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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朴素,不喜锦衣玉食,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跟他在江湖上显赫的恶名太不相符了。

  「爹爹,」慕容迟一阵心疼,上前按住那酒壶,「喝多了会伤身,您又不胜酒力,孩儿还是给您沏一杯茶吧!」

  「一年三百六十几日,为父哪天喝酒你都可以拦着,惟有今天不行、」慕容朗厉声道。

  「为什么?」俊颜迷惑。

  「因为今天是你义母的忌日。」他幽幽道出答案。

  「爹爹,」慕容迟不由得松了手,愧疚道:「对不起,孩儿不知道,」

  他明白,人在伤心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窗口,他自己也是这样,所以他不再拦着。

  「听说你叫阿仨他们去了一趟白云谷?」慕容朗问。

  「是。」他垂眸答。

  「世人都知道,白云谷没有什么特别的美景,却盛产一种草药。」

  「对,孩儿的确是叫阿仨他们为我采摘这种草药。」

  「这药有效吗?」冷峻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庞。

  「孩儿尚未服用,怎么,爹爹不想让孩儿忆起从前的事吗?」

  「为父的确不想。」慕容朗叹息一声,「为父辛辛苦苦把你拉拔大,怎么会希望你还惦念着从前的父母?不得不承认,我是很小气的。」

  「孩儿并非为了忆起从前的父母,孩儿只是想多知道小时候的一些事罢了,」慕容迟着急地辩解。

  「你想知道什么?为父可以告诉你,」慕容朗盯着他。

  「我……」他支吾,「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总之,就是好奇。一个人童年的记忆一片空白,总会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好奇的。」

  「迟儿,你可知道为父为什么要给你取名『迟儿』?」

  「因为我是爹爹您迟到的儿子。」

  「对呀,人人都说晚年得子,喜出望外,为父收养你的时候,也到中年了,自然也是疼爱得不得了。」

  「孩儿知道爹爹疼我。」

  「不是为父自夸,你的亲生父母还真的没有这么疼你。」

  「怎么……」他一怔。

  「因为你自幼体弱多病,为你看病抓药不知花了多少钱,而你父母也是没什么钱的穷人,家中儿女又多,所以一直视你为累赘。」

  「这个孩儿也猜到了几分。」若是宝贝他,也不会舍得那么小就把他送人了。

  「那年我到南方办事,路过一个小镇的药铺,看到一对夫妇在求一个郎中医治他们的孩子,郎中叫他们先把从前的药费付清了,才肯帮那孩子医治。他们双双跪下,说年关快到了,家中已经没钱了,可孩子的病偏偏又犯了,求那郎中再做一次善事。

  「郎中说:『我赶着到大户人家赴诊,你们若没钱,就不要挡道。你们其实个必再浪费钱了,这孩子眼看是活不成了,不如早点帮他准备棺材吧!」说着,头也不回地骑着马走了。

  「那对夫妇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哭了一阵之后,男的便说:『把这孩子留在这儿,我们回家吧。』女的大惊道:『天寒地冻的,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街上?」男的又说:『反正我们也买不起棺材,把孩子留在这儿,说不定哪位好心的过路人会带他回家,他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那个孩子就是我吧?」慕容迟涩笑。

  「没错,为父当年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患了痨病,奄奄一息,躺在一辆陈旧的木车里,身上盖着床破棉被:虽然闭着眼睛,但为父却发现,你是那样漂亮的一个男孩子,死了太可惜了。

  「其实痨病并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按时用药,好生休养,应该可以治愈的。我便策马上前,对那对夫妇说,我愿意收养你,给他们一大笔钱,但交换条件是他们永远不能再见你,让他们对周围的人说,你已经死了。」

  「他们一定答应得很爽快吧?」慕容迟哽咽道。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哪有说舍弃便舍弃的,他们好歹哭了一场,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可他们毕竟最终还是舍弃了我。」不知为什么,听了这些本已烟消云散的往事,慕容迟仍旧心中发酸。

  「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人穷,所以有时候会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就像我当年,没有办法救自己的未婚妻一样,」慕容朗拍拍他的肩,「我后来也是因为不想你知道往事伤心,才用药让你童年的记忆消失。迟儿,你能明白吗?」

  「孩儿没有一丝责怪爹爹您的意思,真的。」他连忙解释,

  「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慕容朗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无论你问什么,为父都会回答。至于那枉生草,我劝你不要吃,凡药三分毒,就算能恢复记忆,吃了也对身体无益。」

  「我还想知道……」他咬了咬唇,「我从前叫什么名字?」

  「柳笑。」

  柳笑?

