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就真的那么想嫁他?」见到那带着雾气的眼眶,他突然感到生气。
「你干么那么凶?!失恋的是我耶!」她吸了吸鼻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我想法相近,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现在连他也认为我是个无趣、死板的女人,你要我从哪里再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他深吸了口气,同时放缓了语气。「听妳那么说,曾俊杰只是个『合适』的对象。」罗大医师作出结论:「那根本就称不上恋爱,所以妳也不算失恋。妳只是信心和自尊受到打击罢了。」
「你又知道什么是恋爱了?」她轻蔑地睨了他一眼。「你谈过很多次?」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想知道答案。
稍微有点智商的男人都会知道不该在一个女人面前大肆宣扬过去的罗曼史--
尤其是当他很想把她弄上手时。
「那还用说,当然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否认。「不过至少我知道谈恋爱的人绝对不会在约会时谈房屋贷款,或是在行事历上标示出约会的时间和次数。」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行事历……算了,那不重要。像你这种我行我素惯了的人不会懂得为生活作规划的重要,对你来说,任何事都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你就跟我的家人一样为所欲为,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和事情的后果。」
她彷佛瞥见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但马上决定自己只是眼花。
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绝对不可能被任何话刺伤。
「我们谈论的是感情,不是某家公司的营运方针!」她的指谪惹恼了他。「妳怎么就是不开窍?!就连曾俊杰那个蠢蛋都想通了谈恋爱需要一点热情!」
他的话立刻戳中了她的痛处,纤瘦的身子猛地一震,她可怜兮兮地又垂下头,那副颓丧的模样立即软化他的心。
「千渝,恋爱不是用理智和计划来谈的。妳不能拿着行事历计划着说:『我的年纪差不多了,现在我应该找个合适的人选交往个一年,然后结婚生子。』」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爱情靠的是心、冲动和直觉,不是脑子。」
或许是酒精已开始作祟,在他的凝视之下,她开始感到头重脚轻。
「我的家人都是靠冲动和心中的直觉来行事,看看他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一个比一个更古怪。」她用残余的理智反驳道。
「但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都知足而快乐,不是吗?」他轻柔而坚定地将她拉至大腿上坐着,她的视线被那罕见的专注锁住,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妳知道谈恋爱像什么吗?」
她摇摇头,无法移开视线。
「陷入爱河会冲昏一个人的头,会让人做出反常甚至疯狂的事,会教人同时尝尽甜蜜和苦涩……」低沈的嗓音轻缓而魅惑人心。
她逐渐感到晕眩且四肢无力,任由他解开脑后的马尾,让头发披散在肩上。
「爱情会让人无时无刻想触摸对方、亲近对方……」他揽住纤腰,将她更拉近胸前。「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炽热的体温阵阵袭来,她认为自己快化为一滩水。
「……会使人想要品尝她的两片唇瓣。」他在柔软的嘴上轻啄一下。「探索她的滋味……」
「罗……罗汛……」她的神志恍惚。真奇怪,她只不过喝了一杯加了白兰地的热可可,酒有那么烈吗?为什么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感觉他的额头抵住她的,温热的气息吐在她通红的脸上。
「你……你不要靠得这……这么近……」她牢牢地攀住最后一点语言功能。「这……这个样子我……我没办法……没办法思考……」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浅笑,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试着去感觉,千渝……」双唇如春风般在单眼皮上掠过。「不要用脑子想,有些事并不需要理智……」下一个吻落在小巧的鼻尖。「让我教妳什么是热情,我的小古板……」他的嘴贴上她的。
这一刻,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任由理智弃她而去。
他先是细细地品尝、吸吮那两片柔软,她的脉搏因此而加快,然后他轻轻地啃咬着那较为饱满的下唇,又酥又痒的感觉贯穿了她的全身,也引起了阵阵甜蜜的轻颤。
滑溜而灵活的舌尖这时从薄唇间探出,缓缓地勾勒出小嘴的形状,同时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旋律引诱着双唇为他开启。她立刻臣服在诱惑之下,接纳了他的占领,一种女性的本能催促着某种回应,她羞怯地迎接着入侵者,双臂也环绕上他的颈背,略嫌生涩的丁香小舌只是让他更加血脉偾张。
如果说几星期前的初吻震撼了她,那么这个吻则使她彻彻底底地迷失了。
他把她打横抱起,走向那张柔黄色的双人床,一直到将她放下之后才不情愿地撤开火热的唇,但随即让身体俯卧在她身侧。
「罗……罗汛……」她含糊不清地低唤着他,微微睁开的眼睛蒙上一层如梦似幻的薄雾。然而,在对上他的双眸时,她开始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那对漆黑的眼瞳里燃烧着一种很奇特的火焰。
「嘘……别说话……只要去感觉……」他边哄诱边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刻意地忽视体内那个微弱的声音──那是一个名为「良知」的讨厌鬼。
就算千渝目前有点不堪一击又如何?多喝了几口白兰地又怎么样?显然她跟他一样沈醉在其中,所以没人能说他在占她的便宜!
