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尽快去医院。」单行焰真的怕他就此死去。
「不,听我说,你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身分。」
「什么?」单行焰惊恐地望着他,认为他失血过多已神智不清了。
他苦涩笑道:「你以为单泽杀我,是因为戴了绿帽吗?他是怕他们单家毁于一旦,才下此毒手。」
单行焰感慨万千,「他的个性极端偏激,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石熙痛苦的蹙眉,继续道:「其实我是刑事警察局国际刑警科的缉毒刑警,我透过你进入单氏企业任职,其实是为了搜集单祺铭的贩毒证据。」
「你说什么?!」单行焰震惊不已。
「你不知道吧!单祺铭表面上是富商与慈善家,其实是个大毒枭,与泰国金三角往来密切,警方苦无证据,才派我卧底搜证。听好,我已经把他贩毒的证据加载一枚芯片中,就藏、藏在这张椅子里,但我还来不及交给警方就被他发现,你就帮我交给警方吧!」他脸色死灰,气息渐弱。
单家是个大毒窟?!
单行焰仍处在震惊中反应不过来,原来一连串的事件都是有阴谋的,那么……段雨瑂只是个无辜的牺牲者·
「雨瑂她……太不值得了。」单行焰感到悲痛。
「对不起,我唯一骗的人是你,与你重逢是刻意安排的,接近你只是想进入单氏企业,雨瑂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会遇上她,我是真的爱她,可惜,我不能保护她,答应我照顾她……」
「雨瑂知道这件事吗?」单行焰问。
「她后来知道了,有些证据还是靠她帮忙搜集的,所以,她的处境很危险,单泽不会……放过她的,请务必要帮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会为了叔叔出卖你?」
石熙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断的喘息,「在单家,你和雨瑂是不知情也没参与贩毒的人,而且我相信你的为人……求你照顾她……把证据交给警方……」
单行焰感到他的气息逐渐变弱,他那与死神接近的惊恐表情,连老天爷都帮不上忙了。
第九章
单行焰脑海盘旋的全是石熙那番骇人听闻的话,他该怎么办,把芯片交给警方,将叔叔及单泽绳之以法?
天啊!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单家……
「喂!把他给你的东西交出来。」单泽将雨瑂带至大屋安置好后,又折回小木屋。
单行焰茫然的望着他,「他死了。」
「也好,省得要我多补一枪浪费子弹。」他阴冷地笑道。
唉!到现在单行焰才真正了解这个兄弟——残酷、冷血、没人性到了极点,轻易杀了一条人命,竟还能无动于衷的计较一颗子弹,令他不寒而傈。
「快交出来!」单泽催道。
「什么?」为求自保,也为了救雨瑂,单行焰知道绝对不能把芯片交出。
单泽震怒,气得踹了下情侣椅泄恨。绝不能让犯罪证据外流,否则,单家不成为死刑犯也是阶下囚,而且也不晓得单行焰知道多少内幕。
他疑信参半的说:「我听到这混球临死前说把证据交给警方,他一定把证据给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恐惧像只怪手牢丰掐住单行焰的脖子,但随即心念一转,不,别上他的当,要是他知道芯片藏在椅子里的话,就用不着一直嚷着快交出来,他只听到最后的那句话而已。
单行焰逼自己冷静下来,冷然的说:「你既然听到了,那我也坦白跟你说,既使石熙没求我照顾雨瑂,我也不准你再伤害她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单泽狠狠的冲向他,开始搜他的身。
「你干什么?」单行焰假意挣扎,不让他搜身。
「把那混球给你的东西交出来。」他架住单行焰,朝他腹部猛殴了两拳,将他压倒在地上,在他身上搜查。
「雨瑂呢,你把雨瑂怎么了?」单行焰趴在地上挣扎着,瞥见石熙手上的戒指,倏然灵机一动,暗中除下那枚戒指。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好,我给你、给你,但你要让我见雨瑂。」
「拿来!」
单行焰拿出戒指,「这是石熙要我交给雨瑂做纪念的。」
单泽一接过那枚戒指,便松开单行焰,然后拿着戒指在石熙的手指比对,看到他指间戒痕,又摸着那枚戒指研究半天,发现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神色略显失望。
「戒指还我,那是雨瑂的。」单行焰故意说。
「休想!好让她对情夫念念不忘吗?」
