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大吃一惊地问道。
「倒楣鬼。」
这声音听起来还真熟呀!琉璃想着。
「喂——你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唷。」这地窖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琉璃功夫虽高,也难有施展的困境。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了?小姐,快帮忙把火给点上吧!」
努尔哈赤顺着墙摸到了挂在墙上的火把。
「唰——」地一声!他把火点着了。
「是你?」犹蒙着脸的琉璃,
只剩两颗大眼珠快掉了出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要问你啦!」努尔哈赤环视着四项基本原则周的景物。
「我?」琉璃当然不解。「你想见我?」
「谁要见你呀!我只是一路跟踪你,好找到我要的答案。」
至此,琉璃已然明白。
「那是只有你爹才有的腰牌吧!而且是为了进这地方才用的。」
「你都知道了,」琉璃有点沮丧,「可是,我爹一定不会与黑冢堡勾结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是吗?那这满坑满谷的军火怎么解释!」
「以备不时之需嘛。」琉璃为塔世克找着借口。
「把罩子拿下来,否则会呼吸困难。」努尔哈赤注意到琉璃至今还蒙着脸。
「不,不用。」今晚的琉璃是以真实面貌上场,因为就算被士兵扯掉面纱,也没人认得出来。
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此刻的她真是懊恼紧张。
「怕什么?我反正不会笑你丑。」努尔哈赤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个。
你已经笑了!琉璃在心里咕哝着。
然而,经历过各种磨难的努尔哈赤,对恶劣环境的敏锐度都来得比别人高,因此,他知道,如果要在这密窑中待上一段时间,
必须让呼吸先顺畅而细微,否则,逃生口都还未寻到,就怕人已窒息昏迷。
为了要救她的命,努尔哈赤是坚持到底。
「你若不自己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努尔哈赤手一伸,以令琉璃错愕的迅速扯下了她脸上的黑布。
「啊!」琉璃倏地捂住自己的脸孔,并慌乱地朝身旁一处黑压压的地方扑去——
这一幕,看得努尔哈赤是不知该笑,还是该表示同情。
「你——」他真的搞不懂,这女孩干嘛把自己扔进酒瓮里。
「呕——什么味道这么怪呀?」琉璃只急于将自己的脸弄脏,根本没注意弄脏她脸的是一堆酿酒用的黄米渣渣。
「你——渴啦?」努尔哈赤忍着笑,故意戏弄她。
琉璃没回答,只是觉得这回真的糗大了。
「你脚底下踩着什么?」努尔哈赤的表情有些奇特。
「是什么?」琉璃顺势弯下腰,捡起了一件质料颇佳的衣裳。「咦?谁把这么好的衣服扔在这儿?」琉璃不记得府中有人穿过这种款式的衣服。
努尔哈赤不说话,只是拿过那套衣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什么不对吗?」琉璃突然感觉到一股猜忌的气息。「你想告诉我什么事情?」
「你信不信你爹和黑冢堡脱不了干系。」
「不信!凭什么你会这么认定。」
「就凭这件衣——」努尔哈赤加强语气,「这是我的衣服!被人剥去的那件衣服,努尔哈赤的字字句句,顿时轰得琉璃失了主意。
不!不会的!她琉璃一向敬爱的爹,绝不会与黑冢堡的败类同流合污,来残害自己的同胞子民的。
这其中,一定有个天大的误会!