  如遭雷电劈过全身,他瞪着骇然的眼睛,久久不能动弹。

  纱纱没有骗他,他们的确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他竟那样嘲笑她,还当她是一个傻子,天啊,他怎么可以忘记她?

  「怎么了?」慕容朗察觉到他的异样,扶住他的肩。

  「没什么,」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嘶哑地答,「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那个曲家三姑娘告诉你的吧?」慕容朗冷笑,「我知道,她小时候曾是你家的邻居,大概跟你在一起玩耍过。」

  铁证如山,连义父都这样说了,应该错不了。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察觉,早点相信她?一直到她在河堤上说起昔日的烤山芋,才唤起他心中模糊的印象,才让他决定去寻找枉生草,寻找丢失的往事。

  「迟儿,你喜欢那个姑娘,对不对?」慕容朗阴沉地道,「否则为父提起她,你不会是这种表情。」

  「我……」

  「嘿,为了她,你打算背叛为父我吗?」

  「背叛?」他连连摇头,「我没有,爹爹为何要这样说?」

  「那么你为何要私自放走她?你忘了为父要拿她与殷飞龙做交易吗?」

  「我没有忘,可是义父您不需要利用她呀,」慕容迟顿了一顿,镇定道,「孩儿已经想到了别的方法,替爹爹取回明珠了。」

  「什么?」慕容朗大惊,「你已经取回雪玲珑了?」

  「对,」他颔首,「它此刻就在桌上那只匣子里,孩儿刚才就是想来向您禀报此事的。」

  「啊!」慕容朗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脚下踉舱,拖着腿就往那桌边去。

  将那匣上的锁一拨,啪的一声,盖子弹开了。

  双目像被日光忽然照耀,有一种刺眼的疼。黯淡的室内顿时变得如同在烈日之下,明亮生辉。

  彷佛晶莹的圆月自大海上升起,柚子大的明珠呈现在黑匣之内。

  「是它……是它……」慕容朗颤抖地捧起明珠,顿时泣不成声,「爱妻,妳看到了没有?妳用命换来的东西,我没有再让人把它抢走……」

  慕容迟望着激动的义父,心中一阵愧疚。

  他骗了他!

  他视他为最贴心的儿子,那样信任他,他却骗了他。

  这明珠,不是那颗雪玲珑,虽然它们极为相似,如同孪生姊妹。这明珠,是他花一年时间到处寻访,花了不知多少钱财和心力,终于在南海采得。

  没有办法,他只能如此。只能以假乱真,去化解这一场结了多年的仇怨。

  庄康是他的好友,纱纱是他的至爱,而眼前的老人是他的义父,他不能让他们再互相对峙,甚至互相残杀,所以,他宁可撒一个漫天大谎,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

  「哈哈哈!」失物复得,慕容朗在惊喜之中仰天一阵狂笑,「爱妻,爱妻,妳看到了吗?」

  慕容迟伸出手,想搀住过于激动的义父,但他忽然一震。

  因为,他看到义父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铁青、僵硬,那双素来精明深诡笑着的眼睛,在这瞬间竟然如石般呆滞地突了出来,一片灰白。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朗便前倾地倒了下去……

  第九章

  曲安安说得没错,招亲的这一天,是姊妹坡开店以来最热闹的一天,门槛都被踏破了,彷佛天底下所有的男子都挤到了这儿。

  群雄都已入座,两个姊姊才姗姗而来,一个高贵如黄菊,一个艳丽如牡丹,均身着华服,金钗垂坠,一步三摇地走下台阶,仪态万千,气派非凡,顿时把在场诸人镇住,不敢再高声谈笑。

  「哇,大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曲施施俯耳道,「咱们第一道题目是让他们比试武功,可这么多人打起来,岂不是要把咱们家的房顶都拆了?」

  「妳放心,我自有办法。」曲安安神秘一笑。

  「两位姊姊,不要光顾着说悄悄话呀!」群雄早已不耐烦,嚷嚷起来。

  「各位,」曲安安从头上取下一朵珠花,「首先,我想试试各位的轻功,轻功乃武学之根本,如若有人不合格,就请退出这客栈,让获胜者进入下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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