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兰,很美吧!」一个陌生而低沉的男生嗓音划破了原本的宁静。
香雪欢诧异地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一个颀长伟岸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他身上有冉青棠的气息!这是她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讯息。
一个月来,冉青棠每天固定来探她一次,都在傍晚近用膳的时间,这样长期的接触,再加上他细心的呵护照顾,她已把他当成好兄长、好朋友了。
而这个人是冉青棠的谁吗?那么,也算是她的「兄弟」喽?
不过,为何自己从未见过他?
「嗯!它们的确很美。但,可否冒昧请问阁下是哪位?」一见到陌生人,已没了赏花及胡思乱想的时间,她有些好奇及捉弄,忍不住咬文嚼字一番。
「妳真的什么都忘记了?」那名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侧,强悍且邪佞地以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她。
这人真没礼貌!原本见到他时的好感大打折扣,香雪欢心里起了反感,决定不再搭理他。
「妳不是香雪欢!」他简短有力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香雪欢吓了一大跳。他在说些什么?在众人都把同一个名字毫无疑问地加诸在她身上时,怎么只有他否认这项连她自己也不确定、不明白的事情?
「等等!你到底是谁?」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竟然没头没脑地扔出一句话就走。
但她转念一想。也许他知道些什么,可以帮助她!
香雪欢追了过去,无奈怎么也构不着他的衣角。
「呀!」没想到他突然收住脚地转过身来,她来不及止势,往前「投怀送抱」去,让他给搂住了她的纤腰。
「谢谢!」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虽然他使自己免于跌个狗吃屎,但他也吃尽了自己的豆腐……可恶!真是气人,他看起来似乎没打算将他的「禄山之爪」移走。
「有事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正努力想挣脱他的怀抱。
「有,不过请先将你的『狼爪』拿开。」忿恨的语气,因生气而涨红的俏脸,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熠熠发光。
男子炙热的目光紧锁住她绝色的面容,像被蛊惑似的,他吻住了鲜艳柔软的唇瓣,更趁她想开口呼喊时,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占领了她的甜美,似蝴蝶吸取花蜜一般,攫取她的芳香甘美。
又踢又打的香雪欢,好像将拳头击在木头人身上般,对方依然将她紧箍在怀里轻薄个够,她的心里像有一把火正炽烈地燃烧着,却无法把这名令她怒火攻心的男子从自己的唇上「扯」下来。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正在被欺负,于是趁他以为她已屈服时,咬破他的下唇。
他粗鲁地将她推开,甩手抹去唇上的鲜血,冷凝的眸光逼视着跌坐在石径上的她。
「这是你轻薄我的代价!」香雪欢舔舔唇上自他而来的血液,站起身,不甘示弱地回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那名男子如鹰隼般锐利森冷的眼眸,似要降低她火烧般的怒气,不发一语的,只是将如惊涛骇浪般的情绪裹在两潭深不可测的眼瞳中,静静地盯着她气得红艳艳的双颊。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香雪欢?」不好好把握机会趁胜追击太可惜,她假装看不见他怒发冲冠的样子。
「如果妳是香雪欢,就不会对我如此冷漠!如果妳是香雪欢,就不会忘记这一吻,更不会忘记我!失忆?哼!妳骗得了别人,骗得了青棠那混蛋,但骗不了我。说!妳究竟有什么目的?」越说他的眼睛越快喷出火来,在气愤之余,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
「你没有资格问我,而我也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放开我!」她持续反抗道。
「以前的雪欢对我是那么的温柔可人,难道失忆后的妳完全忘记过往的一切?妳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他质疑地问。
「我是野丫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只会轻薄人的登徒子,就算是以前的香雪欢,也不会看上你这种只会骂人又粗暴的臭男人!」她在挣脱不了他十指的箝制下,痛得口不择言地乱说一通。
「妳……」他的脸色乍红乍白,眼光像要吃人一般。
说实在话,她开始害怕了起来,不过,仍不认输地瞪视着他。
数十秒后,他的脸色渐渐和缓下来,香雪欢正讶异他的转变之际,突然听到他的低笑声。
他气疯了吗?还是怎样!
