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整排的屋子相继倒下,一下子就绕了村子一圈,只剩下燃烧中的客店还伫立着。
「竹子架的?纸糊的?」
他们进这村庄时天色早已黑了,大家累得直接往客店去,压根没注意这个小村子长什么样子。
静下心来沉吟了一下,他明白了,不是他的手下搞鬼,而是有人在这里设了陷阱,专程等他来跳。
客店不是失火,是有人纵火,在混乱之中,那些人将他的箱子换走,那个店掌柜的人马不就抬着箱子来来去去吗?
不对、不对,他这十个箱子都是手下抬出来的,他们不可能在里面就动手脚。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赵运高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有如狂狮般的大吼大叫,再度迈开步伐欲追上那群人,把他的东西全讨回来。
他一头冲进林子里,却意外的看见一大团黑影,还有呜呜呜的声音。
「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原来是数十个官兵叠成一堆,个个都睡得呼噜声大作,身上都只穿著贴身衣衫,连脚上的鞋子也不翼而飞。
在一堆静止不动的人当中,那个扭动不休的身影特别明显。
「李队长?」赵运高彻底的呆住,茫然的拿下塞在他嘴里的布巾,「这是怎 回事?」
「大人,那伙人压根就不是店伙计,他们把我绑起来扔到这里。」他气得脸色涨红,「我的弟兄全都被迷昏在这了。」
赵运高终于明白了,那群帮他抬箱子的官兵根本就不是他的人,他们从房中抬出装珠宝的箱子,再跟店老板的人马交换,然后送出来。
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抹黑了脸,原来是怕他发现有蹊跷。
「到底……」他握紧了拳头,仰天狂吼,「到底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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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当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丁眼里盈满泪水,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
夏老八则是张大了嘴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王自作聪明的开口,「我说我们一定是走错路了,这里其实不是嫣翠山。」没道理两个月前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房子,现在却一片空荡,只有黄土一块,所以说,他们一定是走错路了。
「那这里会是哪里?」阿丁狐疑的问,「跟咱们嫣翠山好象喔。」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肯定这里不是山寨就是了。」小工倏地惊讶的瞠大眼,「八当家,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呜呜呜,我只是想当寨主而已嘛!用得着那么狠吗?呜呜呜,娘子,妳在哪里?我想妳呀!呜呜呜……」
夏老八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如三岁孩童的赖皮哭法,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踢腿的,把两个小伙子哭得手足无措。
卓玄微真够狠的,居然趁他不在,连人带屋都搬走了,这叫他该如何是好?
他不要啦,他只是想当寨主而已,呜呜,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呀!
「八当家你不要哭嘛!只是走错路而已,没什么好伤心的。」
「八当家,这块破布给你擦眼泪,你别哭了,很快就能回家了,你乖嘛!」
「呜呜呜,我不要啦!」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两个白痴,他不要啦!他要回家,他要他的娘子!
