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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课都上了什么?」他关切的问。

  「老师是你找的,自己打个电话去问不就知道了!」她存心刁他,彷佛埋怨他害她遭受了难以忍受的挫折。

  瞧她嘴角的冷酷,然而这只会让他更想捉弄她。

  再扮呀!就看她这瞎子能扮多久,撇开她脾气依然不减收敛的高傲不说,有哪一个突然失去视力的妙龄女孩会像她这样大无畏的行动自如?连一丁点的低潮期都没有,彷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他故意找个盲人点字老师,存心要挫挫她的锐气,折腾她几回。

  只是,她为什么要欺骗?她的一切都像是蒙上神秘的面纱,叫人看也看不清楚,假扮盲女是为了什么?他想下透。

  聂齐桓抱着她一同坐上床沿,扳正她的身体让他们面对面的坐着。

  维琴萨决定先按兵不动的缄默,唇抿成一条线,双眸则维持着迷蒙的失焦状态,空洞无神。

  他沉吟思索,「早上,妳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话一说完是一片沉默,气氛带点严肃。

  「那、那然后呢?」他是想要放她自由吗?她眼底燃起异样火簇,内心掠过抖颤的愉悦。

  「什么然后?」他反问她。

  「就是我们贸然在一起是荒唐的,也是极为不适合的,你是要说这个吧?」她一相情愿的这么认为,尽管她说得小心翼翼。

  哼,想得美,要他放手?!他聂齐桓面对想要拥有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手?说她笨还不承认,空有一身傲骨。

  「的确是如此。」他拧眉承认,一副沉重的口吻。

  「没有关系的,我了解。」就算现在要潇洒说Goodbye?她也一定会很乐意配合。

  若不是不想太豪气的惹他侧目,维琴萨真想跟他称兄道弟的拍拍他的肩膀,宽解他一番。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她一派天真的问。

  「离开?妳不能离开的,是妳要我娶妳的。」他一口打断她的白日梦。

  「可是你不是说……」她心头泛凉,

  「妳说妳看不见我,对我是那么陌生,所以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更亲密的培养感情,我会让妳熟悉全部的我,」他恶作剧的靠上她的耳畔,用一种轻佻蛊惑的口吻轻声呢喃,「包括我身体的每一吋。」

  果然,轰的一把火窜起,把维琴萨的一相情愿烧得精光,然后留下她通红的满脸。

  「不、不是这样的--」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是这样,我亲爱的小萨儿。」聂齐桓忍着笑,痛苦的佯装镇定,「来,现在就开始。」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凑去。

  「啥,你要做什么?」她惊愕的问,被迫捧着他的脸。

  不会现在就要熟悉他的身体了吧?她可不想--

  「让妳碰触我,藉由碰触感受我的模样。」他低沉嗓音喃说:「妳虽然看不到我,但是妳可以碰触我的脸,进而对我的一切开始感觉熟悉,我相信不久之后,即便只是碰触到我的一根手指,聪慧如妳也可以轻易的知道那就是我,即便仅仅只是空气中夹杂我的呼吸,妳也可以感受我的存在。」境界完美得宛若是乌托邦的大同世界。

  聂齐桓的声调温暖和煦得像白天洒进屋内的阳光,又像泛然的钟音越过千山万水而来,那么绵延细长、柔情似水的,让维琴萨怔忡得不知所措。

  真的吗?真有人可以那么亲昵的感受彼此?连呼吸都可以?

  他抓着她的手,催促她,她冷不防的对上他的眼,内心一时小鹿乱撞,连忙垂下双睫掩饰她的情绪。

  她不可以再那么看他,要不,他就会察觉她的伪装。

  在他的催促下,她一紧张,第一时间赶紧用双手盖上他的眼,只要规避他的注视,她就可以冷静以对。

  没错,他的目光是最可怕的。

  维琴萨悄悄的抬起视线,确认着他双眼的闭合,她松了一口气,遂而在俊朗的容貌上游移抚摸。

  说实话,他很俊,应该鲜少有女人可以不被他的样貌吸引。

  手下描绘的舒朗线条是那么的静定,他的眉、他的眼,都那么贴近她的手指,引起一股异样的刺麻,从她的指尖窜上,一径窜到她心窝,深深的麻痹她的思绪。

  沿着他的鼻梁而下,英挺的鼻骨像隆起的山棱,他的呼吸是暖的,酥麻的拂着她的手,她的嘴角不知不觉的透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透过瞇起的缝细,聂齐桓捕捉到她的笑,那素来冷冽高傲的美丽脸孔竟然浅浅笑着,笑得那么心无芥蒂。