情急的时候,琉璃的第六感是来得又快又准。也包括了地窖的出口。
「那里。」琉璃循着直觉而缓步游移,最俊,她把眼光停在眼前的一盏火把上头。
「你在找什么?」努尔哈赤看着琉璃的动作问着。
她慢慢伸出手,将火把的位置转了一下——
「吱吱——」果然有一道密门开启了。琉璃觉得晕眩,但仍领着甚为讶异的努尔哈赤,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阴暗的密道,爬出了那真会闷死人的房间。
出口是郊外的一处荒野。
「终于见到满天星光了。」努尔哈赤庆幸自己又一次化险为夷。
「哇—真有好多星星耶。」琉璃看到的是她眼里的星光点点,随即便软了四肢,「咚——」地一声,晕倒在地了。
「喂,你怎么了?」努尔哈赤大吃一惊,连忙扶着她,拼命的拍着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了,琉璃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使得努尔哈赤是越来越沉不住气。
「一定是缺氧缺得太厉害——这下子,恐怕得要用非常手段才能凑效了——」努尔哈赤喃喃自语着。
「可是,这实在是太为难了,算了!就当是还她的恩爱情吧。」
在犹豫了半晌后,努尔哈赤像是下了天大决心似地,把自己的嘴渐渐移向琉璃的唇边……
在离她脸只有几寸的距离之际,努尔哈赤停住不动了。
满是渣渣的脸、满是浓浓的酒味,当真就把这位叱咤风云的好汉,给退却三大步远——
「没什么!眼睛一闭,当它是喝酒吐气吧。」豪气一发,努尔哈赤便一古脑地贴上了琉璃的口,缓缓地将自己的气过给了她。
「大哥,你们在干嘛?」
像是老天故意找碴似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这时候,安费扬古出现了,身旁还跟着完颜査茵。
而从他们俩人的表情里,努尔哈赤知道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是救人一命,但,努尔哈赤只要一想到那天琉璃扮媒婆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的这回还真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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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让査茵看得浑身不对劲!
「小姐,你不累吗?我完颜琉璃是有倾城之姿,还是玉国之貌?能教你看得目不转睛!」琉璃坐在草地上,背悠闲地地往树干靠过去。
「琉璃呀!我发现一件事耶!」査茵的神色有惊有喜。
「我脸上又长了几颗麻子。」琉璃脸上的麻子是她自己贴上去,至于数量的多寡,就全看心情而定了。
「不是,」査茵摇着头,正经地说:「我今天才发现,你其实长得很美。」
糟了!该不会是今天懒了点,麻子少点了几颗。「你发什么神经啊!」琉璃笑得有些心虚。
「我说真的!」
「」査茵走近了她,并好自端详起她的脸庞。「要是你摘去绑在头上的头巾,梳个双结发髻,再请大夫医好你脸上的麻子,那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哪!」
「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笑话。」
原是闲来无事,结伴逛花园的卫德与富瑛。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嘛!」査茵有些气恼。从小到大,她一直看不惯姐姐们老把琉璃踩在脚底下。
「不是只有我们这样说!是整个赫图阿拉城的人都这么觉得。」卫德说得直接又尖酸。
「上回有位哈达家的人来结亲,人家进门的第一句话,不就是「除了完颜家的老么不要,哪位小姐都行」,哈哈哈,这事可传递了全城哪!」
当然,负责传播的人铁是大嘴巴的完颜富瑛。
「那是琉璃幸运!才不必嫁进那跋扈人家当媳妇。」査茵反驳着。
「呵!这种台阶找得太牵强了吧!」卫德向来是牙尖嘴利。
「不过,人家不也是没看上你。」为了保护琉璃,査茵也练就了一嘴好功力。
「你……」卫德好强,最忌讳这种事情,于是一个上前就往査茵身上一推——
「啊——」査茵没料到,就重心不稳地往后仰去。
「査茵……」琉璃还来下及从草地里爬起。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额图浑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把就托住了査茵,并顺势地把她揽在怀里。
「额图浑!你……」卫德被这突来的英雄救美给愣住了。
「七小姐,你这回太过分了。」额图浑压抑着怒气。
「谢谢你!我不要紧。」被额图浑揽在怀中的査茵有些尴尬,遂倏地跳开额图浑的胸膛。
「完颜査茵,你行!你以为长的
漂亮就可以随便勾引男人的心,哼!我告诉你,我完颜卫德也不是好惹的人,总有一天, 我要叫全城所有的男人都唾弃你。」
「够了!卫德小姐!」额图浑出声喝止。
「怎么,心疼了,哼!我告诉你,额图浑,査茵是我爹手中握得最紧的筹码,而你,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辈子没指望啰。」卫德的话,是尖酸没错,可是,却句句是实话。査茵知道,额图浑也知道。
而卫德拂袖离去后,所留下的,就是每个人心中的尴尬。
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査茵黯然地想着。越是美丽的女子,下场就越凄凉。琉璃突然忆起母亲的话,下禁为査茵的前途忧心神伤。
而额图浑呢?他不再说话,只是拎着一脸的受伤,默默地转身离去。
「额图浑。」査茵叫住了他。
「小姐?」
「别把卫德的话放心上。」她能给的,只有这句话。但,对额图浑来说,这句话意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