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你知道的嘛!」莫森猛点头。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有闷闷的味道。
「结婚可以有千万个理由,但,相爱,却不需要理由的。」老莫森将手上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她的头,要她回房睡觉去了。
「对了,你知道当年我爸娶我妈的理由吗?」她突然好奇地问著。
「哈哈,这还要问,不过,你爸当年倒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他之所以会娶你母亲,是因为她的名字叫伊帕尔。」他当然认为应庭筠是说笑的。
当然,她也是这么想。而且,她还联想到何伟群说的订婚理由。
「还好,他要我的理由还不是最离谱的--我老爸比他更扯呢!」她是这么试著安慰自己,不过,效果好像不太好,因为,她老是参不透「相爱是不需要理由」这句话实质的意义是什么?
就这样,她在反覆辗转下睡去。而她作了一个梦,梦中的她,不知怎地,竟然失足掉进了那一口深井,而那口井,确实深不见底,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急速地往下坠去,一直坠、一直坠……像是永无止境。
突然间,她发现眼前的光线乍亮,而她的身体顿时像根羽毛似地,缓缓而轻盈地掉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喔,是个男人,可是她无法看见他的脸,只瞥见了他手臂上一块像是星星的胎记,映在她的眼瞳里,再随著她出了梦境。
「这是什么怪梦啊!?」醒来的她,迷惑地搔著她的短发,「一定是让那口井给吓得--」她对那口井真是又怕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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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一天,考古队的行程是安排在市区的几处古迹探寻,好藉此找出与尼雅遗址相关的证据。
当然,经过了昨日的戈壁之旅,大家都很「欣慰」今日的课题,因此,在轻松地参观完和阗的梅利朵瓦古城与约特干遗址后,这一队人马就各自往市街逛去,好好体会一下这个除了维吾尔族外,还有十几种族群相融共处的新疆奇景。
「占卜、占卜,塔罗公主占卜,不准随便你……」市街的一角,一处帐篷前,有一位中俄混血的男子,正大声地吆喝著不停。
「这里也有算命的?」应鸿雁好奇地走近。
「小姐,要不要占个卜?很准喔!」
「喔不!我不用了。」她猛摇著手,因为她从不相信这些。
「你的感情正面临一个转捩点,你的内心有一个很大的问号--」突然,帐篷的帘子被掀起,一位包著头巾的混血女子突兀地开口说著。
刚好击中应鸿雁心底的秘密。她愣了半晌,情不自禁地跟她进了帐篷。
「你怎么知道?」应鸿雁还在惊愕中。
「不要说话,闭起眼,抽出四张牌放在这里。」这神秘女子切好了一副塔罗牌,然后一字铺开;等著应鸿雁的选取。
「四张牌?」她怀著疑虑,随便抽出四张牌,依序放在铺著精美丝织巾的桌面上。
「第一张,是DEATH (死亡)的倒牌,代表你的感情会浴火重生,结束上一个旧关系后,将会有另一个新的开始……」
新开始!?谁能完全取代我跟他六年的感情?应鸿雁打心底不信。
「他跟星星有关联--」她翻了第二张牌,亮出了STAR (星星),「星星,代表著神秘不可测的力量,也意味著你们之间,会在宇宙的奥秘里,完成彼此的梦想与恋情--」
星星!?,不会长得像猩猩吧!?应鸿雁笑在肚子里。
「不!他是个EMPEROR (皇帝),他有王者的气度与威仪--」她把第三张代表皇帝的塔罗牌亮给应鸿雁看。
「喔!只可惜,我向来对当那些后妃没兴趣--」她调侃地笑说著。
「这一张是代表他的内心世界--」她翻出最后的一张牌,是MOON(月亮),「他是个温柔又多情的男子,但是,他太忧郁了,他的内心世界是黑暗与封闭的……而你,将会为他疯狂。」她最后的结论,让应鸿雁差一点跌下椅子。
为他疯狂?我应鸿雁会为一个男人疯狂?啐!她夸张地在心里犯嘀咕,但是,她何尝不想知道,那些人说的那种「极其夸张」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们的想像力太丰富了?还是……真是她错过的某种经历?
