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偷偷地咽下一口气,缓和缓和心跳。「这样喔……」
呼──还好!她还以为泄底了呢!
「对了,贾小姐,妳怎么会称少爷为钧尧哥呢?」阿梅婶没多想地问。
舒晴的心口一窒,干笑了声,说:「呃……禹先生说,他大了我好几岁,既然我要在这里住到做完这篇专题报导,如果一直以禹先生、禹先生地叫,好像太见外了,所以才要我改称他为钧尧哥。」
这样说,会不会太不合理?会不会显出她的心虚?
「是这样啊……」阿梅婶沉吟了声,不过没再往下追问。「对了,喝喝汤吧!这汤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在她还没调升管家之前,可是厨房里手艺最好的厨师。
「好的,谢谢。」舒晴大大松了口气,伸手接过盛好汤的碗,拿着汤匙舀了口。「嗯,真好喝。」和记忆中的一样。
「哪里,妳客气了。」阿梅婶不好意思地笑笑。
「真的很好喝。」舒晴不吝于赞美。「对了,阿梅婶,我听说妳之前是在厨房里工作的,是吗?」
想了下,舒晴决定好好利用机会问问,关于禹家大宅里的人。
除了她自己所见到的惊愕场景,还有紫萝额上的伤,这些若全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是啊,在当上管家之前,我可是这宅子中手艺最棒的厨师呢!」阿梅婶的话匣子一开,就无所不谈。
舒晴了解她,也善加利用机会,边喝着汤,边开始了解起目前住在这禹家大宅中的每一个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晚,洗过澡后,舒晴来到紫萝的卧房前。
本想伸手敲门,却恰巧听到门里传来男女的谈话声,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贴近门边。
为了怕误会,她本能地转身,躲到几步外的一个古董花瓶后。
果然,几秒之后,紫萝卧房的门被人由里头推开来,禹钧尧走了出来,看看四周一眼,才缓步离开。
舒晴不知道自己在古董花瓶后蹲了多久,才站直身走了出来,她只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心头的苦涩味翻腾,脑子里萦回闷响着的,全是禹钧尧和紫萝的关系。
他待她是不同的,绝对不是一般老板和助理间的关系。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她举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边,在举起手来敲门的同时,也命令自己做好了心理调整。
「谁?」门里传来紫萝的声音。
「紫萝,我是以婕,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妳,有些事,我想请妳帮忙。」舒晴握了握手指,提醒自己不可忘了对玉燕的承诺。
「我的门没锁,有事进来谈吧!」紫萝的声音又由卧房里传来。
舒晴开了门,往内走。
在转身推上门的剎那,紫萝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不好意思,我的头还有点晕,所以没法帮妳开门。」
「没关系的。」舒晴来到床边,眸光定在她的额角。「实在不好意思。」
「嗯?」紫萝睁着疑惑的大眼。
「我是说妳额头上的伤。」舒晴指指她的额角。
「喔!」紫萝恍然大悟,僵硬一笑。「没什么的。」
「是因为我喜欢斛兰,清洁打扫的小珍才会移了两盆上来,所以,若要追根究底地说,我是脱不了干系的。」舒晴抱歉地对着她深深一鞠躬。
「妳不用太介意,我都说没事了。」拉拉枕头,紫萝坐直身躯。
「但是……」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舒晴想,她或许不知道。
「但是?」紫萝看着她,摆明了等她将话说完。
「禹先生说要辞退小珍。」舒晴摊摊双手苦笑。
「妳要我帮忙求情?」略瞇起眼,紫萝心想是了。
至于禹钧尧会因此辞退那名员工,她倒是没想到,在这点上,她有几分惊讶。
「我知道这样要求很唐突,也很冒昧,但是听玉燕说,小珍的家里需要她的这一笔薪水养家。」舒晴摇摇头,奇怪怎会突然觉得头晕了起来。
「我知道妳的意思,也不介意帮这个忙,但是……」她没把握禹钧尧会接受她的劝说。
「但是什么?」舒晴眨眨眼,抬起一手来揉揉额角。
「我没把握能让禹先生回心转意。」紫萝抬起脸来看着舒晴,发觉了她神色上的不对劲。「妳怎么了?」
舒晴摇摇头,又摇摇脸。「没事,我想,只要妳愿意跟禹先生提,他应该会答应。」
不对,她的头好像越来越晕了,而且还全身无力呢?好似在剎那间,力气全给抽光了般。
「我?」紫萝指着自己,禹钧尧会听她的才怪。
紫萝在心里想着,却见到舒晴开始站不稳脚步,身子往旁边一偏。
「会的,我想他会听妳的,妳不是他的女朋友吗?」说完,舒晴眼前一暗,砰地一声,整个人往地下倒去。
紫萝被她吓了一跳,足足怔住好几秒,随后大叫出声──
第七章
舒晴再度醒来,已经睡在自己的卧房里,而禹钧尧则坐在紧靠着床沿的椅子上。
「我怎么了?」看着他眉间紧锁着的结,她连忙由床上坐起。
脑中仅存的记忆是在紫萝的卧房里,从感觉到晕眩到全身发软地倒下,也不过就在几分钟之内,至于之后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
「妳在到紫萝的卧房前,有吃过什么东西吗?」禹钧尧由椅子上站起,坐到床沿。
舒晴看着他伸来一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额头。
「呃……在冲澡之前,我喝了一杯温牛奶。」是牛奶有问题吗?
