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定,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闷?」
只要手边建筑案量开始密集,他就会减少许多与她相处的时间,相对的,她就会孤单,而这是他最不希望的。
「没有。」她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否认。
聂齐桓打量她半晌,扯开一抹宠溺的笑容,「晚上有个好朋友间的私人聚会,我们一起去参加,他们都知道我已经有了妻子,老是怪我没有宴请他们参加婚礼,三天两头就对我嚷着要见妳,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维琴萨的满腔压力一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突然激动的回嘴咆哮,「既然是你的朋友,又关我什么事?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没有婚礼也没有法律上的关系,难道你没有跟他们说我是个瞎子吗?一个瞎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应该跟他们说,我们只是为了争夺一张红木大床,所以可笑的成了莫名其妙的假夫妻,为什么还要像个麻花卷似的装腔作势、矫揉造作?」她的态度孤傲至极。
脸色陡沉,他拉住她的手臂问:「妳说什么?什么莫名其妙的假夫妻?妳今天到底怎么了?」向来温和的他顿时气极了,恨不得一手拧断她美丽的脖子。
维琴萨拂开他的手,「我没事,我很好--」她倔强的背过身去,不发一语的抿着唇。
「我告诉妳,妳最好永远记得妳就是我聂齐桓合法的妻子,包括在法律上,如果妳以为我们不是,很抱歉,妳要失望了,因为,我们的确是夫妻。」他加重口气的强调。
「我们并没有合法登记,你少自欺欺人。」
聂齐桓狠狠的拗起她的手腕,迎上她的眼,用冰冷的口吻说:「妳觉得这是问题吗?要拉妳的手盖个印章很难吗?要假冒妳的笔迹签字很难吗?更何况这还是妳在结婚证书上的亲笔签名。」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很容易查证,不过我必须说,欧夫人委派的律师服务非常好,为了摆脱那张邪门的床跟妳这位棘手的媳妇,她可是不遗余力的帮我,所以妳最好不要有任何质疑,尤其是对妳的身份,我们的关系。」他的口气有着浓浓的怒意,这是之前不曾有过。
维琴萨没有回嘴,因为她的确错估了欧夫人为了摆脱她可能做出的努力,她更讨厌自己这么无理取闹的发脾气。
她真的是心烦……
两人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半晌,终于,他轻叹一声,他还是屈服了。
「好吧,既然妳那么不想去,我就只好自己去了,」他手掌怜爱的抹着她的脸颊,「谁叫我自己说过要纵容妳的任性,况且,我也不想他们对我心爱的女人品头论足的。呵,我很自私吧!」他一把揽她入怀。
不只女人才会对爱屈服,男人也一样,一旦爱上,也只有认了。
她自知理亏,挣扎许久,松开紧抿的唇,小声的低喃,「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心烦……」
他依附在她耳畔,「我不接受言词的道歉,如果真的要道歉,我宁可妳给我一个吻,这样就能宽解我的心。」
她别扭的揪扯衣襬,踌躇犹豫须臾,才鼓起勇气的捧住他的脸,缓缓的将脸往上抬去,还来不及主动靠上他,他已经抢先堵住她的唇,发了狂似的亲吻她。
聂齐桓的拥抱将维琴萨整个人都提在半空,吻得她七荤八素的,双手本能的攀紧他的肩膀,感觉世界都在旋转。
她眼神迷离沉醉,一切还是仰赖他的理智,他们的激吻才得以终止。
「得先暂停,要不然我会赶不上待会的会议。」他微喘的低语。
「嗯……」她傻傻的回应,显然还未从方才的亲吻中清醒。
但他才松开她走了几步,马上又踅了回来,再一次抱紧她,「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有更亲密的夫妻关系?」
「啥?」她吶吶的呢喃,有点被吓傻的嫌疑。
聂齐桓摇头低笑,「瞧妳傻的,不过,应该会很快吧,我想。」说完,他撇下呆愣的她,赶去开会了。
维琴萨久久不能言语,只能握紧拳头不断的轻喘,她知道,聂齐桓是认真的,关于他们之间,这让她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第七章
晚上,聂齐桓独自一人赴约,维琴萨则难掩孤单的早早上床。
她又是满心挣扎,「到底该不该说呢,关于我欺骗失明的事情,聂齐桓会接受,还是会觉得我是不可信任的女人?」她无奈仰望。
繁杂琐事的折腾,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丝毫回应,她一古脑翻身起床,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更衣室,取出她的舞衣跟舞鞋,或许在这思绪紊乱的夜晚,好好的跳舞,让筋骨完全舒畅会有助于她的思考吧?