  唇,落在鼻下的唇是那么饱满有棱,她的手指密密的揉压着他的唇,他的唇却反过来嘟噘啃咬,戏弄着她的手指,惹来她一阵娇笑。

  蓦地,她神情狼狈的止住笑,紧张的查看他的眼是否看见她的模样,发现他的眼依然是闭合的状态,她宽心后益发放肆捉弄着他的唇,他回以颜色的轻咬她顽皮淘气的手指。

  维琴萨发痒的笑着,十指进而像是在弹奏钢琴似的凌虐他的唇,忽地,他咬住她的手指,虽没咬疼她,却紧紧不放。

  「放开呀!」她紧张的说。

  无视于她的制止,他堂而皇之的把她的手指吸吮进口里,轻轻的搔弄舔舐,那么的亲昵又煽情,透过手指的温软,她感觉自己全身彷佛都沐浴在他的亲吻之中,哑口无言的怔愕,无言的瞪着眼睛,无言……

  聂齐桓睁开眼,锐利的看进她的眼底,彷佛在探究着隐藏在她双眼深处的秘密。

  他将她放倒在床上,用绵密的抚摸、碰触回报她澄澈的注视,尽管他没有解开她身上的一丝一缕,但是却已经在她身上挑起成熟女子的自觉。

  她的目光微弱,盈溢着水波,是感伤也是崩溃。

  怎么这么轻易的对一个男人示弱,她怎么可以?往昔的坚强冷冽呢?为什么在他的碰触中一一瓦解?这不只是一个过渡吗?可是她的心,却渐渐的对他产生信任与依恋,情愫像是藤蔓似的悄悄生长。

  她的手枪呢?她想要反手去找寻,然而她的手不是被含濡在他的口中,就是忙着寻求依附的揪搭着他的衣袖,想要找她的手枪,根本是分身乏术,除非她有三头六臂的能耐。

  逐渐淹漫的感觉让她昏眩的瞪大眼睛,忽地,她压抑不住一切敏感而发出一声绝望的吶喊,「啊呃……」微启的唇喘息着,脸上满布红潮。

  他满意的笑了,对于她真实的反应。

  她宛若坠入五里云雾中,感觉一切是那么的虚幻却又清晰。

  经过这一次,他们之间更为纠葛难分了,谁都明白,他们只差一句明说的坦白,关于她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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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空间,四散一地的华丽轻柔舞衣、舞鞋,力芸珊不停的发出赞叹,眼里尽是羡慕跟崇拜。

  「哇,好漂亮的芭蕾舞鞋!」接着又对每一件舞衣爱不释手。

  维琴萨仅是浅浅一笑,卖力的刷着鞋底,直到满意方歇,她把脚套进舞鞋里,粉色缎带逐一的捆绑缠绕上脚踝。

  这对她而言是再熟稔不过的动作,尽管闭着眼睛做,都一样臻至完美。

  「芭蕾舞者很辛苦吧?听说舞者们都要时时注意自己的体重,斤斤计较呢!」

  「是呀,有人曾经这么说,如果长得像沙托布里昂笔下的牛排,怎么能妄想当一名出色的芭蕾舞者。」

  「沙托布里昂笔下的牛排?」嗯,这个家伙的牛排比较好吃吗?完全不了,力芸珊转而问:「除了芭蕾,妳还学过什么舞?」

  「很多,民俗、爵士舞,一疯狂起来,背着行囊就出国去,我去过阿根廷学探戈,也去印度学盆火舞,还跑到西班牙的安达鲁西亚学佛朗明哥舞,去过中东,总之有什么特别的舞蹈,我就会不辞千里的跑去当地学习。」

  像英雄似的崇拜着她,然而力芸珊内心又不免替她感到惋惜。

  可惜了小姐的一身好舞艺,上天让她失去了光明,尽管她现在一样可以穿上舞鞋练习,但是,残酷的是,她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尽情的跳,在各个不同的场合无畏的跳,因为她看不到。

  「妳很喜欢跳舞对吧?」她用发怅的口吻道。

  对于她的问题,维琴萨毫不迟疑的点头,「嗯。」她顿了一下又说:「珊珊,妳知道吗?有人是这样说的,古时候,人们对众神表示虔诚的方式,或是诠释快乐悲伤的情绪,恒常都是透过身体来表达,所以身体犹如心灵的一把竖琴,透过身体达到与神的心灵契合,舞蹈就是一种虔诚的心。」

  「竖琴?虔诚?」她觉得小姐的话语很高深。

  「嗯,对,是竖琴,更是虔诚。」

  「可是,小姐,妳失去了视力……」她知道这问题有些残酷,可是她很想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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