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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此时,草原这边,响起段宁晞低细的轻问--

  「刚刚你说的很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无暇在意执意黏在她腰上的大手,她很想弄清和他的关系。

  「就是很不一样。」厚实好听的声音这么回答。

  「什么,你在打哑谜啊!」两道弯细柳眉微蹙。

  关霁飞爱怜的揉揉她的发,「等妳想起我,自然明白我们的关系。」

  是呀!她也知道。问题是,她想得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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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台北

  午后三点一刻,洪拓教姊姊来电告知的事,震得青天霹雳。

  「老姊,妳在跟我开玩笑吧!」

  宁晞将阿霁忘了,为了带她回台湾找记忆,阿霁跟她父亲说他与严颢半个月后相继要结婚,属意由她负责宴席,并希望她帮忙筹备烦琐事宜,藉此把她从英国带回台湾。

  「臭小子,你老姊才下飞机回到家,累得半死,哪有闲功夫跟你开玩笑。」

  「是妳劈哩咱啦净讲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宁晞怎么可能不认得阿霁,再说他和严颢跟女朋友的感情很稳定没错,但根本还没要结婚。

  「听不懂你也得给我听进去。宁晞到时若恭喜你跟严颢,你们两个别呆呆的说没有要举行婚礼,这可是你们总裁交代的,搞砸小心被他K。」

  「阿霁交代的?」

  「他已经先带宁晞回家休息,你可不要不识相的冲去找人,不然被K之外又被踹,可不关我的事。好啦,就这样,我还要打电话跟小爱知会一声。」

  洪瑄瑜二话不说就挂断电话,有点感叹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若非姜少凤告诉她阿霁很爱宁晞,但两人之间出了些问题,请她代她这个无法陪在儿子身边的母亲,在他有需要时帮他一把,她才懒得在这个早该上床补时差的时刻,打电话帮他圆洪拓与严颢要结婚的谎。

  兜绕一大圈,想不到阿霁会爱上宁晞,只是不知小两口出了啥问题,会让她忘记他。

  这一头,洪拓脸上仍是标准的发怔神情,仍在努力消化听到的一箩筐话。

  「发生什么事,怎么你从头到尾又怔又愣的?」严颢狐疑质问。这几天他与洪拓暂代公司总裁职位,此时就在关霁飞的办公室里。

  「等你知道我姊说什么,保证你跟我一样呆愣。我要开始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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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深沉的睡意中醒来,段宁晞一时间不清楚身在何处。

  天花板上的方型雕花大灯亮着,窗外一片漆黑,现在应该是深夜。

  她下意识抱过身旁枕头,入鼻的气息让她感觉熟悉。

  「是关霁飞的味道。」低喃着抱着枕头下床,她慢慢想起睡着之前的事--

  她跟关霁飞以及洪瑄瑜一起搭机回台湾,上出租车后不久她便睡着。她提过姑妈跟姑丈又跑到美国,准备帮待产的表姊做月子,她想,这里应该是关霁飞的住处。

  厨房和客厅都点着明亮的大灯,他人呢?没瞧见他,她有些不安,不觉抱紧枕头坐进客厅沙发。

  就在这时,耳际传来喀啦声响,她看见早该出现的屋子主人。

  「醒啦。」关霁飞浅笑的走到她身旁坐下。他起来时她还睡得很香甜。

  「刚起来。」她心中的不安悄悄滑退。

  「原来妳有抱抱枕的习惯。」他笑指教她搂在怀里的枕头。

  「才不是,我醒来没看见你,枕头上有你的气味,所以……」她忽地咬住唇,顿觉自己将话说得暧昧。

  嘴角柔情牵扬,他抽掉她胸前的枕头,拥她入怀。「我现在在这里,妳可以直接抱我。」

  他喜欢她对他的依赖,至少在她将他遗忘的沮丧里,让他稍感安慰--她的心仍是贴近他的!

  「胡说八道。」段宁晞脸红的娇啐。她该推开他,然而他阳刚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肥皂香味,令她舍不得离开他怀抱。放任自己把手轻搁他腰际,她低问:「你刚刚在洗澡?」

  「嗯。我也是睡到刚才才起来。等会儿换妳洗,先将就穿我的衣服,明天再带妳去买合身衣物。」埋首她柔皙颈项吮吻啃啮,她就像先前睡在他怀里一样,不论何时闻起来都好香。

  「你……」她在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酥麻里推开他,「我、我忘了告诉你,我答应跟你回台湾的条件就是--你不能随便碰我。」

