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两人在订婚的状态下,相处了四年,却依旧像陌生人一样,那么往后的一、二十年,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这会是他想要的婚姻生活吗?
尽管心里起了这样的疑惑,但姜枕石选择忽视。他总觉得,他们往后多的是时间去了解彼此,而工作上的事,却是无法拖延一时半刻的,而且他也不想为了私事分心。
“不,没什么,你多吃点,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姜枕石没有说出心里的疑惑,只是随便找了个藉口搪塞。
“喔,好,谢谢。”
商仪容客套的回答,让姜枕石再度体会到两人之间莫名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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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枕石和商仪容订婚的四年间,姜氏财团发生了不少事。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姜满云病重住院,姜氏财团的领导阶层出现了极大的断层,而导致姜家与赵家两边派系争执不断的这场风暴。
姜枕石虽然姓姜,但他其实是母亲赵宁璇从亲戚中领养而来的,和姜满云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姜宏日一直将他视作眼中钉,不认为他有资格可以接掌产业。
而在姜满云病重住院、随时可能病危的情况下,这种争夺便更形白热化。
这日,姜枕石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时,只听见两道敲门声,接着门就被打了开来。
姜枕石抬头,看见来人是他认识多年的好友,赵映山。
赵映山是赵宁璇的侄子,好几年前便出国留学,一直到姜满云病重,才被赵家召回台湾,帮助姜枕石打理产业。
基于他们多年的情谊,以及赵映山一向淡薄名利的个性,姜枕石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他。
“枕石,我们公司最近新接的案子,又被人中途拦住,把客户拉走了。”赵映山一走进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说完,还把好几个文件夹放在桌上,提供姜枕石翻阅。
“而且不只这件而已,上个月有两件、上上个月有一件,都是这种谈好价码,只差合约还没签的情况下,客户就被不知名厂商以低价拉走。”
姜枕石拿过文件夹,一面面翻过去,看完后,抬头看了赵映山一眼。
“所以,你的推论是?”
“有人把我们的资料泄漏出去。”赵映山说。“可是当我发现这件事时,我就把所有参与这些案子的职员名单,全数核对一遍。但这几件案子,全都隶属于不同的专案小组,里面根本没有重复的职员存在。”
“所以,应该不是提案小组所泄漏出去的。”
一般职员,若不属于企划部门,在一个企划还没拍版定案前,得知的机会应该不大,但若是高级干部的话……
“我想泄漏出去的人,至少也有经理级以上的职位。”
赵映山的想法和姜枕石不谋而合。
“那你有办法查出刻意在挖我们墙角的人是谁吗?”姜枕石问。如果能知道和内贼互通声息的公司,那么查起来就会简单许多。
“目前还没有办法……客户那边的口风都守得很紧,可能与签约商有过什么秘密约定吧!而等到他们确定签约、放出风声,我们才有办法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但至少也得等到一、两个月之后。”
赵映山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巧合的是,我们的客户开始流失的时间,刚好就是姜满云开始住院的时候。”
“这么说来,对方是想趁我们脚步不稳时,再给我们重重的一击?”
“我想是这样。”
姜枕石很苦恼,就算是这样,搜查范围依旧很难缩小。毕竟姜氏财团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一路竞争过来的,更不知其间树立了多少敌人。
若是今天换成他商场上的敌手陷入危机,姜枕石相信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见缝插针,找到弱点就下手。
今天姜满云还没归西就这样,要是他死了,恐怕会出现更多棘手的问题。
“映山,这些事我会再另外派人去查,我现在比较需要你帮我处理公司内部的事务。”
“好,我知道了。”赵映山点头。
等赵映山离开后,姜枕石拨了个电话,将这件事委托给他所熟识的徵信社。
他想知道,将机密泄漏出去的,究竟是谁?
因为有事悬在心头,所以姜枕石在吃饭时,姜毓水的问话,他全没听进去,而商仪容也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插嘴。
这些事,也无法跟姜毓水说;姜枕石想来想去,或许跟商仪容讨论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她身为秘书,和高阶职员的接触也比他频繁,或许她有察觉到什么可疑之处。
姜枕石站在书房的窗边思考,当他做出决定,便打算走出房门,但这时,他却在窗外的庭院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商仪容纤细的背影,出现在离主屋有一段距离的树下,由于距离颇远,姜枕石看不清楚她在做些什么。
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视野相当好,可以览尽姜家广大的庭院。只是他平常几乎无心也无暇观看景色,通常只专心的坐在书桌前办公而已。
今天难得站在窗前,看到这样的情景,让姜枕石好奇极了。
当他再度仔细眯起眼凝望时,发现商仪容并不是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她的身旁有另外一个人影,偶尔隐没在树后,偶尔可以看到他侧身和商仪容在交谈。
从那人的身高和体型,姜枕石看得出来,那绝对是个男人。
但姜家的男人,入夜后还会留守的,就是保全人员、贴身保镳以及一些男性佣人。
那家伙,究竟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
姜枕石光从他的侧影和背面,根本无法辨认出来。但他也不想马上冲下去打草惊蛇,因为,他想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于是,他将书房的灯调为昏黄,以便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外头的景象。
商仪容和那个男人并没有很靠近,他们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接着,姜枕石看到商仪容将一样长方形的东西交到男人手上,接着两人又滞留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商仪容往主屋走来,而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背对着姜枕石的视线,缓缓往另一头的侧屋走去。
姜枕石唰的一声拉上窗帘,脸色凝重的往椅子上一坐。
一男一女,深夜在庭院里相会,能够做些什么?
难道会是……偷情?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枕石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尽管他和商仪容之间并不是恋爱关系,但名义上,她终究是他的未婚妻,哪个身为未婚夫的男人,可以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当姜枕石想到,商仪容身边可能有一个能令她真心付出的男人存在,而这男人还可能是他的下属或是员工……就让他的心里燃起从未出现过的嫉妒。
对他来说,这种情感,非常陌生。
因为他不曾在乎过亲人之外的人,自然的,“嫉妒”这种负面情绪,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姜枕石烦躁的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厌恶一切理性所不能控制的情绪,只因为这种小事就情绪波动的话,就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再说,若商仪容真和那男人是热恋中的情侣,怎么可能完全不搂抱或是亲吻?
姜枕石回忆刚刚看到的情景,当时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反覆思考后,方才衍生的那种愤怒感,终于渐趋平静。
他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他所不知道的、更为复杂的隐情。
而商仪容看似天真的背后,竟瞒着他做这样的事,让姜枕石在心生芥蒂的同时,心中也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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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商仪容如往常一般,和姜枕石一道上班。
但是今天,姜枕石看来却格外不同。他俊脸上的表情,以前只是冷漠而已,但今天却还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所以,当姜枕石一踏进公司,办公室里的秘书们除了打招呼外,不敢再与他多作交谈。
“商小姐,姜总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是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探问着,但商仪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根本无法解答。除了公事之外,商仪容真的很少看他会将喜怒表现得如此明显。
由于下午有场会议即将举行,所以商仪容将会议资料整理好后,便送进总裁办公室。
当她走进办公室时,姜枕石正专注看着笔记型电脑的萤幕,连瞄都没有瞄她一眼。
而商仪容将文件放在桌上,并轻声说了一句:“这是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我先放在这里了。”
见姜枕石不回答,商仪容又行了个礼,便打算走出办公室。
但她才走到门前,手握在门把上,姜枕石便冷淡低沉的出声喊住她。
“你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商仪容停下脚步,充满困惑的回过头。“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