他将无数个碎吻洒在白嫩的脖子上,忘我的低吟断断续续地从两片樱唇间逸出。
体内那道声音愈来愈响亮,他不加理会,反而示威似的更深入地吻住她,直到两人都快窒息。
她此时正需要安慰,而他好心地提供,所以……去他的罪恶感!
姓「良」名「知」的程咬金彷佛开始摇旗吶喊,音量之大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他释放了她的唇,赌气地将手滑入长裙之内,沿着柔嫩的大腿往上移动。
拜托!现在真的不是良心发现的好时机!她只是有一点点醉、一点点脆弱而已,这绝对不能算是趁人之危!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迷乱的小脸上染上了激情的红晕,他的动作乍然停止。在那一瞬间,他也看见了纯然的信任,所有的自我说服顿时化为乌有。
那种毫不设防的表情让他感到整颗心都要融化。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让身体滚到床的另一侧,气喘吁吁地瞪着天花板。
「罗汛?」娇弱的嗓音中夹杂着失望与困惑。这样就结束了?
「没事……」他转身将她拉入怀中,硬是忍住中烧的欲火,伸出一手乖乖地把她的衬衫拙好。「没事……时候不早了,睡吧!」
「你……」她迟疑着。「你不想……要我吗?」看来她这辈子真的没希望了。
濒临哭泣的语调不禁令他心疼,他轻轻地将小脸推向胸口,修长的手指梳理着乌黑的秀发,充满柔情的动作不仅安抚人心,也具有催眠的魔力。
「别傻了。」要,他想要得全身都发疼了。「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像今晚这么渴望一样东西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逐渐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不禁意外地发现,仅仅将她纤细的身子拥在怀里,他的心灵便感到满足。如此娇小的身躯竟对他有这种影响力实在令人惊讶。
他的手滑到她的背脊来回抚摸着,脑中浮现一幕又一幕的影像:当她手脚利落地在厨房中忙碌、当她在沈家成员间指挥若定、当她将他的盥洗用具井井有条地摆好、当她……
「可……可是你为什么停下来?」模糊不清且带着浓浓困意的声音从他的胸膛上传来,截断了他的冥思。
好问题!他也很努力地在想出一个答案呢!
「今晚时机不对。」他在她的头顶印下一吻。「等妳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再来找我吧……」届时他必定全力以赴,一展男性雄风。
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她不再发问,呼吸也变得平缓而规律。
罗汛再度瞪着天花板,许久之后露出一抹认命的苦笑。
打从一开始他便对她动了心,他从未否认这一点。但是对他这种一向只想及时行乐、活在当下的人来说,心动是一回事,作出长久的承诺又是另一码子事。
此时此刻,佳人就躺在他怀中任他摆布,他不但发神经地扮演起正人君子的角色以免伤害到她,还像个纯情少男一样希望往后每一天都能拥着她入眠,更惨的是,他甚至发现自己开始想象着他和她两人共创的未来……
他无声地叹口气。不,他怎么会感到讶异呢……除了爱上那正直善良的个性,她还引出了他对「家」的渴求。从第一次见到她精力充沛且有效串地料理家务,这种感觉便隐隐浮现,只是一直到现在他才认清,在计诱她的同时,他自己也一步步地被掳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