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得她跌坐在地。
她的情绪翻涌如潮,强烈的心痛撞击得她几乎无力招架。
他居然为了雪欢打她!香若薰一直命令自己不准掉下眼泪,但锥心的刺痛使得眼睛早已不听使唤,落下串串泪珠……
冉朱棣并未理会她决堤的泪水,怒气冲天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居所。
第四章
冉青棠面如死灰地躺在卧榻上,香雪欢则是两眼无神地呆望着他。
握着他冰凉的大掌,她感觉不到一丁点温度,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的俊逸面容,像极一尊雕像,一尊失去神采活力的雕像……
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是属于阳光、属于大地,有着飞扬神采的男子,是那个爱逗她、惹得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哭泣的青棠啊!
这是场恶梦吗?一定是!她用力捏着自己的手心,直到肿痛发红。
「雪欢,妳已经一整天都没阖眼了,换我来照顾棠儿,妳快去休息吧!」从门外走进房里的香乙人,轻拍她的肩背,柔声地道。
「不!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陪他……」香雪欢一手抚上他因发烧而红透的脸颊,另一手更加紧握他的大掌,坚定无比地拒绝皇后的好意及关心。
「妳放心,棠儿没事,聿好没伤到要害,太医已帮他解毒,明天他就会醒过来了。」看她隐不住焦急及伤心的眼神,香乙人将刚才太医诊断的结果告知她。
「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他不是为了帮我挡箭,也不会……」香雪欢止不住隗疚及心痛的泪水,在冉青棠的身旁哭得哽咽难言。
而且她更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对方居然下此毒手,想让她一命呜呼……
「雪欢,妳很关心、在意棠儿?」香乙人清澈侩锐利的眼神,仔细看着她泪湿的俏脸,似乎想从她溃堤的情绪中找出些什么。
「我不知道……」她轻摇了摇头,混乱的思绪找不到任何答案。
她只知道,当她看到青棠倒下的那一剎那,她有好一会无法呼吸,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令她毕生难忘。
她也发觉自己对他的在乎,已深刻到无法以言语描述的境地,而且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似乎已存在了好久好久……
「是吗?」香乙人深思的眼神,好像欲穿透她的真实内心,而提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奇怪问题。「如果能使他不再受到伤害,妳愿不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香雪欢抬起眼,疑惑又惊喜地反问:「什么事?」
「我要妳先答应我,等棠儿伤好后,我会明白地告诉妳。」
「我答应。」她想也没想便一口应允。只要他能永远活在阳光下,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香乙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以忧伤而怜惜的眼神,看着面前饱受惊吓及伤痛的香雪欢,兀自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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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幽森寂静的乍后。
香雪欢正跪坐在冉青棠的身旁,仔细而认真地为他削着水果,那份专注的动人神情,令他舍不得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只能以百看不厌的心情,去面对她的各种神态。
在他认识雪欢的十八年间,他从没看过她有如此温顺且细心的时候,平时的她喜欢与他斗嘴、撒娇,带点可爱的骄蛮及任性,偶尔有些大而化之的粗鲁举动,却是她完完全全的自我风格,不受他人左右。
如今难得她这么温柔体贴,他怎么可以错失这良机呢……
冉青棠的伤其实已好了大半,身体也几近完全康复的阶段,不过他仍欺骗香雪欢,只为了多享受一时片刻她稀有的温柔及照顾。
「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不期然地抬起眼,正好对上他两道炙热的眸光。
「没什么,第一次吃妳亲手削的水果,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巴又忍不住开始使坏,气得她圆睁着大眼,说不出话来。
什么嘛!把她的好心好意说成这样,她才不相信自己以前会像他先前所描述的那么粗鲁霸道。
「怎么,被口水噎到了吗?妳一直很伶牙俐齿的。」冉青棠有些失望,毕竟他有好久没和她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聊天」了。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讲无聊话。」香雪欢反将他一军,将削好的水果放在他的手上。
「我要妳喂我!」他的眼里闪着诡计般的光芒,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向她耍赖。
「你已经休养将近半个月了,怎么伤还没好吗?要不要把太医找来,好好地检查一番?」她真的很担心,万一留下后遗症,那可就不好啦!
