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觉得你比她可爱多了!”元寄恨说着,拿起放在桌上的药,不由分说咕噜咕噜地一口喝光。
“喂!……”蕙兰本想阻拦,却在听见他的话后作罢,并继续问道:“你见过我姊姊吗?别说得这么武断。”她眼里藏着笑。
“不是曾有许多门派上白琉居提亲吗?听说他们都被你姊姊打得很惨!”这事倒成了江湖上茶余饭后的笑谈。大家都说梅家养了只母老虎,除非武松再世,否则就别自讨苦吃了。
“那是他们不自量力,”梅蕙兰每次都站在姊姊那一边。“对了,你们怎么也会中毒?”
“中毒?不是瘟疫吗?”元寄恨听说霍桑王近来动作频繁,像是有造反篡位的意图,这才领了他父亲威武钦烈王的命令,来此地探查一番。不料,什么风声都还没打听到,他们这群人便让瘟疫给整得哀哀叫。
“瘟疫是他们说的,其实,这是一种毒。只是,我不明白是谁下的毒?又怎么会让全镇的人在一夜之间无一幸免?”
“原来是这样。”元寄恨恍然大悟地说着,他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可没道理呀!我们才刚到,连客栈叫来的食物都还没吃呢!连水都是在溪边喝的……”
“溪边!”突然,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一经思考,他们终于知道中毒的源头是什么了,至于是谁下的毒,他们决定一起去寻找这个答案。
“少爷,您的药煎好了。”一位仆从端了盅药碗进来。
“嗯?我才刚喝过了呀!”元寄恨突然发觉梅蕙兰的神情有点异样。
“喔!我本想告诉的,不过,你忙着说我姊姊的坏话……”她笑得肚子快痛死了。
“那……刚刚那一宛是?”他有点紧张地问。
“喔!放心,那是补身子的药汤!”梅蕙兰站起身往门口走,就在出门前的那一刻,她才温柔地告诉他,“那是我的四物汤!”
或许是相互有救命之恩,也或许是彼此都有共同追凶的信念,元寄恨与蕙兰自然而然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除了他是小王爷的身分没对她说之外,元寄恨早把梅蕙兰这位可爱的姑娘,当作是自己的妹妹般地疼爱了。
“累不累?来,喝点水。”白天,他们与随从们分头去打探消息,而他总是跟梅蕙兰一道走;倒不是因为他的私心,而是梅蕙兰只要一听要出发,便二话不说地黏在他的身后。久了,那些仆从们便能举一反三,只要小王爷一站起身,他们便会自动退成两排,然后再把梅蕙兰拱上前来。
刚开始,梅蕙兰还会有些害臊,总是腼腆地笑。后来,因为元寄恨的好让她像上了瘾一样,便心甘情愿地当起他的跟屁虫来了。
“元哥哥,你想,这跟抓我父母的人会不会是同一批人?”她早将父母失踪的事向他说明白。
“有可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 可轻举妄动。”元寄恨关心地对她说着,他眼中的温柔,深深撼动了梅蕙兰那小女儿的心田。
“我不是我姊,没她那么冲动!”她感动望着他。
“可是,你很固执,非常非常的固执。”他摸着她的头,笑说道。
“我们认识才不过几日,你怎么知道?”她有点不服气地嘟嚷着。
“我就是知道啊!小鬼。”元寄恨点了下她的鼻子,故意糗她说:“要你别跟来,你是打死都不肯,这不是固执是什么?”
