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位乘客却与众人相反,精神特别好。
“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有杜伯宇宣传的名片,只要我打电话过去,他一定会让我与杜伯宇见面,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他,和他交朋友,和他……”赵渝歪斜着头,喃喃自语编织着美梦。
坐在身旁闭目养神的华衍君被她嘟嘟嚷嚷的声音吵得不得安宁,只好把眼睛张开无奈地说:“小姐,你可不可以别发花痴了,整部车子除了司机是醒的以外,就只有你还喋喋不休,你说得不累,我都听得快会背了。”
“阿君,你不晓得,杜伯宇很少与歌迷单独在一起,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幸运吗?”赵渝对好友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要好友替自己高兴。
“是吗?那么给你名片的人和我都是隐形人吗?”
“什么?”赵渝不明就里。
“在车上除了你和杜伯宇还有两个人,不是吗?”华衍君斜睨了她一眼。
“是啊,不过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赵渝握着双手一脸陶醉幸福的样子。
“嗯!所以连工作都可以不要了。”华衍君从来只当她是一个直线思考的人,没想到她也会有这种对任何事物都“视而不见”的个性。
“对哦!那些传单发完之后要和小赵连络的。”
“你终于想起来了。”
“怎么办?总不能老实告诉他说东西丢在花盆里吧?”赵渝无力地垂下了肩。
“你刚刚不是很神勇地说‘也只有这样了’,怎么现在会紧张了?”华衍君取笑着。
“那不一样啊,刚才以为杜伯宇他们是黑社会人物怕惹祸上身,所以当然是生命第一、工作第二了。”她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
“OK,那现在呢?”赵渝反问着。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真的得再找工作了。”赵渝觉得对阿君有点抱歉,当初这份工作是自己找她来的,结果也因为自己让她无法拿到工钱。
“算了,反正工作再找就有了。”华衍君见她难过、一脸愧疚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在怪自己了。
“那你有没有想到要去找哪些工作?”赵渝抱着一线希望说着。
“还没。”华衍君想都不想就回答。
“喔!这样子哦!”
“嗯!”说完话,华衍君再次把眼睛闭起来,休息休息。
赵渝见华衍君在闭目养神,也就不吵她了,不过心里又在想着刚刚与杜伯宇在同一辆车子里的情景,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我怎么忘了跟他要签名呢?”赵渝懊恼地跺了一下脚。
“小渝!”华衍君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我刚才好不容易才有几分钟可以休息一下,你怎么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对不起啦!我只是想到刚刚没有把握机会向杜伯宇要签名,觉得很可惜。”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你知道吗?他的签名照在外面买要两千元。”
“两千元?!”华衍君这时候眼睛张得比铜铃还大。
“我告诉你,两千元还只是低价位的,听说前两年开演唱会时,杜伯宇还签了四张一套的相片,共二十套在演唱会上义卖,结果卖了两百万,平均一套十万元。”
华衍君觉得买的人实在是钱太多了,她讽刺地说着,“我看那些买的人大概都是活在神话里,不食人间烟火,只吃天上的蟠桃仙丹、琼浆玉液。”
“阿君,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那些钱是那些善心人士与杜伯宇,为了台湾一些需要扶持、帮助的人而募的。”赵渝觉得华衍君说话不公道,便替杜伯宇抱不平。
“小渝,我并不是觉得他们自命清高,我只是觉得他们若真的有心,不应该只在媒体上让人知道,两年才一次的善举就可以代表他们真的是善心人士吗?”华衍君不屑地说,“况且像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虽然有心想去帮忙,可是我们没有钱,而那些家财万贯的人却宁愿拿几千万给一些可能会贪污的人,也不愿帮助一些孤儿、残障人士或孤独老人。”
“阿君,你不要那么激动嘛!”赵渝看华衍君说到激动处,眼睛红咚咚的。
“小渝,对不起,我不是在抹杀你们,其实,我只是觉得若真的有心想去帮助,几百元也可以,积少成多也不是一件难事,虽然你们会花几千元去听演唱会,不过至少他还有一点回馈,总比一些不知回馈社会的人还好。”华衍君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对好友很抱歉。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们这些迷偶像的迷友们,你只是对社会的现象有点无法释怀。”她安慰着。
“小渝,其实你很会自我调适,让自己过得很快乐。”华衍君看着她在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发觉她其实不是直线思考的人,而是一个思路清晰的人。
“你现在才知道!”赵渝的鼻子翘得半天高。
“去!说你胖,你就马上肿起来。”华衍君打了她的头一下。
“哪有,顶多只是肥,那有肿。”赵渝嘟着小嘴说着。
“你哦——”华衍君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对看了一下,都哈哈地笑了出来,还把前面的一位乘客给吵醒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两人。
第二章
“啾、啾、啾!”