走出了帐篷,应鸿雁顿时乱了思绪地在市街乱逛著--
「应鸿雁。」突然,她又让人给猛地拍了下肩。
「喂,你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原来是霍思深,应鸿雁白了他一眼后,顺手就抢过他手中的羊肉串,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跑哪儿去啦?都找不到你。」他是负责盯她的倒楣鬼。
「被人拉进去算命。」她嘴里净是肉屑。
「算塔罗脾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她倒是讶异了。
「几天前我就被拉进去过了。」霍思深一边走,一边翻著手中的袋子。
「真的?那她说什么?」她这下子可好奇了。
「她说,我在这个月里,会遇见生命中的爱人--奇怪,我刚买的那个东西呢?」他找得很起劲。
「呼!你这种木头也有人要?当真是干柴碰上烈火呀!」她故意调侃他说道。
「烈火?才不呢!牌上说,那女孩温柔美丽,是位典型的维吾尔女子--」
「哈哈,就凭你?比说我的星星国王还扯啊!」她笑个不停。
「星星?对了,你看我买的这个星星玉雕,美不美啊?不贵呢!」他终于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玉石。
「噗!」应鸿雁将嘴里的肉屑全喷了出来,一脸的紫。
星星!?不会吧--她的心情瞬间掉进谷底。
「不错吧!我打算带回去送人的,」霍思深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边走边说著:「对了,你认为那个占卜准不准?」
「不准!绝对不准!」她斩钉截铁地说著。因为,要她跟这个木头人?那不如让她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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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他们一行人又驱车前往尼雅遗址,准备小幅的挖掘工作。
「记住!离那口井远一点,如果有任何的发现,立刻停下手边的工作,让我来处理。」老莫森再三地交代著。
「小姐,我看你别动那些铲子了,在一旁记录就行--」霍思深觉得,她还是这样比较不惹事。
「喂,你太小看我们女人了吧。拿来!我偏要挖点东西呛死你。」应鸿雁说罢,抢过了他手中的铁铲,迳自一个人来到离井口约莫五公尺远的沙地上,便敬业地低头猛挖。
「呵呵--这女人还真蠢,用话激一激就成了--」原来,他使的是激将法。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忙著自己手边的工作,致使整座尼雅古城,只剩下工具的敲打声,没了充满生气的谈笑声。
就在这当儿,「呜呜……呜呜……」从井底又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应鸿雁这一听,停下了所有的动静,竖起耳朵。
「呜呜……呜呜……」又是清楚的几声。
应鸿雁转过头,探探几公尺外的霍思深有何反应。结果,他仍然低著头专注地工作,仿彿这哭声根本没传进他的耳朵。
难道是我听错了?鸿雁不得不这么想著。为了证明这不是她的错觉,她鬼鬼祟祟的摸近这井口来听个究竟--
「呜呜……呜呜……谁能救我?谁能救我-」声音清楚而凄清。
「啊--」她吃了一惊,慌忙地往后跌坐在地,「哎哟!」却一个不小心,撑在地上的手指,就这么让搁在地上的铲子给划破了皮,而血就这么渗了出来。但,此时此刻,她却没心思去注意。
「来人哪!有人掉到井里--」她直觉这么认为,并扯著嗓子大喊。
「谁?谁掉到井里了!?」一时间,全部的人蜂拥而至,焦急地问著情形。
「我……我不知道,我只听见有女人在井底喊救命!」应鸿雁指著井说道。
「没有啊!」
「对啊!没半点声音哪!是你听错了吧?」
大家在仔细听了以后,都对应鸿雁的大惊小怪感到莫名其妙。
「可是,我真的有听到啊!而且,上一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她差一点没指天誓约了。
「对,我上次好像有听她提起。」这时,那个木头霍思深还是挺够义气的。
「会不会是从其他地方传来的,」有队员推论著:「因为这里的地下水道多,或许,会传递一些说话的声音--」
「你当这是地下电话线哪!」老莫森皱著眉说著。
「也或许……这下面就是一条可通往市区的水道。」又有人说话了。
「那一会儿你就别搭车,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看会不会流到市区。」老莫森一说罢,顺手将手中的宝特瓶往井里扔。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十分钟过后,他们都没听见井里传来的任何回音。
「哇--怎么回事?」他们面面相观。
「这……会不会就直接掉到了北极?」应鸿雁傻了眼,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