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绵绵哪知他的心事,见他一脸怔楞,还以为他是受惊过度,为了体谅他,立刻就要把方应咸找来。
「我去找妳哥过来,让你们聚聚,妳现在需要的是亲人的安慰。」
她走出去没多久,方应咸就走了进来,一见到他,安宁真想一拳挥到自家主子的俊脸上,只不过惧于主子的淫威,不敢胡来,但是抱怨的话总能说吧!
「王爷,你这次害得我差点失身,若不是寨主前来营救,不然若让那个急色鬼知道我是男的,保证他气得把我杀了。」
方应咸脸色不变,「我在外面走来走去,就是想要知晓你被关在哪里,好去营救,是那个女匪头熟悉环境,才先救了你。」他看到他被捆绑的痕迹,有点担心的道:「安宁,你没事吧?」
看来王爷还颇有良心,至少不是故意丢下他,安宁心里有点原谅他了。毕竟他跟了王爷也好几个年头,王爷虽然有时玩笑开得恶劣,但是绝对不会故意让他身陷险境的。
「没事了,王爷,那女寨主说过几日寻个机会就要放我们下山,是你跟她谈好了条件吗?」
方应咸表情一僵。这个女的,还真的就像新婚之夜说的,一寻到机会,马上就想把他给送下山。
想要对他始乱终弃,他方应咸岂肯,她下辈子再做这个打算吧!
「我没打算下山。」
安宁不知他对柳绵绵内心那股说不出的「愤恨」,他一听闻方应咸不肯下山,还以为他是玩兴大起,非得搞到寨里人仰马翻不可。
「寨主人满好的。」
他想要替柳绵绵美言几句,至少他还欠她救命之恩,就算王爷害到别人,也希望他别害这个寨主。
方应咸哼了一声,这安宁摆明是哪壶不开,就爱提哪壶,专挑他不想听的说,他故意冲上一句。「土匪头子能有多好。」
看这样子,主子应该是昨夜受了苦,安宁鼓起勇气询问:「王爷,你昨夜真的跟那个、那个……女寨主成亲了吗?」
越听她的事,就想起她对他的态度,让方应咸心里越不是滋味。
「成亲你个头啦,我是皇亲国戚,你以为她随便说跟我成亲,我就得跟她成亲吗?他们自个儿办家家酒,但我可没承认她跟我有关系。」
安宁张大了双眼,自个儿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脾气这么不好了,他不是再大的事情,谈笑间也能解决吗?
怎么一提到女寨主,他就脾性大发,真是奇怪透顶。
而且还摆明他不想下山,莫非跟这女寨主有关,忽然间主子的行径变得非常的可疑。
安宁颇有心眼的套话,「王爷,这女寨主听说只爱女人,不爱男人,王爷昨晚一定是安然度过了吧。」
方应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拧着他的脸颊,让安宁疼得大呼小叫,眼泪都流了出来,马上就知道自己惹怒了主子。
「哎,好痛!王爷,饶了我吧,我不敢多问了。」
方应咸这才放开手,他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机了,「想套你主子的话,你还早八百年呢。」
「是、是,王爷说得对。」
他学乖了,不敢再乱说话,更不敢探听有关「王爷落难那一夜」的一切事情,以免自找罪受。
「伤若没有多严重,给我出去探听消息,得知的一切一律回报,我从女的这一方面,你从男的那一方面下手。」
「啊?又要我做苦工了?」
方应咸又狠瞪他一眼,让他把一切话都吞进肚子里。王爷难得心情不好,最好不要笨得惹他,两颊还火热热的疼呢。
「是,王爷。」说完,安宁出了房门,忍不住碎念,「被那个高阳碌给上下其手也就罢了,我一脱困,就要我去办事,王爷真是过分。」
不过方应咸叫他出去探话是有原因的,只因为安宁长得一副人善可亲的模样,装起可怜相又惟妙惟肖,自然能让人毫无防心的说出真心话。
尤其是清秀娇小的他对男人而言,好像有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所以他才要他朝男的方面下手。
现在他们身处寨内,状况不明,两人分别从男女两方面下手,定要查清这寨里的势力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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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寨里分成两股势力,一边是女寨主,一边是高大山,支持高大山的,大多是凶狠的人,而支持女寨主的,大多是想安居乐业这一派的,女寨主因为处事精明、威严,所以他叔父那一派也不敢惹她,暂时之间还平安无事。」
听着安宁这几天向无数大哥们攀谈所得来的结果,跟方应咸跟女人们探听并没有不同。
「女寨主她真的很有人缘,大家都说她为人很好,就连高大山那一派的人,虽然不太喜欢被个女人指使,但是也不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听出安宁话里满满的崇拜,让方应咸烦躁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蹚这场浑水,他大可带着安宁施展武功,大摇大摆的下山去。
但是,但是一股不甘就是无法纾解。
他不是自喻潘安,但是像他这么玉树临风的男人,竟然每天晚上「独守空闺」。
还得等他睡着,那女寨主才会偷偷摸摸的进房,放松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且他们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之间却相隔遥远,他真怕她一翻身,就整个人跌到地上去。
为什么?