「是妳自己冲泡的,还是……」
在紫萝发出尖叫声,他冲入卧房的剎那,几乎让当时的景况给吓傻了,看着她动也不动地晕倒在地上,他发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停止。
恶梦在剎那间彷佛又再度降临,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或是与他有过交集的,难道都逃不开死亡阴影的威胁吗?
「不!不可能!」舒晴想都没想,一口否定。
「什么不可能?」她过于直接的否定,让禹钧尧怀疑地瞇起了眼。
莫非她真知情?至少,她会突然出现在禹家大宅,绝非偶然,也绝不单纯!
「我……」舒晴敛下眼帘,视线落在交握的双手上。
能说吗?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她该对他坦承说出她是舒晴?再度回到大宅来,是为了查出几次意外事故的真相?
不!恐怕不行!
「妳在犹豫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不可能?」禹钧尧的眸光一闪,显得锐利。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又隐瞒了什么吗?
「没……没有……」摇了摇头,舒晴装起迷糊地眨眨眼。
禹钧尧伸来一手,激动地抓起她的手臂,将她给拉近了些。「舒晴,我没时间再陪妳玩游戏了,妳可知道,今晚妳晕倒的地点若不是在紫萝的房间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舒晴」两个字如雷贯耳,震骇得她当场傻住。
「你……」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此时此刻,禹钧尧笑不出来。「从妳出现在这里的第二天起,我就知道了。」
舒晴的小嘴微张,很难由惊愕中醒过来。
吁了口气,他只好继续说:「紫萝保养厂的朋友,由车子的资料上查出了妳的真实姓名。」
「这么说……」舒晴恍然大悟,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还记得我!」
该高兴吗?是的,她非常的开心。光是他一直还记得有她这号人物、还记得她的名字,就足够让她开心得几乎要飞上天去了。
此刻,什么意外谋杀,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为了他,就算得以身涉险,她都甘之如饴。
禹钧尧很确定地点了下头。
「那……」舒晴的脑筋一转,想起他方才问的话。「你……我是说,钧尧哥,难道你也在追查那些意外事故幕后,可能存在着的凶手吗?」
果然如她所猜,他真的不是凶手!
「妳果然知道这件事。」她的问题已充分的说明。「现在妳能告诉我,妳方才口中说的不可能,指的是什么了吧?」
至于她为何会知道那些意外事故,还有突然回到禹家大宅的原因,就暂且先放到一边,一会儿再慢慢地问吧!
「我之所以会说不可能,是因为牛奶虽然是阿梅婶亲手冲泡的,但她端给我的时候我人在洗手间里,谁都可以利用阿梅婶离开,到我走出洗手间的这段时间里,在牛奶里下药。」她很坚决地说。
别人或许还可能,但若说阿梅婶会陷害她,绝对不可能。
「阿梅婶……」禹钧尧的浓眉一皱,陷入沉思。
「钧尧哥,不会是阿梅婶!」
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长辈,别说是害人了,印象中,她连杀一只蟑螂都还要默念「阿弥陀佛」大半天,何况,舒晴还记得那日在树林中发生的事。
虽然当天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她确定,那是年轻女子才会有的身段。
「是吗?」他一手抚颚地睇着她。
对于她异常肯定的口吻,他想听听她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