至少累极了,她就可以倒头就睡。
换上雪纺的舞衣,套着舞鞋的脚尖踮踮地板,她翩然来到空旷的落地窗前,在漆黑的屋里,对着泼洒一室的月色轻轻起舞。
曾经,她计划在摆脱欧大威后,到纽约圆一场芭蕾舞者的梦,然而一张红木箔金四柱大床却让聂齐桓意外的闯入她的人生--一个沾满神秘血腥的人生。
有人这么说过:把生命的酒杯饮尽到最后一杯酒,莫让他人斩断我们的翅膀。
维琴萨就是想贯彻这样的信念,所以不畏一切的想脱离杀手的黑暗组织,她是那么勇于追求生命的自由,但是爱情,她没想过,至少在聂齐桓出现之前,她彻底的与爱情绝缘。
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何去何从,眼下,她真想无忧无虑的和聂齐桓爱一场,只是纠缠在心里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新的事物与旧的往事交织,她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是布满补丁的袜子,拚命的缝缝补补,却还是无可避免的留下痕迹。
她口中哼唱着曲调,结实的双脚则灵活的跳着福金所创作的舞码--垂死的天鹅。
现在的她是不是很像只垂死的天鹅?那么痛苦的挣扎着。
就在她陶醉忘我之际,屋外的回车道闪过车灯,她停下舞步撩起窗帘的一角,是聂齐桓的车子。
维琴萨看看墙上的时间,「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以为他至少会和朋友彻夜长谈直到清晨才返家。
缓缓走进更衣室换下舞鞋、舞衣,再次走出,聂齐桓高大的身影已经杵在面前,对着她不发一语的浅笑着。
瞧他,亚曼尼的黑色西服随意拎在手上,衬衫的衣扣被解开了几颗,隐约袒露着他宽阔厚实的胸膛,袖子则任意卷至手肘上,浑身充满了都会男子的雅痞风采。
「我看到妳在跳舞,刚刚,怎么不跳了?」他的声音沉缓迷人。
他的眼神有些醉意的蒙眬,却灼热深邃,唇挑着笑意。
低头回避他的注视,维琴萨习惯性又把焦距定在他身后的一处,让目光失焦又茫然,「你今天提早回来了,我以为你会更晚。」她偷偷稳定自己的呼吸。
他的手指细腻的描绘着她的容貌,继而流连的徘徊在她的唇上,「妳希望我晚点回来?」
她别过头回避,「不是……」
她没有希望什么,对她来说,他够好了,从来不需要特别的希望什么,倒是她自己,她对自己的希望多得足以淹漫一整栋屋子。
蓦然,他的手指强硬的挑起她的下颚,逼迫着她的视线能够与他相遇,维琴萨心一惊,连忙的将视线定在他的唇上,不敢乱动半分。
「有时候,我总觉得妳是凝望着我的,是吗?我的小萨儿。」
紧张的吞咽口口水,她强板着严肃的脸孔冷声说道:「请不要拿我的眼睛开玩笑。」然而她是心虚的。
「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妳的眼睛澄澈又美丽,我常常希望妳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而已,这样的希望会不会太自不量力了?」
她颦起眉,「聂齐桓,你是不是醉了?」
他鲜少这么与她说话的,这叫她不禁责怪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
「呵,没有,若真醉了哪还能与妳这般说话?」他又温浅而笑。
「可是你……」
她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聂齐桓脸色一凛,低头撷去她的未竟之语,将一切完全的吞没。
他的口中有浓烈的白兰地,不断的侵入她的口中,彷佛是要拉她一同沉醉似的,酒醇味浓,伴着他强势的吻,长驱直入的撩拨。
忽地,撇下手上的西服,他整个将她拦腰横抱,唇舌不离的挑逗着她,维琴萨攀紧他的肩膀,大气不敢喘一声。
将她安然平放在四柱大床后,他随即压覆在她的身上,转而把吻落向她的颈子,顺势而下,此举惹得她惊惶失措的推拒着。
「聂齐桓,你是不是真的醉了,别这样……」
他的身子很沉,体温炽热,密密实实的环抱着她,让她热得几乎晕眩。
他埋在她胸前哑然低笑,许久,「醉了就可以这么对妳吗?那我愿意承认。」
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挑逗她,一阵拉扯挣扎中,床柱上的纱幔也被扯落,彷佛是默许他们的为所欲为,不消须臾,他俩的双腿参差交迭,姿势暧昧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