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敢取笑我!咳咳……」他又咳了,然而看着她半露酥胸的坐在床边,他突然有种幸福感涌上,这个女人守在他身边,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别担心,这次换我好好的照顾你。」她巧笑倩兮的道。
「这次破例中奖就值得了。」纪汉文深情的凝睇着她。
「你--」她被看得满脸酡红,在他将她拥入怀中时,依偎着他的脸上有着幸福光彩。
他倾身,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我不想让妳离开我了。」
「我也不想离开你。」她喃喃低语。
他放开她,四目凝望,相视一笑,一股动人的温馨气氛包围着两人。
「铃铃铃……」电话铃声突地响起。
「我去接电话。」她离开他怀中,走到另一边接起,一听到另一端那熟悉的嗓音时,她的眼睛瞬间一亮,随即眼眶泛红,「阿嬷--」
「若薇,妳在搞什么啊?怎么把我弄得像个通缉犯似的,要不是我到街上去买东西,有人拿了报纸给我看,我还不知道妳给我登个寻人启事。」
听到阿嬷的声音很有精神,她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妳还好吗?妳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妳。」
「找我?不要,我在这里过得挺舒服的,而且,妳不是学业还没完成,我没事,妳就回荷兰去,乖--」
「不,至少让我看妳一眼嘛,确定妳没事。」
「我很好,但我不想回那栋屋子去。」这声音听来带点赌气的味道。
「为什么?」
「那儿已经卖给汉文了。」
「我知道,可是汉文也告诉我,他不介意让妳一直住下来的。」
「我知道,但汉文又不是我的谁--」她突地顿了一下,「等一等,汉文告诉妳?」
「呃,是啊。」蓝若薇的口气突然有些不稳,看着躺在床上的纪汉文,发现他的表情怪怪的,睑部线条紧绷。
「你们见面了?」游蓁又问。
「嗯。」
「那他没跟妳说我去了哪里?」
「他?没有。」蓝若薇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天我打电话给妳后,心情很不好,汉文刚好来找我,他说他有一个朋友在垦丁有栋面海别墅,很幽静,问我想不想去那儿走走,我就来了,这一待可新鲜了,另一栋相邻的海边别墅也有一个死了老伴的孤单老人,我们两人就作伴,日子挺好过的……」
阿嬷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脸色惨白的瞪着自床上坐起身来的纪汉文,他的表情更僵硬了。
「若薇、若薇?妳怎么都不说话?!」电话另一端传来阿嬷的叫唤声,她才回过神来,勉强的振作起精神道:「我在,阿嬷。」
「我跟妳说啊,汉文是变了不少,可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妳--」
「不用说了,阿嬷,我只想见妳一面,看妳是要回来,还是我去看妳,等见面后,我就回荷兰去。」
闻言,纪汉文的脸上倏地一变,知道他最不想看到的事已经发生了。
「那也好,读书是比较重要些,只是,若薇啊,阿嬷还是很想回小木屋住的,毕竟那里才是阿嬷的家嘛。」
「那阿嬷就回来,反正有人不介意--」
「汉文不介意,可我介意,不过,如果妳跟他结婚,那他就是我的孙女婿,有了这层亲戚关系,我住了也比较安心。」
蓝若薇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这事再说吧,阿嬷,妳先回来一趟好不好?」
「我不要,在那里还没买回来以前,要我厚着脸皮继续住在那里,多丢脸,我又不是没儿没女……」
「我会买回来的。」
「那等妳买回来再说,啊,隔壁的老爷子在喊我了,晚一会儿我再打过去给妳。」
「阿嬷--」蓝若薇看着被切断的电话,心沉甸甸的,知道阿嬷有伴、过得好,她该高兴的,可是,她带来的消息--
她放下话筒,抬起头来,看到纪汉文已经在穿衣服,她的胸口瞬间燃烧起熊熊怒火,她咬牙怒问:「为什么?」
他穿好衬衫裤子后,走向她,要抱她,但她愤然的闪开了,「不要碰我!」
「若薇--」
「你太差劲了,纪汉文!」她的双眸窜上两簇怒焰,「我伤心、我哭泣全是因为不知道阿嬷人在哪里,而这些你全看在眼底,你怎么能、怎么那么可恶,居然没告诉我她在哪里!」
他爬爬刘海,试着解释,「一开始我没有说,是因为妳没有问我,但至少我有一直告诉妳不必担心--」
「那又如何?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她在哪里。」
「妳要是找到她,妳就会回荷兰了。」
「那当然--」她倏地住了口,看着闷闷不乐的他,明白了,「你是怕我回荷兰,所以故意隐瞒我?」
「我是。」他叹息一声,承认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我们很相爱--」
