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开心的挥手再见:“师父奶奶,我们下次再来看您喔!”
目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洋溢的背影,觉圆法师仍然是一派的优闲自在,只有眼里闪烁的波光微微露泄出心底的激动。
“师父,法会还要作吗?”侍者师父在旁请示。
“阿弥陀佛!作场蒙山施食,超渡各方无主孤魂吧!”感谢诸天菩萨对严家的厚爱!
第七章
车子奔驰而去,窗外的景象不是通往回家的路,余亚桦疑惑极了。
“我们要去哪里?”
“阳明山。”
“哦?”他们在山上有一间别墅,视野很棒,可是由于他工作忙碌,他们已经好多年没上山住了,平常就只有两位管家会定期过去打扫。司炜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那里去?
严司炜拍拍她的手,安抚着,“没什么,只是想带你们去散散心。”
“喔!”
车子驶进私人车道里,停在这楝具有古老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前面。
严司炜微笑的抱起早已累瘫的澄澄,“这个小家伙,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他还小嘛!”
他们将澄澄放在床上后就下楼了,严司炜从吧台拿了瓶红酒,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走到屋外的亭子里。
“敬你!”严司炜举起酒杯。
“谢谢!不过敬我什么?”
“敬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忍耐,我真是个浑蛋!”
余亚桦俏皮的皱皱鼻子,补上一句,“还是最可恶的浑蛋!”
“哈哈哈!没错!”严司炜再倒一杯,“最可恶的浑蛋跟你赔罪!”
她爽朗的喝下第二杯酒。这酒、这场景、这气氛,依稀又回到了他们当初热恋时的甜蜜。
“还记得这栋别墅本来要叫作什么名字吗?”
酒精释去她的警戒,余亚桦笑着说:“是书园,还是婷园?好拙的名字!”
当初情意正浓的时候,严司炜曾提议要把这栋别墅以她的名字来命名,但是却被她一一否决掉了。因为这么诗情画意的一栋房子,怎么可以取了个“书园”、“婷园”般俗不可耐的名字?它会哭的!
没办法!她的名字不适合嘛!这是书婷最后的结论。
严司炜忐忑的心因为她的回答而得到救赎。
书婷,果然是你回来了!
看着痴痴望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的严司炜,余亚桦怀疑的问:“怎么啦?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严司炜急急的否认,他不能冒着再失去她的风险。这一次,他会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亲爱妻子。
余亚桦见他神色有异,担心的问:“你又生气了吗?”
那她可得躲远一点!虽然在她小小的发威后,这几天他不再对她冷嘲热讽。但是,万一他老毛病犯了,又以欺负她为乐该怎么办?
她的怯色让严司炜心疼不已,“别这样,我不会再欺负你了!绝对不会!”
“真的?”
他的信用有这么差吗?
“真的!”严司炜无奈的点头。
“打勾勾,骗人的是小狗!”
“啊?”她把他当成澄澄了吗?
“不管!”余亚桦坚持地抓起严司炜厚实的手,小心的贴上自己的拇指,嘴里念念有辞,“打勾勾、不赖皮、赖皮是小狗!耶,完成了!别忘了唷,下回你再欺负我,我就说你是小狗,汪汪汪!”
严司炜拉过余亚桦,拥着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相信。”她爽快的回答。
“为什么?”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她还愿意相信他?
“当然 !”余亚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因为你说过爱我了嘛!”
“看来你对我十分了解。”他好感动!
“并不见得。有时候,我就觉得你像团迷雾,总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这一次,他不要再因为疏于沟通而造成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
“嗯,最近公司还好吗?”余亚桦挑了个无害的问题。
“慢慢上轨道了。刚接下我爸爸的位置时,有几位跟了我爸爸一辈子的老员工,以开国元老自居,对我的决定处处质疑,惹了不少麻烦,不过那都过去了。”严司炜轻描淡写的带过。
“真是辛苦你了!”这些事他居然从来没有提过,是不想让她担心吧。
“幸亏我身边有一票得力助手,忠心耿耿的何秘书帮了我不少忙。”
“喔……”听到何凯莉的名字,余亚桦丧气的不想答腔。
“你怎么了?不喜欢凯莉?”
