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禹钧尧不明白,她为何再度出现在禹家大宅、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他很肯定舒晴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
阿飞和紫萝两人异口同声。
禹钧尧各看了两人一眼,偏着头笑笑,似在思考。
「因为我认识她。」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咦?」紫萝和阿飞同感诧异。
「这要由许多年前说起,若要说,恐怕又是一段长故事,但我想绝对不会是她。」他说得很笃定,想到两人曾在一起共度过几天非常愉快的生活。
「为什么?」阿飞冲口问,实在不解。
「因为舒晴是前老管家舒野爷爷的孙女,她是个很善良可爱的女孩,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她……」
禹钧尧将数年前的那段往事说了遍,听得阿飞摇头直笑,紫萝则在一旁拧眉叹息。
「不过,她外貌的改变未免太大了吧?」阿飞想着,什么样丰腴的程度会让机车交友的人放她鸽子?
不管从前如何,现在不管横看还是竖看,她都绝对是个百分之百的骨感美人。
从一个圆润的小胖妹到骨感的大美女,这之间的落差,实在太大了!
「这点倒是,连我都认不出她来了。」禹钧尧承认,但对于会将舒晴从前的影像和那段往事记得特别清楚,他自己也甚感讶异。
「既然如此的话,她确实已可以排除在怀疑名单之外。」紫萝面无表情的说。
「可以这么说。」禹钧尧点点头。
「那么,她到底在林子里见到了什么?」阿飞敛起了脸上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人因为过度惊吓而昏过去呢?
禹钧尧叫起眉结。「这我会问她。」
他想舒晴的胆子应该算顶大。还记得从前,她不是敢一个人在黑夜荒暗的道路上行走吗?这样的她,除非是见到了让人极端恐惧的事或物,否则不可能会吓得晕倒的!
「是的,禹先生。」阿飞和紫萝又同声说,然后,紫萝睨了阿飞一眼,彷佛是在跟他抗议──你没事干嘛跟着我说话!?
阿飞对着她耸耸肩,撇撇嘴。紫萝气得牙痒痒,但脸上仍是冷静。
「对了,禹先生,我是不是还要继续扮演你的女友?」她干脆转开话题。
「是的,这件事还得继续下去。」禹钧尧说。
在事情尚未厘清,而幕后的藏镜者也未现身前,只能暂且照着计画前进,一步步逼出对方的行迹,藉以了解对方真正的目的。
「喔,对了!关于舒晴的事,我们就当作不知情,暂且也都别提。」禹钧尧说道。这样也好,以免再度有意外发生,届时他该如何向舒爷爷交代?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要回到大宅来?但他绝对相信,她跟那些事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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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醒过来时,已是当天的下午,禹家的祭祖仪式已经结束,禹钧尧坐在她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商业周刊。
「啊──」尖叫一声,她整个人由床上弹起。
禹钧尧抛下手里的杂志,很快地坐到床沿,双手搭上她的肩。「没事、没事了,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感觉到他的温暖、他有力的臂膀,舒晴昂起脸来,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好多、好多……有好多老鼠的尸体。」她边说边啜泣,最后整个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禹钧尧可以感觉到她全身抖得很厉害。
「阿梅婶说这两天大宅里刚好放了一些老鼠毒饵,妳看到的那些老鼠尸体,可能是吃了老鼠药的一部分老鼠。」他说着,张开双臂抱紧了她,让她尽量倚在他的怀中,尽量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稍早的时候,他和阿飞一同到林子里去绕了一遍,的确有见到一些老鼠的尸体。
「不一样的,你不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舒晴抬起脸来猛摇着头。「钧尧哥,我……」
深吸一口气,她发觉自己差点泄底。「我的意思是说,禹先生……」
唉……完了,该查的事都还没查到呢!瞧她已经差点被吓得半死!