“呵!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她拉下脸,有种哀伤的愁容。
“好啦!逗逗你的,像你这么可爱的姑娘,我怎么舍得拒绝呢?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他从来不说谎 真诚总让他充满着魅惑人的光芒。他握着她的手,微笑地再告诉她,“我是独子,一直都希望能有个像你这么讨人喜欢的妹妹,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涉险,我会担心的。”
被他握着的手,暖得渗入了心房;但是,他那一句“妹妹”,却又让她从云端坠了下来。梅蕙兰傻傻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这才发现那是她触摸不到的地方。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最后的那一句,她说得不清不楚,元寄恨问她,她也不肯讲,只说要他答应后,才肯告诉他。
“好啦!我头也点了,勾勾也跟你勾了,可以说了吧?”他摇着头笑道。
“我是说,如果一年后,你还没……娶老婆,就……把我娶回家吧!”她笑得灿烂无比,然后害羞的旋着她的迷幻仙踪,跑进树林躲藏了。
“唉!小鬼……”元寄恨自然不信她的话,只当她是瞎胡闹,故意说来吓他的。
不过,梅蕙兰是真心的。她虽然不清楚他的身分及来历,但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爱上他了。自小,她就最爱听当年她父母相爱的过程,每次,她总是听着听着,就感动得泪眼婆娑起来。不像她那两个哥哥,不是搔着头直说无聊,就是呵欠打到了边疆地带,真是一对枯燥无趣的兄弟。只有她那位大姊梅颂恩,会认真的拍拍她的头,告诉她真爱是很顽强的!只要有爱,就真的可以地老天荒。
“姐,你爱过吗?”她记得当时,她是这么问道。
不过,梅颂恩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神情落寞地来到那处黑潭,一待就是好久。 ’
“你又想起那位无畏师叔了啊?”从小到大,她只有在此刻,才能看见好强的梅颂恩落下泪来。
“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对无畏师叔的感情这么深吧?这世上,我只爱他—人,他是我最亲的亲人,他对我的好,我永远也不会忘掉……”
梅蕙兰或许不懂梅颂恩对独孤无畏的感情是怎样?不过,她至少知道。一定跟她暗恋元寄恨是不同的。因为,一个是对亲情的怀念;一个却是小女孩的情窦初开……元寄恨……她想着想着,又傻笑了起来。
缉凶与寻找梅氏夫妇的事同时进行着。不过,几天下来,什么眉目也没有,再加上元寄恨的身分特殊,他必须经常暗地的与他爹钦烈王分布在各地的探子取得联系,因此,有时他得故意避开梅蕙兰才能去办事情。
这一日元寄恨趁着梅蕙兰上街采买物品之际,他依着指示来到街上的一家客栈去等消息。他意外的发现黑炎站在怡红院门前,神色鬼祟,左顾右盼了好一才进去。元寄恨心想这其中必定有鬼!于是,他索性去隔壁铺子买了套粗布衣,先换了装之后,再佯装应征杂役,乘机混进怡红院打算瞧个究竟。
元寄恨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这些举动,刚好让一路跟踪黑炎的梅蕙兰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她这位大小姐是缉凶不落人后的,一看见元寄恨扮成小厮混进去,她心想,说什么自己也得进去帮他的忙,两人也好互相照应。只是,她一个女孩家,该用什么方式混进去呢?
“喂,你们这儿缺舞妓吗?”她突然觉得,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聪明呢!
她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进了怡红院里那只有红牌姑娘只才能住的秀丽阁。当然,除了她那美若天仙的美貌外,还有她那一套用来防身的“迷幻仙踪”,把老鸠跟姑娘们给唬得一愣一愣,立刻将她奉为摇钱树来伺候着。
不过,大家都觉得她怪怪地,因为她不要熟练的小婢来伺候她更衣,反而指定要找新来的小厮来使唤,那老鸨挑来拣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脸上全是麻子的年轻人,才让梅蕙兰露出笑意。
“是你?”元寄恨一见到她,差一点儿没晕过去。“你来这儿干什么?你干嘛穿成这样子?”他挑起她身上轻纱的一角,神情颇为吃惊。
“还不都是学你的!只不过我可不想扮麻子,哈哈哈,元哥哥,你就算当麻于,还是世界上最俊的麻子耶!”她伸出手,抠着他脸上的假麻子,咯咯直笑。
“你还笑?你知道这样有多危捡吗?去去去!快找机会回客栈去!”元寄恨推着她,硬是要把她推出房门。
他俩还正在笑闹着,老鸨却跑来敲门。她兴奋地告诉梅蕙兰,本该伺候霍桑王爷的香香刚好生病,才轮到她有这大好机会,能取悦当前权大位大的霍桑王呢!
“不行!这对你太危险了,不要去!”虽然这是一次大好的机会,但元寄恨可不希望她受到半点伤害。
“但不去太可惜了!”梅蕙兰总觉得他们这些人,可能跟她父母的失踪有关系。
“我绝不让你去给人摸手摸脚的!”他一把抓住她,厉色地说道。
“喔!你吃醋了?你……为我吃醋?”说实在的,她心中挺乐的。
“鬼才吃醋!有哪家做兄长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让人轻薄?”他也是说真的。
“妹妹?你真的只当我是你妹妹?”她脸上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