呼吸几次,跨出脚步,大胆走上前。也在同时,她有了决定,暂时不说出自己是舒晴。
虽然她至今仍不相信他会是那些意外事件的元凶,但为了方便调查和不想暴露自己八卦杂志社主编的身分,她只好暂时隐瞒。
「妳的车子有什么问题?」拉开车门,他跨步下了车。
他车上的司机将车驶到路边停下,然后跟车上的一名女子一同下了车,紧跟在禹钧尧的身旁。
舒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三人一同走向她故障的车子。
「我也不知道,开到这里就突然熄火,然后再也发不动。」看着他们三人站在引擎盖旁,舒晴赶紧上前。
「阿飞,你懂得修车吗?」禹钧尧对着身旁的男子说。
他正是禹钧尧向阎罗借来的男助理。
「略懂一点。」阿飞身手敏捷地上前,一把掀开引擎盖。「紫萝,妳到驾驶座上看看。」他对着一旁的女子喊。
紫萝是阎罗借给禹钧尧的另一位助手。
她瞪了阿飞一眼,眼里似在说他多管闲事,然后转身走到车门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
看着两人合作无间地帮她测试着车子,舒晴利用机会站到禹钧尧的身旁。
「谢谢你,要不是遇到了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客套地说。
禹钧尧转过脸来,淡淡地瞥了她一记。「是巧合罢了,妳不需要谢我们,何况,阿飞也不见得能修好妳的车子。」
「喔。」这一声应得很小,因为舒晴感觉到他的冷淡。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钧尧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到底把那个阳光的钧尧哥怎么了?
「禹先生,恐怕是油路的问题,得进厂去请专业人员修,才能修得好。」又试了几次,阿飞抬起头来说。
「嗯。」禹钧尧朝着他一点头。「我们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吗?」
「我有个朋友刚好在市区开保养厂。」紫萝将车钥匙转回,抽出,然后下车来。
「那就麻烦妳了,紫萝。」禹钧尧对着她淡淡一笑。
紫萝由身上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拨电话。
「禹先生,那……我们?」这时阿飞刚好盖上引擎盖,走了回来。
「妳住在这附近?」禹钧尧看了他一眼,转问舒晴。
舒晴愣了下,下意识地回答:「喔,不……不是。」
「不是?」禹钧尧略瞇起眼来看着她。
随着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心开始不受约束,怦怦怦地加快节奏。「嗯……我的意思是,我是从台北来的,正要去禹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