单行焰伸手要抢戒指,「石熙都已经死了,戒指就留给雨瑂吧!你也放过她吧,既使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再做回兄妹!」
「妈的!」单泽额上青筋暴浮,又踹了情侣椅一脚,嘶吼道:「戴绿帽的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想起先前他们躺在这上面的火辣镜头,我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说完,他气呼呼抬起情侣椅往窗外一扔,「这张椅子是那混球送她的定情物,她别想睹物思人。」
「啊!」那窗外正好是一处断崖,而芯片还藏在椅子里……
单行焰惊呼一声,见单泽起疑心,为掩饰自己的惊慌,他忙控诉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你这是预谋杀人。」
单泽坦承不讳回道:「哼!是比你早知道一些,她要求离婚的时候,我就怀疑她在外面有情夫。」
「你……你竟然还沈得住气那么久?」单行焰瞠目震惊,从不知道他城府如此深沈。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做,向天下人哭诉?不过,我倒要感谢你让我确定他们在这里幽会。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是不是要和雨瑂上山,那时你却一脸莫名其妙,我就更肯定我的猜测了。」他就是在等机会出这口怨气。好不容易等他们到这偏远山区,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石熙。
单行焰这才发现,他完全不了解这个兄弟。
单泽接着不屑地说:「他们竟敢还在我的地方偷情,以为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妈的!」他像是想起什么,揪着单行焰的衣领质问:「证据就在椅子里,是不是?」
当然,此时此刻单行焰不会傻到与他硬碰硬,「他临死前已经神智不清,只嚷着要把证据交给警方,却来不及说出到底是什么证据。」
单泽像在考虑什么,死盯着他半晌,才开口威胁道:「反正一切已经过去了,如果你要揭发今天的事,那么,雨瑂绝不可能活着下山。」
这意思很明显,单泽以段雨瑂的性命换取他的保密,然而,令他不寒而栗的是,因为单泽不杀雨瑂,并不是还爱着她,相反的,他恨她,不但利用她作为威胁工具,还想折磨她。
单泽有恃无恐说:「要不要让雨瑂保守这个秘密,就看你了,你可以自由选择,现在,你来帮我处理这尸体,把他埋了。」
「不,我才不当你的共犯,我不会帮你的。」单行焰跳起来,寒着脸远离他。
「是吗?随便你,反正我早就挖好一个又大又深的窟窿,不过,你也用不着急着撇清关系,我们可是同伙呢,哈哈哈……」
没错,为了雨瑂的安危,他就得为今天的事保密,但是在法律上,虽然人不是他杀的,可知情不报,也难逃刑事责任。
由于惦着段雨瑂的安危,单行焰乘单泽把石熙拖到后山埋掉时,先跑回大屋找她,看见她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布条勒住,手腕和脚踝因挣扎而划出一道道的血痕,赶紧替她松绑。
嘴巴布条一拿开,段雨瑂却惦着石熙的安危,「石熙呢,他的伤怎样了?」
面对她哀凄的模样,单行焰不忍说出实情,只好骗她,「他只伤到皮肉,没事的,我已经把他交托给山里的原住民,请他们送他下山治疗。」
「你骗我的,是不是?他……刚才流了好多血。」她开始大哭。
「我已经替他止了血,他没事的!」
她眼里燃起希望,「真的!那我要去见他。」
「雨瑂!」单行焰一把按住她,低声说:「你不能去见他。」
「我就知道,他出事了、出事了。单泽说过要他的命,如果他真的杀了石熙,我也不想活了。」她又开始大哭。
「没有!你还不懂吗?石熙为什么能活着出去,那是因为我向单泽保证,从今以后你绝不见他,单泽才肯放他一条生路。」单行焰心中苦不堪言。说谎要说得头头是道又有说服力,原来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段雨瑂凄然一笑,「单泽会这么仁慈吗?像他这种恶贯满盈的毒……」
完了,她真搞不清楚状况,天晓得单泽是不是在门外偷听,万一发觉她知道单家的黑幕,她还有命吗?
单行焰立刻甩了她一个巴掌,骂道:「你这么想去见他吗?去啊!如果想害死他就去啊!早知道我就不用苦苦求单泽了,反正你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见她低头痛哭,哭得肝肠寸断,他只好哄道:「你别尽是哭,听我说,石熙有话要我转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