「我不介意。」凝睇着她,禹钧尧没头没尾地说。
「什么?」不介意什么?舒晴愣愣地迎着他的眸光,暂且将心里的恐惧放在一旁。
「我说,一看就知道我比妳年长许多,所以我不介意妳以『钧尧哥』称呼我。」他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像之前的疏远冷淡。
「可以称你钧尧哥?」舒晴的心蓦地一颤,才骤然发觉两人过于亲密的动作。「呃……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趴俯在你的怀中。
舒晴拉拉身上的衣服,慌忙地退开来。
看着自己突然落空的怀抱,禹钧尧竟有股莫名的空虚感。「没关系的,医生说,妳真的被吓坏了。」
然而,她在林荫中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呢?他觉得应该不单单只有老鼠的尸体那般简单。
以他对她的了解,那些泥地上的死老鼠,还不至于将她给吓得脸色翻青,整个人晕死过去。
「我……」舒晴犹豫着。
能对他说吗?说她在林荫之中,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鬼魂?不,别说他会不相信,就算现在说来,她自己也无法相信。
「我想,我是真的被那些老鼠给吓傻了。」舒晴不敢抬起脸来,眼里多了分不定与难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深深地一鞠躬,最后她终于决定,暂且将这件事给压下。
「妳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禹钧尧知道她内心的恐惧,一时片刻间恐怕很难恢复,所以他也不想逼她。「妳住在禹家大宅里,就是我的客人,让妳出了这样的意外,是我该跟妳道歉。」
「你别这么说。」舒晴怎可让他道歉,这事明明与他无关,何况,他还在紧要关头救了她。「我才该跟你说谢谢。是我先莫名其妙的要求你让我留下来做采访,也是我自己一大早就随性地跑到树林里去闲晃,才会发生今天的事。」
看着她急急解释的模样,禹钧尧顿觉好笑,两人彷若又回到了数年前,他还是个大学生,而她则是那个胖小妹。
「好吧,我不说道歉的话,而妳也别再说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弯腰贴近她一些。「从早餐到现在妳都还没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吧?」
舒晴眨眨双眼,有点适应不过来。他为何突然将话题给改了?
「我……」她想说还不饿,但肚子却不怎么配合,咕噜一声,让她尴尬得想在床上找个洞将头给埋进去。
「我让阿梅婶给妳送点吃的进来。」说罢,禹钧尧站直了腰,站在床边又打量了她一下。「喔,对了!医生说,妳脖子上的勒痕虽然不深,但洗澡时最好能避免碰到水,以免伤口发炎,会比较麻烦。」
临离去前,他不忘交代。
脖子上的伤口!?
一经他的提醒,舒晴抬起一手来摸摸颈子,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原来那股黏稠恶心的感觉,是她的颈子受伤流血了!但,她到底是让什么东西给割伤的呢?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由得,一股寒意又窜进她的身体里,她冷得直发抖,从脚底板一路麻到头皮。
第五章
舒晴没想到在睡觉之前,禹钧尧又来看了她一次。
他陪她坐了一下,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去。
舒晴觉得很奇怪,却说不出怪在哪儿。总之,她觉得她和禹钧尧之间的互动变了,他待她和其他人不同,也嗅不到之前的那股冷味了。
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时空彷佛倒流,而他又成了以前的钧尧哥,那个既温柔又和善的阳光男孩。
躺在床上,舒晴利用一点时间,赶紧拿出PDA来连线上网。
「嗨,妳今天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些。」一连上线,贾以婕就在电脑的那端抱怨。
如果可以,她真想干脆请假杀到台南去,也好过天天待在台北,为舒晴提心吊胆。
「没办法,我今天受了点小伤。」舒晴轻描淡写地带过,为怕以婕担心。
而今晚她恐怕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挂在线上,因为禹钧尧以不放心她一人独处为由,等一会儿会让助理紫萝过来陪她一同睡。
「妳受伤了!?」果然,以婕的反应又快又夸张。
为免她又像老太婆一样的唠叨个没完,舒晴只好暂且带开话题。「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到郁勤上来挂网?」
「这还用问!」以婕输入了一个大眼娃娃。
「呃……」舒晴在萤幕上键人点点的空白,好让她接话。
「还不是她那个撒旦老板,又霸着人不放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贾以婕第一个想杀掉的,就是马郁勤那个超级黏人的老板。
「喔。」舒晴会意地输入一个笑脸娃娃。
「对了,别岔开话题,妳还没说,妳怎么会受伤?」虽然离题了一下,贾以婕的脑子可一向聪颖,记性更是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