阳台上飞来几只麻雀,一跳一跳地低着头,看看那些盆栽里是否有几只早起的虫儿,让自己可以吃个丰富的早餐。
盆栽里早起的虫儿不晓得有几只,不过早起的人儿倒是有一个。
华衍君四点半就起床了,因为每天的五点十分她就必须去送报纸。从她上高中至今已经七个年头了,除了农历春节、台风天外,可以说是风雨无阻。
赵渝曾告诉她不必这么辛苦,可是她却觉得这样子很好啊!既可以赚钱,又可以锻炼身体,每天还可以免费地看各大报重要的时事,这一举数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般,华衍君送完报纸,回到家之后还洗了一个澡,看了一下时钟,已经六点钟了,将自己上课所需的课本、作业等塞进背包之后,走出自己的房间到赵渝的房间去叫她起床。
“小渝!小渝!该起床了,已经六点多了,太阳公公都上工一小时了!”华衍君先是在床边摇她,后是看她毫无醒来的迹象,干脆拉起她的棉被,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喊着。
“啊!”赵渝被吓得咻地一声跳了起来,不小心与倾身向她的华衍君撞个正着。
“好痛哦!”华衍君抚着额头揉着,“你不会慢慢地起来啊!脑细胞不晓得被你撞死多少。”
“是你叫我赶快起来,现在又说我,那我干脆不要起来算了。”赵渝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还说呢,每次叫你都这样,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我才只好对着你的耳朵吼啊!平时你是反应慢半拍,怎么这次会冲得这么快?”华衍君起身走至厨房去做早餐。
“喔!因为这次杜伯宇出现在我的梦里,要不是你,我还正和他在西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呢!”赵渝起身下床走进浴室去刷牙洗脸。
“烛光晚餐?还好只是烛光晚餐,要是是‘春梦’的话,那我大概不只是额头被撞。”她故意说得很夸张。
“阿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赵渝正用毛巾在擦脸,低着头不晓得她在说什么。
“没有,我说刚刚叫你起床时,我发觉你耳朵里的耳屎很多,难怪我说的话你听不清楚。”华衍君端出早餐放在餐桌上。
“真的吗?”赵渝还用手指伸进耳朵里挖着。
华衍君看赵渝的举动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随便说说她也信,这样的个性到现在还没有被坏人骗走实在是奇怪,难怪俗语说“天公疼憨人”、“傻人有傻福”。
赵渝洗完脸出来之后,发觉她一身轻装便鞋的模样,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阿君,你要出去是不是?”赵渝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来。
“嗯!”华衍君嘴里含着荷包蛋,口齿不清地回答。
“去哪里?秃头的课不是下午才上吗?”赵渝看着贴在墙上的课表问着。
“我是要去体育场外面把传单拿回来,你忘了现在实施‘垃圾不落地’的措施吗?要是被环保署清洁处的人发现,至少罚四千五百元,你说说看,这笔钱会是谁出的?”华衍君说完话之后也将牛奶喝完,还擦了擦嘴。
“那我也要跟你去。”赵渝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吃早餐。
“不用了,你只要先去学校公布栏看看‘前途板’,注意一下毕业以后可以做的工作,把它写下来就好。”她起身走进房间拿出背包。
“那我们在哪里碰面?”赵渝抬起头问着。
“十一点老板娘那里,茹茵说她有一个打工的机会,顺便帮我们报名了,所以在那里集合。”华衍君迅速地穿好鞋子,向赵渝挥了挥手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阿君,在这儿!”汪茹茵站在自己占的餐桌旁,向门口挥手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