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想来硬的吗?」
方应咸对他刚才端视柳绵绵的眼光已经怒火上心,结果他竟敢提出要搜她身的方法,他怎么能接受这件事。
柳绵绵是他的人,怎能容许别的男人摸上她的身子,就算是为了查案也不行。
方应咸挤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你要查案,当然可以,但是想动我王爷府的客人,甚至想动我的未婚妻,你作梦!」
史祚云冷冰冰的脸上,两颗黑黝的眸子像地狱暗火在燃烧一样,没有温度,却冷得让人直打颤。
「是王爷你逼我这么做的,我已经传令五百兵士团团围住王爷府,今天我倒要看是谁走得出王爷府?」
方应咸一僵,他虽不好惹,但是眼前的男人却也跟他势均力敌,竟然已经派兵围住他的王爷府,摆明他不交出柳绵绵,他就不会放过整个王爷府。
「你是交人不交?」
史祚云厉喝,他踏前几步,就要捉住柳绵绵,方应咸狂怒的一脚踢向他的大手,他双手一挡,另外一只手已经扯住柳绵绵。
「绵绵。」
方应咸还要再以手刀劈过,史祚云将柳绵绵硬扯向他的身前,方应咸要劈过的手刀眼看就要打在她的身上,他硬生生的停下。
「捉住一个弱女子挡住身前,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个男子汉?」
史祚云冷冷道:「光明磊落是给那些办不了事的废物用的借口,方应咸,你跟我都不会如此粗浅的看事情吧。」
「你……」
的确,他以前办案、征战时,还曾叫安宁色诱别人以利办案,所以也称不上是多光明。他无可辩驳。
他不敢动,一方面是因为柳绵绵在他的手里,他动不了他,另一方面是他怕以史祚云的个性,若将她带回去,没严刑逼供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们正一触即发之时,柳绵绵朗声道:「史将军,你为何直指人是我杀的?难道有人见到是我杀的吗?」
史祚云没有回答。
方应咸这才想起,一切都是因为那件奸杀婢女命案而起,他才来此拘提人总有一些证据,若是毫无证据就想拘提绵绵,那就是他的失误。
「你若不说,就是你根本没有我是凶手的证据,一切只是你的臆测,那你怎么敢说我有罪?」
她眼光严厉的向史祚云望去,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松开,却不肯放手。
「放开她!没有证据,你竟敢对我的未婚妻这般失礼。」
史祚云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未婚妻,但全京城的人只知道柳绵绵是你的客人,你若想瞒他的罪,尽可称他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是绝不会受骗的,我要亲自带他回去审案。」
方应咸被他激怒了,怒气冲冲的说出那整天挂在自己心头的事,这些事他无法对柳绵绵说出口,所以在心里积了很久。
「谁说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眼红她对一些小姑娘比对我还好,她整天出外跟那些小姑娘在一起,跟我相处的时间短到不能再短,我生气她这一点,所以才不肯对外宣布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让她急,想不到她倒一点也不急,还要带着妹子离开我,真是气死我了!」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柳绵绵转过头的用袖子掩住嘴巴,身子不住的抖动。
安宁立在一边也闷住嘴笑,更别说听到的仆役笑得前俯后仰,想不到王爷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满室的凶煞之气全变成了笑意,方应咸脸孔涨红,柳绵绵则是又转回头,一直盯望着他,看得他脸色又红又青。
史祚云不肯放手,他冷冰的脸色没因为这场意外的告白有任何的变化,看来他不把人带走,是不会放弃的。
「给我滚蛋!谁叫你们拦着我的,皇上的圣旨你们也敢拦,不要命了吗?给我跪着。」
他们正僵持时,王爷府的门外传来了林武威的喧闹声,他一手推开了几个拦阻的土兵,带着圣旨前来。
他神经大条,对里面针锋相对的冷厉气氛,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只顾着咳声叹气。
他真的很难相信外面传的那个男情人「绵绵」,竟然就是柳小姑娘……
「唉,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落在这个不成材的小混蛋手里,可惜,简直是太可惜了,为什么她不是男的,这样我就可以认她当义子,唉,一定是老天故意捉弄我。」
「世伯。」方应咸唤他。
林武威张大了铜铃似的双眼瞪他,很不满的骂他,以前叫家仆拦他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派兵在外头堵他,这个小混蛋越来越大胆了。
「你怎么搞的,叫士兵把家里围住,怎样?是不希望我过来,所以要他们在外头拦我吗?」
方应咸苦笑,一听就知是林武威搞错了。
而林武威看到史祚云一手捉住柳绵绵的臂膀,他老手一伸拍掉他的手,训斥了一顿。
「你这个小色狼做什么?亏我在朝里还对你印象挺好的,想不到你这么无耻,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对她又搂又摸的,她还嫁得出去吗?」
史祚云的手被林武威打掉,方应咸立刻就把柳绵绵给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放手。
「你们都给我跪下,皇上颁了圣旨,要你们听令。」
看了看圣旨里的文字,林武威好像又很不悦的把圣旨给阖起,丢给了方应咸。
他硬脾气一来,竟然丢下圣旨,可见他对柳绵绵落在方应咸手里的事实有多气愤,嫁给他这个风流成性的世侄,不晓得她会不会吃亏?
