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声响,他走了过去,倚在门边看连静卿娴熟的舞着锅铲,大火翻炒宫保鸡丁,热气熏得她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竟让他下腹不由自主的一紧。
该死的!
「妳煮这么多干嘛?喂猪吗?」
她吓了一跳,直接提着锅子、锅铲转身,努力挤出笑容。
「欢迎回家。」嘴里这样说,可她脑子里却不断重复徐慕淮的好心建议──把他当作一条狼狗,只会吠不会咬人的狼狗。
他眉头扬了扬,看出了她的紧张。
「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她很快的回答,慌张地抽出盘柜中的盘子,抖着双手把锅子内的食物置于上头。
他看了她和那盘食物半晌。
「妳确定这些肉已经炒熟了?」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些肉生得很。
她蓦然僵了一下,红着脸把盘子里的材料又倒回锅子里。「对不起,我马上再炒。」话未说完,她就要把锅子再移到炉火上。
「算了,妳别忙。」他走向前,伸手越过她的身子关掉炉火,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连呼吸都停止了。不悦的感觉猛然涌上,他忍不住地大吼:「妳这是干什么?怕我吃了妳吗?」
她马上瑟瑟发抖的走得老远,紧紧贴着墙壁,脸色苍白得像遇见鬼。
严焱天挫败的瞪着她。「我不会伤害妳的。」
连静卿很想相信他,真的很想相信他所说的话,尽管徐慕淮也是这么说的,但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谁教他长得这么的高大,脸又那么的凶恶,更别提他曾经在她面前「行凶」过,让她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的像小猫遇见老虎般皮皮剉。
「吃……吃饭了。」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在外面吃过了。」
她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徐慕淮口中这位喜欢吃家常小菜的社长怎么会变成「老外」──吃饭老是在外。
「以后妳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煮东西给我吃,我习惯在外头吃。」
连静卿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妳也不用打扫,每隔一天会有约聘管家来整理家里。」
她张大口,语不成句的说:「那……那我要做什么?」
「妳不会以为只要当个佣人,就可以偿还那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元吧?」
她本来也是这么想,可是声称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徐慕淮不是这样跟她说的。
「当然是当我的床伴。」严焱天讲得理所当然。
连静卿闻言垮下肩膀,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徐慕淮骗她,说什么只是当他的「抱枕」。
「那么,你不是性无能啰?」她声如蚊蚋。
却还是叫他听见。
「什么?」他大吼。
她脖子一缩,畏惧地不敢抬头看。
「妳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能还是不能。」他瞇着眼睇她。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知自己是不是受得了严焱天在床上的粗暴折磨,他那么壮,又那么粗鲁,恐怕纤细如她命将不久矣。
爸、妈,女儿很快就会来找你们团圆了。
「妳哭什么哭?」他嫌恶的说。
她哭了吗?
用手一擦,还真的呢!但她有什么好哭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小萍父女二人,她该欢喜的。
「跟我做爱也没那么可怕,妳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队求我跟她做,妳能跟我做是妳的荣幸。」
那她可不可以不要那个荣幸?
她很想这么问,但她不敢,只敢窝囊的说:「谢谢!」
他冷哼一声,挥挥手。「跟我来。」他率先走出了厨房。
她忐忑不安的跟着他走了出去,遗憾的看着满桌丰富菜肴──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包,送到附近的创世基金会,给那些游民享用?
「这份合约妳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他拿出公事包里的文件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工整的条文还有他粗犷的签名,条文有二十条之多,不外乎是说明她这床伴的权利义务。
呜,她觉得自己好像母猪。
「做一次五千元,这个价格,妳还满意吧?」
她……她不知道行情啦!
「那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元,就等于妳要跟我做六千六百六十六点六六次,四舍五入的话,就是六千六百六十七次。」
为什么不是无条件舍去法?
算了,多一次和少一次有什么分别,重要的是,她有体力活到那时候吗?