他又不是长得凶恶无比,更不是卑鄙猥琐的人,凭什么她一脸不爱见他的表情。
「王爷,我刚才说的,你有听见吗?」
安宁见他出神,叫唤了几声,方应咸才回神,他假装思索的表情,不想在精明的安宁面前露出瑞倪。
「没事,我正在想这个柳绵绵的事情,她不爱打劫,而支持她这一派的人,也明显只想要安居乐业,为何她不肯向官府投诚,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无法投诚吧。」
安宁一拍脑袋,不由得赞同主子的话。
「对啊,王爷,你没说我还没想到,他们可以向官府投诚啊,现在天下太平,当盗贼多辛苦啊。」
照安宁的看法,在热闹的城里住,总比在这荒草堆里生活好得多,这里要什么没什么,有些地方还又脏又臭,比猪窝还糟。
例如高阳碌他们那一堆人住的地方就是这样,脏得吓死人呢。
「所以她有非得当盗贼的原因喽?」方应咸低声的说出了结论,他拍拍安宁的肩膀,「你去问清楚为什么她不肯投诚的原因?」
安宁狐疑的比着自己的鼻子。奇哉,王爷之前的分配工作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可是寨主是女的,不是应该王爷问吗?我只负责男的啊。」
「你倒越来越会挑工作。」方应咸脸一板,「叫你做就做,不做就有你好看的。」
安宁垂下头,唉,心想是主子嫌麻烦,他哪知方应咸对柳绵绵的奇怪心情。
不过谁叫自己是个仆役,主子的事,他怎么敢不办,他唉了一声是,但是一想到可以近距离接触心里最崇拜的人,不由得嘴角往上一弯。
为了跟那些臭男人说话,害他好像很久没看到女寨主了。
「好,我现在就去找寨主……」
安宁脚步轻快的走出房间,到另外的小屋去见柳绵绵,一见到她,他差点就冲动的抱住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寨主。」
夜色已晚,柳绵绵疲惫不已的笑了笑,「安宁,妳还没睡吗?」
「怎么了?寨主,妳看起来好像很累?」
柳绵绵身心疲惫,疲累的原因是因为最近高大山那儿起了大动作,他们强硬的要她带领人手下山劫财,话语之中一句句这得很紧,好像她没去打劫,就是对寨里有异心。
还把妹妹阻止了县官到山下,以免被他们抢劫的事给大肆宣扬,弄得寨里人心惶惶,对她的尊敬已经不如往常一般,有的人甚至已经让她调动不了,情况日恶,她却坐以待毙无法可想,连要编个借口送方应咸、安宁下山,竟也奇难无比。
若是真的来硬的,她未必胜不了高大山,但是问题是自个儿身边的人无法人人保全。
况且她也不想来硬的,毕竟跟高大山撕破脸绝对是她最不想行的一步棋,高大山是她爹亲的结拜兄弟,小时他也疼宠她们,念在旧情,非到最后,否则她不想与他为敌。
「嗯,我的确是累了,若是不重要的事,我们明儿个再谈,我想先梳洗,等会就去睡了。」
她才刚说完,竟开始解身前扣子,脱下了外衣,让安宁目瞪口呆,再仔细一瞧,这屋里有个木桶,桶里的水还冒着烟,敢情寨主要在这儿浴身,以为他是女儿身,所以就毫无顾忌的脱下衣服。
「寨、寨主,我、我、我……」
他一连支吾了好几个我,却说不出话来,纵然他只见到她的背影,也忽然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怎么感觉一向男性化的寨主,在浴桶前倒像个娉婷的姑娘,他正迟疑间,柳绵绵出声道:「安宁,妳来帮我洗洗背好吗?我今天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