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欢抓着冉青棠胸前的衣衫,急切地喊道:「青棠,你听我说,冉朱棣没死,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她努力想使盛怒中的他了解。
「妳找的借口太差劲了,我不想再听……」他扯开她抓住他的手,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妳犯了奸淫的死罪,就算妳是皇后,也要受到同等的处罚……」
此刻,他的冷漠无情,令香雪欢的心完全跌到了谷底。
「来人!将皇后押入大牢,听候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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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无天日、潮湿脏臭的监牢中,香雪欢已哭得声嘶力竭,伤心欲绝的她,静静地缩在墙角,如木头人般一动也不动,只有止不住的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难道这一切都是个错误,不管她如何奋力地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努力改变既定的命运,可,仍然注定是一场悲剧?难道再深刻而坚贞的感情,仍抵挡不了旁人刻意的破坏,竟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她的脑海里一直反复着青棠无情又冷漠的话语,就像用刀一遍又一遍地割着自己的心,每当她一阖上眼,令她绝望又悲痛的画面,便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心痛青棠对她的误会、对她的无情,但,可悲的是,她发现自己无法恨他,因为,她是如此爱他……
这是她重陷泥淖、无法自拔的原因,事到如今,她仍无一丝离开青棠的想法,唉!如果她恨他,就毋需再如此痛苦了。
但爱他呵!她的人、她的心、她的自尊,已彻底被他给瓦解,消失殆尽……
「雪欢,妳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如今妳有孕在身,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替孩子着想啊!」
是师父!她被囚禁在这儿三天了,来看她的,自始至终只有师父,而她最想见的人呢?到哪儿去了?他真的可以忘记过往的一切,只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
「雪欢,妳回答我呀,别这样,棠儿是一时胡涂,不用多久,他就会放妳出来了。」香乙人忧心又焦急地说。
她不相信雪欢会做这种事,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棠儿这次居然如此认真,她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替雪欢说话,棠儿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再这样下去,雪欢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她得想办法把雪欢放出来,厘清这场误会才行……
「母后,妳先回去吧!」冉青棠无声无息地出现,脸上毫无表情道。
是青棠!香雪欢止不住颤动,但她仍强抑住激动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棠儿,放了雪欢吧!」香乙人仍抱一丝希望祈求着。
但他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如果你真心爱香雪欢,就该相信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冉青棠闻言震了一下,随即恢复。他命狱卒打开牢门,走到香雪欢面前,蹲下身冷冷地看着她。
她竟如此憔悴!他的心不禁揪痛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她?
不!这是他亲眼所见,令他陷入无边际的痛苦与怨忿的事实!
这三天来,他像处在炼狱般,一下子被炙人的火焰吞没,一下子又像被丢人无比寒冷的冰窖,在忽冷忽热的痛苦中挣扎。
他想起和香雪欢相处将近二十年,她的每一朵笑靥、每一抹俏皮,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对他吐露的每一份深浓爱意……
青梅竹马的感情,比他所能想象的更为深刻,这样的香雪欢,居然会如此无情地伤害了他!
在这种折磨和煎熬中,他却认清一个自己以往不想承认的事实--他无法失去雪欢,没有了她,生命毫无意义……
但是,雪欢背叛了他,伤得他如此的深、如此的重,他该怎么办,才能重拾以往的欢笑,不再有泪水,也不再有伤害?
「吃东西,这是我的命令!」他端起未曾被动过的饭菜,语气依然冰冷。
香雪欢突然站了起来,三天未曾进食的她,有些站不住脚,晃了几下。
她忍住极度的晕眩及呕吐感,扶住身后的墙壁,用着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嗓音喊道:「你既然认定我是个淫娃荡妇,何必如此虚情假意?我不是你的玩偶,让你任意操控我的行动与自由。」
「是!所以妳才任意为所欲为,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冉青棠有些疯狂地扯住她的双肩,怒目圆睁地摇她。
「放开我!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拚命地挣扎。老天!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如此不相信她,又残忍伤害她的男人……
「妳别想如此轻易地死去,我不会善罢罢休的!」他怒吼道。
香雪欢的心彻底碎了,她不住地挣扎,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他的箝制,往门外奔去。在这一刻,她只想逃开青棠,逃开所有的一切……
「妳别想逃……」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只跑了几步的雪欢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他见到鲜血从她的小腿流出时,想也没想地迅速抱起她大喊--
「来人!马上传太医。」
在奔回寝宫的同时,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瘦削小脸,不觉地失了神。
「我不准妳死,今生今世,妳别想逃开我!」
不久,太医赶来做了紧急处理,但可惜的是,原在皇后肚里的胎儿不保,已无法挽救回来。
在一阵慌乱后,如今皇上的寝宫里,只剩他们两人相看无语。
孩子没了!冉青棠握着香雪欢冰冷的小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对不起……」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哽咽的语气藏不住他失去孩子的沉痛与哀伤。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上方。在她听到失去孩子的消息后,她的心已被掏空,彻底绝望了。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既然你认定我的不贞,这个孩子也未必是你的。」她微弱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她侧过身去背对他,阖上眼,泪水便迅速滑落。
「我……」看她暗自抽泣的细肩,他伸出手便想去搂她疼惜,却停在半空中,久久无法移动。
他收回手,紧握拳头,忍住欲出口的安慰话语,转身离去。
在此刻,他真的后悔了,他宁愿受到伤害的永远只有自己,而不是雪欢!于是,他下了一个决定。不管雪欢有没有错,他都要努力挽回已逐渐逝去的过往……
在冉青棠离开后,香雪欢在意识混沌不明间,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她。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未完全睁开眼,她直觉以为是青棠。
「是吗?那我马上成全妳,如何?」
她猛地睁开双眼,挣扎地坐起身子,充满敌意地瞪着突然间出现的冉朱棣,身子不住地往后挪退。
「如何?我安排的这出戏还不错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惊惶失措的她。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你搞的鬼,来……」还来不及大喊,她就被他点了睡穴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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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的大广场上,当香雪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被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
而且,没想到师父也和她遭受相同的待遇,在距她百步之内的地方和她遥遥相望。
让她更惊讶的是,除了朱棣之外,还有若薰和一群数百名、看来不像当地人的部众。
「你想做什么?」她颤声地问着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冉朱棣。
「演完最后一出戏,妳不仅有幸能参与全程,且看得到完整的结局。」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
「你……你答应过我的,不准你……伤害青棠……」香雪欢气急败坏地怒吼,混乱的神智使得她已出口的话说得有些结巴而模糊。
只怪自己当初太过天真,竟相信这个恶魔所说的话!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没毁约,因为妳早已告诉青棠我没死的事情,不是吗?」
原来他是故意的,一步步地引她落入他布下的陷阱,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来他策画已久,说不定雪岭山上的血衣也是他布置的,好让她对他失去防备之心。
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害她还害得不够惨吗?
「你是来报复的?」她正面对着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恐惧。
「青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不做正面回答,神色飘忽地说。
「请你放了师父!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吧!」她看向一直帮助她的皇太后,苦苦哀求着。
「不!」冉朱棣猛地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道:「她也是重头戏之一,妳不想看吗?」
正当香雪欢苦思脱逃之计,此时宫门「咿呀」应声打开,冉青棠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两百名禁卫军。
「朱棣,你……真的没死?」他的惊讶之情毫不隐瞒地表露出来,「马上放了我母后和雪欢,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他忿怒着急地说,满脸的胡碴更显得他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