  关霁飞浓眉顿皱,「这是什么烂条件?」

  「是很重要的条件。」她又急又羞的道,「我还记不起你,记不起我们之间真的关系,不晓得要用什么心态看待我们的亲昵,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

  她明了自己不讨厌他的碰触,甚至很沉醉其中,只是不知为何,每当他与她亲昵时,她心里便会有另一道声音提醒她要逃开,让她觉得很迷惘。而这也是她得跟他约法三章,不能放肆碰她的原因。

  关霁飞定定地凝视她,良久,轻拂她瑰颊低语,「我可以答应在妳恢复对我的记忆前不贸然要妳,但妳不能阻止我吻妳,因为那是我的权利。」

  听他说了「要她」两个字!段宁晞一张小脸顿时布满红霞。

  他们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吗?否则吻她为何是他的权利?

  「我去住我姑妈家。」他魅人眸底的炽热浓情,教她不知所措的直想逃。还好她记得带姑妈家的钥匙来。

  他一把揽回她,「这点我不会依妳,妳只能住这里、睡我的床。现在不是妳逃避的时候,难道妳不想找回对我的记忆?」

  「想啊!可是为什么人家得睡你的床,还得让你吻?」吃亏的是她耶!

  教她娇憨的口吻逗笑,他更搂紧她一些,「要不我睡妳的床,让妳吻。」

  「就你敢说,占便宜的不都是你。」大色狼!

  「是这样吗?我很欢迎妳占我便宜。」

  没再给她机会抗议,他俯下头深深吻住她,霸气却温柔的行使他的权利。

  如同在英国一样,她对他炙热迷魅的吻没有半点招架力,顾不得心里那道该逃开他的声音,唇舌情难自禁的与他缱绻。

  「要命!妳真是折磨人。」在理智失控前,他逼自己放开她,拥着她粗喘的平息蠢动的欲望。

  关霁飞极想要她,但他不想在她还未记起他前吓坏她。

  不懂她哪里折磨人,段宁晞在他颈边娇喘,微恼自己又一次沦陷他炙人的热情里。会不会到时她成了自动送上大野狼嘴里的小红帽啊?

  「那个台灯很漂亮。」要避开自己的窘促,她盯着桌上的台灯道。

  「妳买的。」他轻捧她怀着疑惑的小脸,「我们相识那天,妳不小心砸了我家的台灯,之后妳挑了个赔我。有没有印象?」

  她努力想找出他所说的记忆,可惜……她摇摇小脑袋。

  「这个呢?有印象吗?」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他取过台灯旁的墨镜给她。

  「这墨镜是你的?」她前前后后的翻看,猜想着它一定跟自己有关。

  「妳送我的。」

  在她离去那段漫长的日子里,她买的台灯与墨镜,是他睹物思人的凭借。

  咬着唇,段宁晞有些气自己连送给他的东西都不具半点印象,突然握拳敲着自个脑门。

  「妳在做什么?」关霁飞吓得抓下她小手。

  「我想不起来嘛。」

  「想不起来也别跟妳的脑袋瓜子过不去,妳已经不够聪明了,想把自己敲得更笨呀。」这个小呆瓜。他不舍的轻抚她敲叩的地方。

  她倏地微皱眉,忽地撩起右脚裤管,指着小腿肚上一块极淡、极淡的粉色痕迹,「这个该不会也跟你有关吧?」

  他眼里的不舍加深一层,怜惜的以指腹轻抚,「妳只记得这是烫伤,对吧?当时妳弄得伤口发炎,我很生气的逼妳去看医生,可惜还是留下了疤。」比起他要了她那时,粉色的痕迹又淡了许多,但终究在她雪白肌肤上留下小小瑕疵。

  莫非她每次看见这个浅色红痕,心里总滑过说不出所以然的奇怪感觉,正是因为这烫伤牵扯到他?

  「讨厌,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她苦恼的偎进他怀里。

  「没关系,慢慢来。」纵使他比她更心急,希望她尽快记起他,可见她无助的模样,他不忍心逼她。

  「为什么我偏偏忘了你?」

  关霁飞的疑惑亦然。

  姑且不论她为何独独封锁住对他的记忆,按常理,失忆之人大都因外力伤及脑子所致,要靠自己的意志自我封锁记忆,似乎不大可能。

  即使当真因某些刺激而遗忘部分记忆,也不可能遗忘得如此彻底,将她与他人记忆中有他的部分,也一并忘掉。

  「过几天如果再没进展,我就带妳去看医生,问问是哪里出了岔,好不好?」

  「好。」段宁晞没意见地更往他怀里偎,所有的困惑也只有在她记忆恢复时,方能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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