而在杭州城里,也有一个人在痛哭流涕。
朱知府不知道为什么,关得好好的卓玄微和卓小正会突然不见。
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赵运高,他的那个眼线被人五花大绑的丢进了他府里。
他哭得很伤心还有另一个原因--
财神爷昨天拜访他,将他仅剩的珠宝全都拿走了。
而这一天,全杭州城的穷人都很快乐。
他本来也很快乐,因为钱庄的人来通知他,有人拿着做过隐密记号的银票去兑换现银。
他终于抓到偷走他积蓄的王八蛋了。
但是大队人马抓回来的却是他的小舅子,他说银票是卓公子买大宅时给的,他还有给现银和黄金,因为花光了,所以他才去换银票。
他完全不知道银票是姊夫丢失的。
接连的遭遇,让朱知府哭得很伤心,有点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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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风光秀丽、山青水明的好地方,整齐的房舍、干净的街道,还有快乐的村民。
看得出来这个小村子是经过完整的规画,家家户户的屋宇都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这些屋子形成一个同心圆,团团的围住了一座气派的大庄院。
庄院横区上的「自足庄」三个字,工整又挺拔,就像这个小村子一样。
而斗大的喜字、飘扬的彩带,四处喜气洋洋的布置,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全都在昭告着一场婚事的进行。
「新娘来啦!」一个有点尖锐的孩童声音快乐的响起,大伙拚命的鼓掌。
这是他们自足庄落成以来,第一个娶进来的新娘子,大伙当然充满兴奋、欢喜的心情。
喜娘引导着婀娜多姿的新娘走向新郎,倏地,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慢着、慢着!」
赵运高威风八面的骑着骏马来到,脸上写着痛恨两个字。
「是运高。」卓玄微笑咪咪的迎向他,「你来喝我的喜酒吗?快请进!」
「放屁!本宫今天是来围剿山贼的。」他带着大队人马,其中还有朱知府的赞助。
这大半年来,他真是生不如死,每每想到到手的富贵飞了,他就心痛得浑身发抖。
痛定思痛,冷静的将一切仔细思索一遍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卓玄微的大当。
因此,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找这伙可恶的山贼,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给找到了。
「那赵大人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山贼。」卓玄微笑道:「我们这里是自足庄,过的是自给自足的平静生活。」
「你少来这一套。」赵运高哈哈大笑,「你想顺利收山?没那么容易,我会盯着你不放。
「这群人是山贼,通通杀了以示正法。」
「大胆!」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胡十八一脸正气的走了出来,「赵运高,这里容不得你放肆,快快退开。」
赵运高冷笑着,「你这个山贼老头敢叫我退开引来人呀,给我串了他。」
「那我叫你退开成不成?」一个冷静而充满智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大伙有默契的往两边退开,让赵运高的目光可以直视到底,准确的锁在坐在主位上的人。
那是个英俊潇洒,神态雍容的中年男子,他的样貌和卓玄微惊人的相似,此时正轻摇着折扇,威严的目光直对上赵运高。
赵运高浑身发软,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咚的一声成大字形趴在地上,「是……是皇……」他身子发抖,面如上色,只觉得天似乎已经塌了下来。
是亲手将八府巡按印信交到他手上的皇上,他终于知道嫣翠山背后的有力人士是谁了。
他早该知道的,皇上和卓玄微如此相像,两人一定有关系。
可他就是不相信皇上会跟山贼有关,把两人的相像当作是巧合,他错了,错得离谱。
「你来了,那很好,也跟着喝一杯喜酒吧!」皇上神色平和的说,看不出来有生气的感觉。「没事了,继续拜堂吧!」他转头给了卓玄微一个鼓励的微笑。
于是司乐人员继续奏乐,新人甜甜蜜蜜的进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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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自足庄开始了宁静且平和的一天。
四处盛开的花娇美的迎风摇摆,而自足庄的女主人在丈夫的教导下,正努力的学习关于花卉的知识。
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才女,她不能让大伙失望,且她认分的知道,空壳子的真相到现在还没有曝光,完全得感谢她的亲亲丈夫。
「玄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妳问吧。」卓玄微疼爱的用衣袖为她擦去额上的细汗,「我们去凉荫点的地方说。」
「嗯,我想问你,婚礼那天那个人是谁呀,为什么赵运高那么怕他呢?」
苏抹丽一直觉得奇怪,看他那种气度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他坐主位,公公和十八叔都对他好客气。
婚礼之后他没有久留,就跟着他那些好神气、好威武的随从离开了。
「妳想知道呀?」他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娇小的她固定在胸前。
这样亲热的动作让她有点害羞,「我想知道才问你的呀。」
他唇边带着一抹恶意的微笑,「妳亲我两下,我就告诉妳。」
「不要啦,会被大家看到。」她推开他红着脸说。
「妳别拖拖拉拉的就不会被看见,快,亲我。」他将她圈得更紧。
她只好踮起脚尖,笨拙且微颤的亲了他脸颊两下,接着准确的将自己的双唇压到他唇上,很快又分开。
「快告诉我吧!」
「告诉妳,把双唇贴在人家唇上,那不叫真的亲。」要亲就要有诚意一点,那样蜻蜒点水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