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居然就这么栽了,轻易被这女人毫不浪漫的温柔掳获。
在他就要发作的同时察觉这个事实,真是雪上加霜呀!
「居然有这种事?对了,之前我问院长要注意些什么,他居然只说,在你发病时陪着你就可以,真是奇怪。」潘唯真不解,但眼前的他明明很痛苦呀,难道他得的是目前医学无法治疗的怪病?
见她一脸不敢置信,他好心的进一步解释。「他说的是真的,我所有的检查都做过了,但报告上写着一切正常。」
「你的脸色好苍白,要回房休息吗?」
「也好。」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使不上力。
「你别勉强,我扶你吧。」潘唯真连忙将他架上肩膀,想扶他回房。
「我看算了。」他全身都在痛,可是她粗鲁依旧,拉他起身的动作扯得他好疼,这女人,为什么心意和动作可以分离得这么遥远呢?
「睡在这里不舒服啦,你撑着点,再走几步就到了。」
「唯……」粗鲁没品味,却意外撞进他的心扉,原来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实在是个坏消息啊。
虽然这么想,可是聂永臣的嘴角却俏悄上扬而不自知,随后,他身子一沉,闭上眼陷入黑暗之中。
「啊?你怎么了?」
潘唯真再也撑不住他的重量,愣愣的看着他滑躺在地板上。
「聂永臣?聂永臣?」她惊慌的呼唤着,好希望他这次也是骗她的,她宁可被整,也不想见他昏迷不醒。「聂永臣,你快醒来呀!」
第三章
「咦,他刚发作吗?」聂永庭踏进别院,就见潘唯真辛苦的拖着昏迷不醒的聂永臣往卧室行进。
「院长!」抬头见到救星,她的眼眶登时红了,手一软,聂永臣又倒回地板上。
「他这次发作得比较晚,怎么回事?」聂永庭走过去摸摸她的头,然后轻松的将聂永臣抱起,几个大步就将他送到床上躺着。
潘唯真连忙替他盖好被子。
「他说他的情况没药医,也没交代任何处理的方法,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焦急的问。
「没药医?永臣告诉妳的?」他惊异的望着她,永臣居然会主动跟她提这种事?他们的相处模式显然很不一样。
「他又骗我吗?这幼稚的小鬼头真可恶耶!人都这么不舒服了还有心思整我。」她瞪向床上的人,但脑海里全是他刚刚发作时痛苦的模样,令她无法真的生气。
「他没骗妳,应该说,在医学理论上,他算是健康的吧。」聂永庭斟酌着用词,「那件事」要透露多少,必须由永臣自己决定。
「他的病症查不出原因吗?」
「嗯。」聂永庭苦笑着点点头。当初他胸怀大志,以为学医就能解除老弟的病痛,但事实证明他是个没用的兄长,枉然被人称为名医,却对自己的小弟一丁点忙都帮不了。
聂永臣明明陷入昏迷,但仍不时蹙着眉,神情非常痛苦,瞧着这样的他,两人心头都很不好受。
「院长,你也别自责了。」瞧见聂永庭眼里的愧色,她安慰道。
「很难!」聂永庭摇头轻笑。在两人出生并且一切注定后,永臣必须一辈子和病痛为伍,而他,则注定要愧疚一辈子。
「现在该我这个看护上场了,我该怎么帮他减轻痛苦?」她拍拍胸脯,故作轻松的说道。
「也对,他发作时会昏睡好几天,轻微时也要一天一夜才会恢复,唯真,趁着他睡着时,替他翻身按摩好吗?」
「为什么要趁他睡着时?」她不解的问。
「他讨厌别人碰他,不过,按摩能减轻他的疼痛。」这是他多年来照顾小弟所累积的经验。
「是喔,那他还教我天天替他按摩,又是整人的把戏吗?老是要我操劳东操劳西的,真恶劣耶!」她直觉认为他是故意的。
「他要妳替他按摩?平时吗?」聂永庭满脸震惊。
「对呀。」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容易多了。唯真,除了减轻他的疼痛外,在他醒来后,尽量劝他吃点东西补充营养,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听了她的话,聂永庭有些兴奋,不禁期待更多。
「好。」她二话不说的答应,而且说做就做,爬上床开始替聂永臣按摩。
「唯真,他不舒服时会乱发脾气,妳要忍耐,别和他计较,好吗?」见她认真的样子,聂永庭心中更是燃起希望,柔声嘱咐道。
之前派来的护士们不是被永臣气得能闪多远就闪多远,不然就是妄想得到永臣的青睐,他从来不曾在任何一位护士的眼里瞧见像唯真这样真诚的关怀,他能期待两人的发展吗?
