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阿吉,救我——”蔷薇拼命喊着。
“放开她!”一声怒吼,接着又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上了蓝道的脸孔。
“喂——你何必这么认真?”蓝道抚着脸,痛苦地叫着。
“你敢动我的女人?!”依欧里斯像是要杀人似的抓住他的衣领。
“这种女人谁稀罕?要不是她三番两次地勾引我,我才懒得理她呢。”
“你胡说!”蔷薇激动地为自己辩驳。
“胡说?全伊姆镇哪个人不知道你白蔷薇是什么货色?只要有钱,谁都能跟你有一腿的——”蓝道恶人先告状。
“不准你这么说她。”依欧里斯警告着。
“我是要让你看清楚她是什么女人,不要被她耍得团团转!”
“你存心诋毁我!”蔷薇气得直冒火。
“我可没说谎呀!不然你说,这几天你都跟谁在一块儿?”
依欧里斯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不要怀疑我,”蔷薇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不信任:“我母亲病了,所以我回家照顾她。”
“那是借口!你只是要跟赛白那小子在一块儿。”原来,蓝道都在跟踪她。
蓝道的话,击中了依欧里斯的脆弱。因为,这刚好证实了他今晚所见的一切。不过,在情绪爆发前,他没忘记先将蓝道逐出蔷薇园。
“滚,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日后我莫顿家族的一切,全与你无关!”
就这样,蓝道得到了他的报应,丧失了为莫顿家工作的肥缺,狼狈地被扔了出去。
“想不到他原来这么阴险,你……怎么不吭一句?”蔷薇发现依欧里斯的神色有异。
“你要我说些什么?”他的口气出奇刺人锐利。
“说你很想我,说你——”蔷薇上前抱住他,却发现他毫无反应。
“说你太伤我的心,说你只是存心欺骗我的感情?还是说你白蔷薇真行,对付男人的手段很高明?”他推开她,心痛不已。
“你相信蓝道的话?”蔷薇看着他,觉得他有千里远的距离。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到什么?我有做什么吗?”蔷薇觉得深受委屈。
“你跟赛白的亲热,还要我再形容一遍吗?”依欧里斯拧着眉,痛不可抑。
“赛白?!”蔷薇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不!你误会了,那是赛白强吻我,不是我所愿的。”
“就跟蓝道的情形是一样的吗?”依欧里斯这话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
“不,你不可以这样,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蔷薇惨白的脸,百口莫辩。
“是你羞辱我吧!”依欧里斯从口袋里拿出了原本要向她求婚的怀表,咬牙切齿地说:“哼!枉我还去订做了这东西,打算在今晚向你求婚——而你,却给了我这样的欢迎。”说罢,依欧里斯竟将手中的怀表扔在地毯上,并冲动地想要用脚去踩烂它。
“不——不要——”蔷薇立刻冲过去拾起它,并感动的打开表盖一看——
在这银色并刻有蔷薇花的外壳里面,嵌着前一阵子依欧里斯为她照的照片。
“这——这要给我的?”
“拿来!”依欧里斯又抢回它:“我不会让你拿我送你的东西,去到处炫耀,我不是你的战利品,让你收服男人的记录更添一桩!”
“战利品?!我连生命都输给了你,而你却说你是我的战利品?”蔷薇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言语。
“白蔷薇,留着你的甜言蜜语去对别人说吧,我不会再信你了!”他的语气有决绝的寒冰。
“那你要我怎么样嘛!我说的全是事实。”蔷薇急得直掉泪珠。
“我不会再要你怎么样!因为,我要走了,我要离开有你的地方。”为了自尊,他让自己的痛苦化为冷酷,无视蔷薇的委屈。
“不要——不要走——”蔷薇用力地扯住他的手:“你怎么可以这样抛下我?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我?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拦得住我——”虽然心烧如火,但,依欧里斯拨开了她的手,执意要走。
“不要——不要——我爱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蔷薇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抱着他的腰后,硬是不让他走。
而依欧里斯不是没感觉,只是此刻的他,已让妒火推翻了理智,也淹没了对蔷薇深重的情衷。
“没有用了,我对你失望了。”他沙哑地说着。
“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像赛白那样的相信我?”她哭得有些虚脱。
“赛白?!”一听到这话,又戳到了依欧里斯的痛:“我会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就有丰厚的嫁妆,可以去嫁给你的心上人了。”他想成全她。
“不!我不要你的钱——”蔷薇大吼着。
“怎么?你嫌不够?”依欧里斯走到了房门口,背对着她说。
“不够、不够,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对你的爱是如何深重。”她几近泣血地说。
“是的,我不明白,反正从今以后,也与我无关了。”依欧里斯想,她又何尝能体会他对她的不同?否则,她怎么能如此践踏他的情衷?