「如果在还清之前,妳意外怀孕,每生下一个孩子可以抵五百万。」
不会的,她不会让自己生下他的孩子来危害社会。连静卿暗自决定,至少这是她能做的。
「这样还有什么不清楚?」
她摇摇头。
「那就签字吧?」严焱天递笔给她。
她接了过来,迟疑着,「我……可不可以附加一条?」
「说。」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还没有还清就死了的话,我想把我的器官都捐出来救助需要的人,可以吗?」
他瞪着她,好半晌。
「可以,但要修正一下。如果妳不幸英年早逝,妳全身所有的器官都随我买卖。」
卖?连静卿呆愣了下。
「不然我不是亏大了。」严焱天理直气壮地说。
果然是个生意人,满脑子只有$$。
第二章
该来的总是会来,连静卿就知道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让她免于「卖身」抵债的恶运。
她紧张的坐在床边,拉拢已经将钮扣扣到脖子的超保守睡衣,局促不安的绞着双手,倾听从浴室传来的动静,每一个声响都让她心跳加剧,生怕他会突然从浴室冲出来,直接把她扑倒,张开血盆大口吞了她。
如果那样,倒还死得痛快点。也好过这样漫长难熬的等待,她只想赶快开始好快快结束。
深深吸一口气,她再次自我鼓励--
连静卿,不要怕,这是每个女人必经的,妳只要咬牙忍过去就是了,死不了人的。
喀!
虽然如此想,她还是因为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而吓了一跳,身子微颤,呼吸更是因此而急促,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人正往她靠近,一步又一步……
她紧紧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被推倒。
「妳在干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顶着会被屈辱的觉悟,她缓缓的向后倒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以为他会好色到立刻摸上来,没想到他却是冷冷哼了一声。
「我对死鱼没兴趣。」
死鱼?他竟敢这么冷淡的嘲讽她?
连静卿倏地睁开双眼,看见严焱天赤裸着上身背对她,坐在床的另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半湿的头发。
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老实说,男人赤裸着上身这等画面,她看过几回,但没看过像他这般好看的,他的身体宛如艺术品,不但毫无赘肉,还有优美有力的线条……
「还满意妳所看到的吗?」他突然回头好笑地问着。
她羞得马上转头,恨不得直接在床上钻一个洞躲下去。
讨厌,她怎么会「色迷迷」的盯着他的身体瞧?
该色的时候不色,不该色的时候却又对最不应该意淫的对象起色心。
天啊!她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妳在想什么?」严焱天抬起她的下巴。
她慌张的别开眼,不敢看向他的脸,更因为他的接触而心慌意乱。
「脸好红啊!妳该不会在害羞吧?」他嘲弄的说。
「有一些。」她老实的承认,脸羞红得更加厉害。
严焱天嘴角上扬,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别紧张,在妳还没习惯之前,我是不会开动的。」
连静卿不明白,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又要如何开始习惯?
她还在想着,就听到他说--
「好了,睡觉吧!」
他突然把她推倒,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结结实实地抱她入怀,那模样就像在抱一个枕头。
还说不会开动,才一眨眼的时间就动手了。
歹徒、骗子……连静卿在心里护骂所有罪恶的名词。
「放松,妳这么僵硬,教人怎么睡?」他在她耳边威胁的说。
连静卿的身子更是一僵,在他怀中动都不敢动,屏息以待他下一个步骤。
「真是的,这么僵硬,抱起来怎么会舒服?」他在她脖子后头吐气。「快点习惯我的存在吧!晚安。」
晚安?
连静卿睁大眼睛瞪着墙壁,不大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直觉他说的「晚安」是要她松懈防备,好乘隙突袭她的借口,她认为他在等她睡着,然后才有机可乘地对她「开动」,好欣赏到她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
但,他到底要等多久?
身后传来他规律的呼吸,他灼热的体温藉由他霸道的拥抱,让她觉得好热。
怪了,他的体温为何这么高?
她大胆的把他的手臂挪开一些,企图争取一点点空问散热,但是没想到他的手又拢过来,比之前更紧的搂着她,几乎把她压在身下,害她快要不能呼吸;好不容易能呼吸,却也发觉自己热得大汗淋漓,她只好伸手解开睡衣上的一个扣子小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