「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不管妳是不是从前的香雪欢,我要定妳了!」丢下这句令她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放开了她。
他有被虐狂,还是喜欢被人骂吗?好不容易意识清醒了些,她喊住了欲离开的他。
「你是谁?」香雪欢呆呆地说出已问了两次却仍未得到答案的问题。
「冉朱棣,冉青棠的胞弟。」
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香雪欢。
冉朱棣,他果真是冉青棠的兄弟!虽然她早已猜到,但是却仍然被震慑住……
他们的性格回异,长相也不尽相同,如果不是那天生的王者风范与领导气息,还有一样出色的外表,是他们共同且独特的气质,否则她还真不敢相信他们是亲兄弟。
只不过这两人在「名义」上都是她的「兄长」,尤其是冉朱棣,怎么对她如此暧昧纠缠,甚至强吻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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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香雪欢对他的印象便大打折扣。居然敢如此轻薄她!
「雪欢,雪欢,原来妳真的在这儿。」
是青棠!他唤回了她出游的神思。
「妳伤还没完全好,怎么可以一个人出来呢?天色渐渐暗了,这个季节温差特别大,着凉的话怎么办?」他边说边解下身上的银色披风,罩在她的身上。
忍不住憋在心里已久的种种疑问,香雪欢问出了第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青棠,你可以讲些有关这里……呃!应该是以前的事给我听吗?」
冉青棠吓了一跳。一个月来,雪欢对他总是态度有礼但保持着距离,虽然他看得出她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她从未主动发问,只是间接探索周遭,获得她想知道的事情,但单靠她自己要把这些零碎的片段凑成完整,是相当困难的。
先前母后曾告诫他,在雪欢伤好之前,不要提起以往的事,以免她为了忆起从前,情绪激动而不小心使伤势加重,也还好她从未问起,要不然他可真是为难,因为自小他就未曾欺瞒过她。
但现下雪欢的伤势已好了泰半,且又开口问了他,这应该是寻回她记忆的好时机吧?
何况雪欢的主动,亦表示她已将陌生的藩篱撤离,能够真心接纳他,这才是值得他高兴的一件事。
「妳想知道些什么?」他已决定将一切告诉她。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看来似乎与外界隔绝?」
于是冉青棠据流传下来的先辈口述及记载,说明天邽皇朝的祖先,正是千年前曾北伐匈奴军队中的一小支秦兵,但却在一次行经雪岭的途中,和大军脱队,迷失了方向。
当时他们只能继续向前走,抱着一丝希望,盼能与大军会合,殊不知越往北走,气候更加严寒,大伙儿又冷又饿,全凭一股求生意志支持。结果不到几日,士兵已死了大半,剩下的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以尸体为粮,希望能勉强支持几天,靠的就是--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香雪欢听得浑身发抖,两眼圆睁,牙齿格格打颤。
「嗯!而且他们还惨遭狼群环伺,当时有人发现在百尺距离内有一山洞,也许可躲避狼群,于是大家一致往山洞奔去,再堆雪块堵住洞口。幸好这个山洞不是熊窝,要不刚逃过狼爪,却得陷入葬身熊腹的命运了。之后,发现有路可通往洞穴深处,大家便往前走了去。」
「后来呢?」她听得津津有味,连让冉青棠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当然是来到了这儿啊!众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清泉流水、花草树木,还有飞鸟、野兔,还以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来到了天堂。原来先前陡峻异常的斜坡,使他们来到这不为人知的山谷,在众雪岭的环抱下,只有那个山洞是这谷地的入口,而他们就这么误打误撞,碰上了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们……我是指祖先没想过再出去,回到自己的家吗?」香雪欢疑惑道。
「当然有想过,但能活着走出这片绵延的雪岭区域,机率实在渺茫,且与其在战火连天及民不聊生的家园求生存,还不如生活在这作梦也想不到的人间仙境。」
「原来如此。」她轻叹口气,不禁红了眼眶。
「故事还没结束呢!」冉青棠卖了个关子,存心逗弄她。
「那你赶快说啊!」香雪欢情不自禁地摇着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