每个人都会有着一处任谁也不能触及的伤口,只不过,蔷薇的伤口就是依欧里斯,但,依欧里斯的伤口,却是他的大男人自尊。
约莫安静了几秒钟,蔷薇终于明白他不会为她而留了。但,她的心早已付出,又该拿什么来平衡?!不,什么都无法平衡了,顶多算是葬心的纪念。
于是,她想到了那只怀表,他爱过她的最后纪念。
“原来,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看着他,心冷了:“我不要你的任何财产,那只怀表,能不能给我?算是我最后一次的要求?”她语气凄清地说。
依欧里斯没答腔,只是将那怀表扔在地毯后,就绝情地离开了蔷薇的视线中。
窗外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白花花,冷冰冰的,像是个末日世界。
不过,对白蔷薇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在那圣诞节来临的前三天,她的梦,她梦中的家园,都随着依欧里斯的脚步,融化在茫茫的雪片中……多像她的心呀!碎成亿万片后,却连痕迹都不留。
白蔷薇的痛,这世界无字能形容……
跑着、跑着,沈若蔷又从白蔷薇的幻境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大卡车的穷追不舍中,里欧与沈若蔷终于躲进了已成废墟的蔷薇园里。
刹那从幻境中抽离的沈若蔷,情不自禁地全身颤抖起来。
“别怕!这里我很熟,不会有事的。”里欧让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给吸引住。他温柔地将她再往自己身旁拉近,强烈保护她的心意更加明显。
“这么大的园子荒废成这样子,好可惜呀!”进入了蔷薇园的废墟,沈若蔷无来由的一阵痛心。
“是啊!我正打算看是否能将它重建呢!”里欧这话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重建?人都走了,心都死了,重建它还有意义吗?!”若蔷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幻境中清醒。
“谁走了?谁死了?”里欧听得满头雾水。
“白蔷薇呀!还有她那个无情的心上人。”沈若蔷真为她不值。
“喔——这件事你也知道?想必是听安娜说的吧!”
“我没有听谁说,我就是知道了。”沈若蔷恍惚地说着。
里欧还没听懂她的话,不过,他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这是你的表吧?”他将拾到的怀表,递给了她。
“怎么会在你手上?”
“那天你昏倒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刚刚本来要还给你,可是,你没等我……”里欧迳顾说着话。
拿着怀表的若蔷,脑海中又出现了当年拾起这表的心酸画面,像是穿过时空似地,那份让人离弃的不堪,就硬生生地击上了若蔷的心房,碰地一声,她痛得几近窒息。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里欧非常紧张,下意识地将她抱在怀里。
“我好冷,好冷啊!”若蔷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份痛楚,但,仿佛在他的怀里,依着他的温度,可以让她觉得安全舒适。所以,她就这样靠着,贴着,恍惚中,以为这样能一生一世……
“再抱紧一点,忍耐一下就不冷了。”里欧从来没让个女人给激起这么强烈的涟漪。完全像头被降伏的狮子。
“唉呀!你流血了!”突然,若蔷让他手臂上的血痕给吓清醒了。那是方才他为救她,所留下的证明。
“喔,没什么,这点伤对我而言是小事情啦!”里欧正陶醉在若蔷的发香里。
“小事情?”若蔷凝视着那道伤痕,明白了他所谓的小事情,今后将成为自己很难抹灭的记忆。也不知是悲是喜,她的泪,就这么滚了下去。
“喂,怎么了?别哭啊!你别哭啊,我真的不要紧的。”里欧一慌,急切地用唇、用手,拂去她的泪滴。
不过,他这样的亲密,倒让沈若蔷腼腆了。
“听安娜说,你喜欢到处旅行?”若蔷为了转移这气氛,只得突兀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