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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之后,月芽像窒息一样的急促呼吸,想吸足刚才失去的气息。.

  竹雪寒握着她的纤肩,眉宇间盘旋一股严肃。

  「小月芽,妳要听我的话,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一步。」激吻过后,他不忘提醒她,「我爹认为,妳会影响我的决定,也许他会伤害妳,他的手段比我彻底。小月芽,妳一定要知道,我不能失去妳!」

  「我会的。我也不想失去你。」

  「小月芽,我要好好保护妳,我们会永远相守。」

  月芽美眸泛出光亮,回以信任笑容,「嗯,我们会永远相守。」

  第七章

  「爹,寒儿来向您请安。」

  「只有请安而已?」观察入微的竹慎思知道寒儿未说出来意。

  「也为了另一件事,寒儿想和月芽一起出宫,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爹还有大哥不必担心后继问题。」

  他自小最崇敬的人是爹,因为爹什么都能做得到;因为月芽,爹完美的形象已经消失,他认清那所谓的完美只是虚像,其实内中装满丑恶。

  他发现极力想达到完美境界,要是真达到了,得踩踏无尽尸骨!原来他错了二十几年。

  今天父子的断绝是势在必行。

  竹慎思面无表情,厉眼却染上冷酷。

  「要是你想离开,我们父子间的是非就不只是她存在与否的问题。你为我做了不少事,又是我的亲生儿子,为父是可以让你和她过一段不短的日子,但不是永远!」

  「对父亲而言,只要不是站在同一方的都要死?」竹雪寒听出他的话意,俊美脸庞覆盖上冰寒。

  他知道爹手段狠毒,但没料到会到这种地步。

  爹是担心离开后的他另起炉灶,所以要他服毒,等到毒发那日,爹才会完全心安。

  对自己的儿子也如此,血缘真是薄弱的东西。

  他陡然羡慕起月芽有个好父亲,就算失权失势,仍不忘自己的儿女。

  他呢?正被自己的父亲逼上死路。

  「不,就算是同志,我也有打算除去的一日。不过也没错,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敌人的动向不明,对自己是一个危机。你该明白为父的原则,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

  父子血缘再亲,也难保不会反目成仇,况且寒儿又是这般优秀,就算答应永远不问政事,他也不能心安。

  「留在爹身边,也是一种走向死路的方式。」竹雪寒自出世以来,第一次护讽自己的父亲,「父子之情比起同志之谊或许浓厚了些,但只要沾上怀疑一样没用。爹怕寒儿害您,寒儿也没办法,请您赐毒吧!」

  「她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反抗为父二十年来的教导?」竹慎思寒声地问。

  竹雪寒仰高下巴,勇敢地对上父亲的眼。

  在父亲面前,第一次不再觉得自己的渺小、父亲的伟大。

  「她让我看清,不择手段去害人是在嘲笑自己。因为自己永远猜不到为何一点都不快乐,甚至后来变得多疑,担心有一日失去一切。」

  他暗讽爹长久以来的不开心全是因为不择手段害人,让快乐远离、疑心驻进心里。

  「哼!一个地位卑贱的人生死操握在别人手中,还不是一样不快乐?」被亲生儿子踩中痛脚,他手上青筋浮凸。

  话才说完,竹慎思顿觉失言,此话泄漏出他不快乐的事实。

  是,当上武林盟主,不但天天勤练武功,当发现有窜起势力,更要不计代价铲除,还得背上狠心的臭名。现在得到皇位,却担心亲生儿子反叛,快乐离他愈来愈远了,担忧却一日日的加重。

  「月芽很快乐,因为她也和盛渊皇一样清楚,虚名会加重烦恼、荣华富贵会带来灾难。」从今以后,他会追随他们的脚步,放下一切让自己快乐。

  「哈哈哈……盛渊皇?他现在被软禁在南宇城,一个失去自由的人会开心吗?」

  不是!这些形势比他差的人不应该全都比他快乐!