「院长,放心吧,我就算要报复,也会挑时间的。」她故作轻松的扮个鬼脸,但她心里明白,在见到他发作时的痛苦后,她很难再和他计较了。
「那就好。」聂永庭再次摸摸她的头,心中万分感激。
「院长,他发病的机率高不高?」
「一个月一、两次吧。」他撇撇嘴角,永臣的痛苦端看红玉集团高层们多久开一次会决定。
「什么?」她惊白了脸。这样任谁也受不了吧?
「痛了这么多年,唯一的好处是习惯了,他忍耐痛苦的指数高过平常人很多倍。」可是永臣愈忍,他就愈愧疚。
潘唯真默默地为聂永臣翻身,继续替他按摩背部,眼泪却不听话的掉下来。这种本事不要也罢,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样教她怎么再和他斗嘴呢?她再也无法责难他了。
「唯真,他就交给妳了。」大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聂永庭把一切的感激摆在心中,默默的离去。
潘唯真忍了许久的哭声终于流泄而出。这个讨厌鬼,没事干嘛惹来这么教人心疼的怪病呢!
一整夜,她忙碌的小手不时按揉着的聂永臣身子,希望能让他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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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聂永臣皱着眉,全身像扎满了针般疼痛,令他烦躁得想破口大骂,偏偏又没力气。他恼得张开眼,想找人秽气。
但是当他瞧见趴在他床前已然睡着的潘唯真,立刻忘了刚刚的想法。见她连件外套都没披,于是下意识的想将被子拉过去将她盖住,抬起手时才发觉她仍握着他的手。
潘唯真被他的动作惊醒,抬头就见他呆望着她的手,她低头一瞧,连忙放开他。
「干嘛?我的手很脏吗?」被她突然放开的动作惹毛了,聂永臣没好气的睐她一眼。
「我先声明喔,我可不是对你毛手毛脚,刚刚是替你按摩,不小心睡着而已。」
「废话一堆。我想喝水。」
「喔。」她立刻倒了杯温开水,小心的扶他坐起,让他靠在她的肩上,喂他喝下。
他喝了一些后便摇头表示不想再喝,于是她问:「你要不要吃点粥?」
「不要,我没胃口。」靠在她身上,他微微喘息着道。
「可是院长说要替你补充营养,你多少吃一点嘛,也不知道你这次要躺多久耶。」
「妳倒是挺听大哥的话。」他心中涌起些微的气恼。
「他是院长呀。」
「哼!」
「吃一点好不好?这是叶奶奶刚刚才端来的,还是热的喔。」
他偏头瞧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很希望他吃,他才勉强点点头。
潘唯真立刻将粥端过来,一口一口喂他。「我说的没错吧,这粥真的很好吃。」
「哼!」他稍稍挪动身子,靠在她的胸前。嗯……软软的,这样舒服多了。
她愣住了。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她真是亏大了,不过不能说,免得他少爷得了便宜还卖乖,又说什么是给她表现机会之类气死人的浑话。
「发什么呆?快点。」他不爽的催促道。
她连忙又喂了一口。叶奶奶说过,以前他在发病时都不进食的,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身子骨就更差了,然后又发病,根本是恶性循环,幸好他愿意吃,这样应该可以快点康复吧。
他只吃了半碗就不肯再吃,她心想少量多餐也好,就不再勉强他。「要再喝点水吗?」
聂永臣摇摇头,仍不想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要不要躺下来?」
「不要,就这样休息一下。」他阖着眼,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已没那么躁郁。
她稍稍移了下身子,他立刻嗔道:「别乱动啦!」
他又挪回她的胸口好一会儿,直到有些困了,却又不想躺回床上,他想了想,认为趴卧在她软软的身上应该会好睡些。「妳躺下来。」
「什么?」她惊呼一声。
「教妳躺妳就躺,啰唆什么?」他因为发火,喘得更急促了。
看他又一脸痛苦,她即使不解,也只好乖乖躺下来。
见她已躺好,他直接趴在她的身上,脸颊还在她的胸口摩蹭了下,才舒服的闭上眼。
潘唯真被他的动作吓傻了,这……这算什么?她不仅沦为女仆,如今还兼当床板吗?但瞧见他舒开紧锁了大半夜的眉头,她意外的不想和他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