「你骗了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对我的爱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拐我上床?一旦倦了、厌了,就一脚踢开我再去找别的女人--」
「在妳的心中,我是如此不堪?!」他半瞇起黑眸,心中也激起澎湃怒火。
「我不知道,不过你说过,男欢女爱就是那么一回事,没什么好认真的。」
「是吗?!那既然如此,妳就不该傻到跟我上床!」他的声音转为严峻。
她脸色刷地一白,「你--」
「只有我骗妳?罗杰?史密斯是妳的男朋友?」
「他、他是。」她吞吞吐吐的回答。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教授?!蓝若薇,我认识妳一、二十年,从不知道妳有恋父情结,尤其是对一个讨厌父亲的女孩而言,妳的情形还真是特殊。」他出言讥讽。
她一愣,「这--你怎么会知道的?」
「很巧,刚好有人跟我借计算机,她上了妳大学的网站,我也上网浏览,便看到妳研究所的指导教授,之后,我再进入妳的学系网站,看到妳班上的毕业剪影,上面也有这名老教授给你们班上每位同学的鼓励话语,而他给妳的则是--青春不能只浪费在学业上,交个男友也是青春的必修课题,他要妳别对自己太严苛。」
他抿紧了薄唇,看着说不出话来的她。
「妳也不诚实,蓝若薇,所以妳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我的欺骗!」扔下这句话后,纪汉文冷着一张俊颜,越过她,步出小木屋。
不一会儿,熟悉的车子引擎声响起,渐行渐远。
蓝若薇哽咽,一滴一滴的泪水滴落脸颊,她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而床上还有他们温存的温度,他身上的味道,可怎么、怎么……
呜呜……是他恶意欺骗啊,错的人是他,然而为什么她的心也这么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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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一整个上午,在纪何诊所看病的病人,都听到从纪汉文的看诊室里传出的咳嗽声。
另一间看诊室内的何玉仪实在听不下去,在看完一名病人后,走来跟他道:「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吧,你挺严重的。」
「我是医生,该不该休息还不需要妳来告诉我。」他冷冷的瞟她一眼。
她眼眶一红,「好吧,算我多事。」她深吸一口气,僵着身子回到自己的看诊室。
纪汉文蹙眉,他知道自己过份了些,但他心情不好,不想听到任何人来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咳咳咳……」他又咳嗽了,一想起今早还跟蓝若薇亲密相依,现在却--
他苦笑,他的确不该骗她,但他真的不愿意她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这种失而复得后想完全拥有的感觉,她能明白吗?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
他蹙眉,看着蓝若薇开门进来,表情复杂。
他看着她随手将门关上,走到他面前,「我--」她有些不安,刚刚在门口听到他的咳嗽声,原先前来这儿所下的决心,突然崩塌了。
她本想将这段时间的房租给他,再问他多少钱愿意出让小木屋后,便到垦丁看阿嬷,再搭机返回荷兰,努力接些Case赚钱,好帮阿嬷买回小木屋,可是……
是她将感冒传染给他的,再想到他照顾自己的情景,她更心软了……
纪汉文屏息凝睇着她,就担心她是来道别的。
「你--我听到你的咳嗽声,你不回家休息吗?」或许再留个两天,等他感冒好了再说吧。
闻言,他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落下,他露出一抹微笑,「我回家,妳会照顾我?」
她轻轻的点点头,在他欣喜的起身拥抱自己时,她却不由自主的伸手推开他,他神情丕变,静静的看着她。
「妳并没有原谅我,是不是?」
「我--」
「那妳为什么要来?」
「我--」她被逼问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在妳心里还是那个拐妳上床的恶男,妳现在就出去--」
「我--」
「出去!」他火冒三丈的怒吼而出。
蓝若薇的眼眶微微泛红,可见泪光,她咬着下唇,连忙转身步出看诊室,面对外面等候病人的异样眼光,她强压抑住涌上心坎的那股心酸与伤心,走到挂号处,将装妥了现金的信封袋交给护士,「请帮我交给纪医生,跟他说是房租,他就明白了,谢谢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