  他拥有天下巨权,最快乐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不是那些不如他的人。

  「寒儿未曾告诉爹,盛渊皇得知寒儿篡位后没有反抗,反而像松了一口气,轻易将帝位交出,由此可知当皇帝也不会多快乐。」竹雪寒露出微笑,不再沾染邪佞,而是心满意足。

  竹慎思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听闻他这番话,右眉不自觉地拧起来。

  「爹,寒儿说这番话的用意,只是希望您能早日看破。请爹赐药吧!寒儿要和月芽离开了。寒儿相信爹赐毒药之后,不会来打扰我们。」

  虽然知道和月芽出宫后,只能过一段日子,但他也满足了。就算有一日要死去,也要趁着活在人世时安顿好月芽,让她后生无忧。

  「哼!」竹慎思冷哼了一声,十指握紧把手上的笼头。「待会儿会有人送药去,在这期间内你可以再考虑。看是想和她过一段日子,之后让她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还是留在宫中当皇帝。」

  竹雪寒的选择只会有一个,就是吞毒药。

  要是能用生命换取真正的快乐,他会毫不犹疑地去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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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成协议后,竹雪寒取走一匹千里马,带着财物和月芽连夜出宫。

  还在睡梦中的月芽被竹雪寒叫醒后吵闹了一会儿,不甘愿地趴在马背上又沉沉地睡去。尽管千里马的奔速极快,月芽还是不为所动,彷佛睡在自己的床上,不是在疾驰中的马背上。

  竹雪寒选择此时离开是要掩人耳目,让那些跟踪他的人跟丢。

  千里马果然够快,才一个时辰就脱离了皇城。飞奔上鲤山,只听得到「达达」马蹄声,背后已没有动静,那些跟踪的人已经被抛下。

  他不敢放慢,仍维持相同速度,前方是条湍急的长溪,他拉着缰绳,毫不迟疑向前奔去。马蹄溅飞点点水珠,睡很久的月芽终于惊醒。

  「啊!」看到自己趴在马上,底不是湍急溪流,她惊愕不已。

  「别怕!我们离开皇宫了。」怕她掉下去,他紧紧搂住。

  月芽还是惊愕,不过这次没有乱动。

  他们离开皇宫了?有可能吗?竹慎思不是不许他们离开,所以他们一直窝在雪赋苑吗?

  腾空双脚不是幽黑的溪水,耳边是急促的流水声,身后靠着温暖的他,她还能感受到马儿的奔动。

  这一切真实的感觉不是作梦。

  「我们……怎么离开的?」她颤着声音问,在湍急的流水声里,听来有点模糊。

  在雪赋苑时,她曾听过宫女说竹慎思的疑心很重,吃饭必要用银制品,还要叫三个人来试试有没有毒。

  最可怕的,要是臣子被怀疑有谋反之心,竹慎思就会安上罪名,杀了臣子。

  她是前朝公主,又跟竹雪寒在一起,竹慎思对她的疑心一定比寻常人重,让她和他离宫是不可能的事。

  有一股惧意悄悄袭上她的心头,直觉这些是代价换来的。

  过了长溪,千里马踏入一片漆黑里,竹雪寒这时才放慢速度。

  靠在她的耳边,他的俊脸头一次有了忧愁。

  「月芽,爹决定放过我们,是因为我向他允诺绝不干涉政事,只和妳过一辈子。」

  那药的毒性也许已在他体内滋长,不知何时毒发……

  「不,」月芽背对着他,自然没看见那抹愁色,但她知道竹慎思的多疑。「宫里人多,我听到的事也不少,不必骗我了,一个允诺是换不了自由的。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离宫?」

  「他封了我的武功。」竹雪寒自知不能隐瞒,便搪塞个谎言。

  这代价不算很大,可是她想雪寒是他的儿子,他至少会顾念父子亲情,不忍对雪寒下重手段,只封武功也算合理。

  月芽信了。

  「可是……霜纷她们还在宫里,万一你爹对她们起疑……」只有她离开险地,她自责不已。.

  「不会的。爹唯一担心的,是我会听妳的话推翻他,现在和他达成协议,他不会再不安。况且他从不认为公主能有什么影响力,定会如期让她们嫁出去,妳不必担心。」

  他不要再推算和月芽相处的时间,只想在这段时间里,努力带给月芽快乐,再安排好她的未来,让他毒发后,她不至于失去依靠。

  「那我们……以后要到哪儿去?」能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是她最大的愿望,现在达成了,她感到很甜蜜。

  「到飞花城吧,那儿清静,四季又飞花,妳一定会喜欢那里。」

  他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幽幽香气提振他的精神,还起了想欺负她的念头,顺便调剂一下枯燥的行程。

  「小月芽一定没骑过马吧?」

  「对啊……什么时候能下马,我好累了喔!」说到骑马,她的双腿长时间被分开,现在酸痛得很。

  竹雪寒抱着软嫩娇躯,嗅着清甜香气,听着撒娇语气,他的邪念更盛。

  「好,我们就快点去!」他拉动缰绳,策马加快。

  千里马在他的指令下恢复狂野本性,像和疾风竞赛一样地拚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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