「不用了……」把他找来不就穿帮了吗?冉青棠赶紧摇摇头,却看见她有些狐疑的眼光。
「只是一举手仍会痛,大概再过个几天就会好了,毋需再把太医请来……」他赶忙为自己做解释,「快点,水果的香味快让我流口水了啦!」
「好吧。」香雪欢认命地拿起一片水果,还未送进他的嘴里,就被他猛力带入怀中,吻住她芳香甘美的唇瓣。
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完全失去思考的作用,一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颈项,用力收紧。
太怀念她的气味及令人神魂颠倒的吻了,冉青棠两手紧紧搂住她纤细不可盈握的蛮腰,辗转吸吮她口里的蜜津,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完全投入原始而自然的唇舌交缠中。
过了半晌,香雪欢气喘吁吁地将螓首靠入他怀中,因激情而涌起的红潮仍晕染在脸上,尚未退去。
感谢上天,他还活着,否则她真不敢想象未来将如何一个人走下去……
突然问,她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你、你不是说你的伤口还没好,手不能使力吗?」她气急败坏地大声问。
「对呀!不过比起刚刚那甜蜜的吻,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冉青棠诡计得逞,笑嘻嘻地说道。
「你、你……太可恶了!」香雪欢气得用力捶着他的胸膛,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又因为怒气全回到双颊上。
「好啦!别打了,大不了下次我想吻妳的时候,会先征求妳的同意……」他轻轻抓住她细瘦的手腕,戏谑地说。「母后刚刚派人传话,父王想见我们俩。自从妳失去记忆后,还未见过他老人家呢。」
她正想说些反驳冉青棠的话,他却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走吧!父王正等着我们,他听见妳已痊愈,非常高兴。」
敌不过他的力气,香雪欢只得乖乖地跟着他走,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及颀长的背影,她分析着自己对他的情感,但是,得到的却只有一堆疑问及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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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回廊,到达一处极宽敞、幽静的宅院。
进入内苑,一阵浓厚扑鼻的异草药香迎面而来。
「父王,雪欢来见你了。」冉青棠躬身朝房内卧在榻上的人行了个礼。
「是棠儿吗?」冉仲天传出一声低沉而微弱的呼唤,「走近一点,让我好好瞧瞧。」
香雪欢见到一名面色蜡黄、瘦削的老者。大概是长年久病的关系,他的精神有些不济,但眼神里内蕴的智慧光芒,依稀可见当年的英姿风采。
而且他有一双和青棠一样的眼眸,深邃而不阴沉,温柔而不慑人。
「是的。」冉青棠牵起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棠儿,如果处理政事遇到困难的话,可请教朝中老臣,不能太过刚愎自用。还有,健康也很重要,你最近瘦了许多。」冉仲天的语气透露出无比的关心与怜爱,「为君之人,是没资格生病的。」他轻喟一口气,有些无奈及落寞。
香乙人在儿子耳边轻语,告诉他,她未曾向他父王提起他前几天受重伤的事。
冉青棠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道。
「是!谢父王的关心及教诲。」他必恭必敬地回道。
「你退下吧!棠儿。」香乙人朱唇轻启地吩咐。
他转头向香雪欢示意,附在她耳边暗语,「不用怕,我在外面等妳。」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只见皇后款步移至她的面前,从颈上取下一条项链,替她挂上。
香雪欢一看,不由得愣住。难道这就是青棠曾说过的水晶项链?
「这……太贵重了!何况还是历代皇后传承的信物,于情于理,我不能,也没资格收下。」她已确定这一定是那传说中的无价之宝。
「棠儿已经告诉过妳,这条项链的由来了吧?」冉仲天将目光定在她脸上。
她点点头,正想把项链取下,香乙人连忙阻止道:「先听我说。」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也不应该接受。」她仍取下项链,递还给皇后。
「还记得几天前妳曾经答应过,只要棠儿能乎平安安的,妳愿意为他做任何事……」香乙人提起一件她这徒儿几乎已不记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