「他妈的,你自个儿看,皇上要你跟绵绵即日成亲,赐黄金百两、布帛百匹,至于绵绵的身世,皇上已经派人查过,她虽是盗匪出身,但是并未为恶,且还曾保护良民,很多人可以为她作证,因此既往不咎。」
方应咸一见圣旨内容极为开心,之前未要把绵绵的身世上报,是他怕说了皇上他们会瞧不起绵绵,但看这圣旨,皇上并未瞧不起绵绵,还要赏赐她黄金跟布帛当嫁妆。
「谢皇上。」
方应咸开心的对着宫殿的方向一揖,固执的史祚云则脸色铁青,这圣旨一下,他如何动得了柳绵绵?
「史将军,柳绵绵是我方应咸即将入门的王妃,你还想验她的身?带她回去审案吗?而且这门亲事还是皇上极力促成的,你想跟皇上作对吗?」
史祚云再怎么大胆、蛮横,也在此刻无计可施。
他望了柳绵绵一眼,眼神满是冷意,「我不会这么轻易作罢的,没查出柳绵绵是不是真正凶手之前,我不会放弃的。」他一心一意认为柳绵绵是奸杀他府内婢女的真凶。
方应咸见他说话尽是凶狠,又不肯接受事实,他脸色一板,比着门口的仆役说:「送史将军出门。」
「不用王爷府的人送,我自己会走。」
就算此刻落败,他依然挺直背脊,那凶狠无情的气势不但不减,还加强了好几分。
林武威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至少看得清史祚云要离去前的不善之色,他喃道:「这姓史的是怎么了?吃了炸药吗?」
方应咸把刚才他的来意说了一遍,林武威听了雷霆大怒,总之在他心中谁惹了柳绵绵,一定都是对方的错。
「这臭家伙,白痴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发生,看他在朝廷上做事还满有一回事,别人说他人格怎么低下,我还不信,想不到竟惹到我最看重的人身上来,我得去查个清楚,若是让他在京里乱放谣言,说什么绵绵是奸杀婢女的凶嫌,不就污辱了绵绵?我去禀报皇上,要皇上施压,叫他闭上他的狗嘴!」
方应咸小声道:「世伯,我看史祚云不是个好惹的人。」
「放屁!」林武威大吼大叫,「天底下最难惹的人就是我,他惹上我才是他麻烦大了,我立刻去禀报皇上。」
他气冲冲的走了,柳绵绵望了方应咸一眼,立刻就看出他肚子里的坏水。
「你在利用林老伯?」
他毫不心虚,「也不算利用,而是若是我去请皇上作主,小蜜一定会从中作梗,她想看我的笑话很久了,我去说明她一定会为难我,若是她爹亲去说,她就不敢乱来了。」
她低声笑了,「看来你人缘挺差的,嫁了一个人缘这么差的相公,不知会有什么坏处?」
方应咸在她手上吻了一记,「坏处就是再也没有女人敢靠近我。」
她笑了,知道他在说她故意作态,让别人以为他是断袖之癖,刚才还为此事吵闹,现在这事却变成两人心照不宣的甜蜜。
「你的坏处,就等于是我的好处,这样我就能一人独占你了。」
听闻这话,方应咸脸色变得很难看,「妳虽独占了我,但是还有无数的女人想要妳多看她们一眼呢。」
柳绵绵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澄丽的笑容又让他看呆了。
「怎么?你心里发酸吗?空气里都是酸味了。」
那样一个小吻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他抱住她的颈项,堵上她的唇,让她柔弱的在他怀里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