余亚桦只是头低低的摇着,不肯出声。
严司炜亲吻着她的额头,轻笑着:“我承认凯莉能力很强,是我的左右手。但是她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秘书,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余亚桦嫣红了脸,嘴硬的解释,“谁问你跟何凯莉的关系了?人家才没有在吃醋!”
“是吗?那是我鸡婆 !”严司炜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的允诺,“虽然在工作上,凯莉是不可或缺的助手,但是如果你不喜欢她,我随时可以辞退她,换一个男秘书。”
“不用了,我相信你!而且我对她也没有成见。”
心疼司炜独自奋斗的辛苦,为了顾全大局,余亚桦决定暂时不要揭发何凯莉的阴谋。
他的心在她这里,那个女人再怎么处心积虑,都只是枉费心机罢了。
依偎在严司炜温暖的怀里,静静的数着他的心跳,余亚桦满足的闭上眼睛。“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的心愿就这么渺小?”
“能和我爱的人相依到老,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用华厦美屋?”
“只要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了!”
“不需要万贯家财?”
“钱够用就好了!”
严司炜怜爱的说:“我供得起你所有的愿望,不必这样刻薄自己。”
严氏企业在经济上已然独占赘头,除了日月星辰,他能够送给亚桦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不,只要我们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财富权势毕竟留不住宝贵的性命。
严司炜点点头,了解单纯的她从来就不稀罕锦衣玉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他拼了命的想要宠她!
许久的宁静之后,余亚桦忧心忡忡的问:“这样的快乐,会不会太短暂?”
这般多情的丈夫,她已经失去多年了!此刻的浓情蜜意,总让人觉得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自己用这副占来的身体,尝尽这段时日的诸多辛酸,她真的已通过重重试验,再一次获得丈夫的疼惜了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那你以为我应该是怎样的个性?”
“自然率真、自信爽朗!”这是十年前初识书婷时的感觉。他绝对不会再用那愚不可及的大男人主义,将她压榨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传统女性!
余亚桦讶异的说:“我们都过了做梦的年龄了,不是吗?”
还记得他曾经说过:对结了婚的女人而言,生活是现实的。婚前的风花雪月,婚后净成柴米油盐。自然率真、自信爽朗只能存在于爱做梦的少女时光,结婚以后心智如果不能跟着成长,那么自然率真就是幼稚无知,爽朗自信等同三八顽固。
经过日复一日的洗脑之后,她终于学会做个听话、乖巧的妻子,因为只有这样才是他要的!
从司炜是她的助教开始,他的话无疑是道圣旨,她从来不曾质疑过。
带着薄茧的手掌慢慢的抚上她细致的脸颊,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我知道一时之间你还无法转换过来。但是我要你从今以后活得自在,别再对自己那么苛刻,也别理会我从前说过的话!活着,就是要高高兴兴的,对吗?”
余亚桦开心的笑了,“今天真是让我万分惊喜!为什么去了一趟庙里,就出现峰回路转的变化?”早知道有此神效,那么纵然有千般不愿,她也会催他上山去祭拜自己的。
“因为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呀!”
“什么秘密?”余亚桦惶恐的问,此刻方想起刚才毫不设防的对答。
天哪,该不会是……
瞬间惨白的脸写满了她的惧怕,严司炜想起母亲的叮咛,若无其事的拭去亚桦额上的冷汗。
“没什么,是觉圆师父的开示,她说:逝者以矣,来者可追。自从你,嗯——书婷离开之后,我自怜自艾了这么久,也拖累了你和澄澄。是该结束无尽的自责,过崭新的生活了。”
“是这样子吗?”好险!她还以为露出马脚,违背了老神仙的交代!今后她一定要特别小心,才不会被司炜看出什么不对劲!
“今天的祭拜是草率了点,不然我们下次再去吧!”严司炜存心戏弄她的有口难言。
“嗯——我想,书婷应该不会希望你常常专程过去……拜她。把她放在心上才最重要,对不对?”望着司炜嘴角扬起的谵意,余亚桦手足无措的解释。
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恐惧,严司炜真挚的说:“没错,放在心里才是真的!”他搂着余亚桦,无限感激的说:“幸好你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