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说,沈吉莉的脸色就愈白。
她故作镇定的道:「反正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我相信他跟我说的,他不会骗我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了。
「我也觉得立刚不可能会做那种事。」言兴国的支持让沈吉莉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只有几秒的光景。「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最近我打电话到澳洲分公司去时,得到的总是他不在位子上的答案……」他瞄了她一眼,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相信他一定是去客户那里走动,不可能是去联谊的。」
「妳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现在打电话去问他呀。」言兴国瞧了眼手表。「现在不行,公司里没人了,打他的手机好了。」他将手机拿出来。
「手机?他有手机了?」他明明跟她说还没拿到公司配给的手机呀!
「有呀,我们家的人一直都是打他的手机跟他联络的呀。」他说。
其实立刚三天前才拿到公司配给的手机,而这事实自然是被他刻意淹灭掉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沈吉莉更加心神不宁了,她若有所思的端起碗盘,默默的退开,走进厨房里。
「我们这样乱说话会不会下地狱?我觉得她挺可怜的。」言硕农仅存的良心这时探出头来了。
「不这样不行!」言兴国残酷的说道。「既然我只要她当我的媳妇,就非这么做不可,否则再拖下去,她会老到生不出小孩,到时言家就要绝子绝孙了。」他极度担忧。
言硕农皱起眉头。「哪会绝子绝孙?还有我呀,我的功能可是完全正常,完全没问题的。」不是他在吹嘘,要不是他的防范措施做得好,现在大概满街的小孩都要叫他爸爸了。
「这样呀,真为你高兴。」言兴国心不在焉的恭喜他,随后倾身向前,压低音量。「其实我还有个计划,如果成功的话,他们两个也许就能依我所愿的顺利在一起了,不过还是需要借重你的力量。」
言硕农的浓眉微挑。「伯父的话,小侄怎敢不从?只要别利用我这完美的脸庞去勾引人家,什么事我都愿意。」
两颗脑袋随即凑在一块,窸窸窣窣的商讨起来,退开时,两人脸上皆带着诡异的笑容。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碗盘落地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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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餐馆回家后,沈吉莉飞快的跑上楼,跳上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联机。
一打开视讯,就看旦言立刚伏在案上办公的身影,她马上喜形于色的对电脑屏幕猛挥手,大叫他的名字。
听见她的声音,言立刚抬起头来,露出温暖的笑容。
「你还没睡呀?」沈吉莉问。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一点,代表快台湾两个小时的澳洲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等会儿再说。」他说。「妳的手怎么了?」他眼尖的瞧见包在她左手食指上的绷带。
「这个呀,」沈吉莉将食指竖起,伸到网络摄影机前,「晚上在餐馆时不小心打破碗割到的,伤口又深又长。」她将手缩回来。
他沉默了几秒。
「以后要小心点,记得叫言硕农帮妳换药。」他深吸口气。「你们相处得还好吗?」
听了他的话,沈吉莉脸上的笑容僵了几秒,但随后又用力的点了下头,恢复活泼。
「嗯,我们相处得很好。」她说。「你呢?一定被很多澳洲美女缠着吧?」她始终没忘诅百爸他们所说的话。
「我没去注意。」他简洁的答道,事实也真是如此。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试着轻松的问,不显露出丝毫的渴盼。
好好过妳自己的生活吧。她想起几个礼拜前与他连上线时他说的话,他要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再参与了。
那一晚她失眠到天明,现在她已经释怀了,而且发现他不在她身边时,她成长得特别快。
「等修正过的营运方针看见成果后,应该就可以回去了。」这是他到澳洲的目的,目前已经看出一些成果了,营业额也正在持续平稳的上升中,股价表现也很亮眼,如果顺利的话,最慢三个月后他就能回台湾了。
他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主要是言硕农与吉莉间进展得正顺利,而只要她过得好,回不回台湾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如果到时他的心情仍未调适好,他或许还会请调到别的国家去。
浑然不知他的心思的沈吉莉脸色一黯。
「那不就还要很久?」她喃喃道。为什么他都已经到澳洲去了,营业额还会往下掉呢?
「妳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他听不太清楚。
「没什么。」她连忙摆手。「听说澳洲的分公司很流行联谊,是真的吗?」她一派闲聊的轻松样,实则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联谊?」他皱起浓眉。「这阵子公司上下全为提升营业额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去联谊,是谁告诉妳的?为什么要散布这种不实的谣言?」
沈吉莉抓抓头。「没有吗?可是言爸明明是这么说的呀……」
「我老爸?」他松开眉头,没表情的脸显得更加可怕。「他在搞什么鬼?他还跟妳说了什么?」
「就这些。」她迟疑了一下。「真的没有吗?有的话你就承认,我又不会怎么样,反正你这年纪的男人去联谊交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呀,言硕农说你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身在异乡特别需要个可以发泄的对象。」她转述言大师的话。
言立刚差点伸手将电脑电源按掉。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那些话?她不害臊他都替她害臊了!
「我劝妳,以后他们两个说的话,妳左耳听右耳出就行了,没营养又不确实的信息不需要留在大脑里。」他没好气的说。「好了,妳快去睡觉吧,我还有事要忙,晚安。」说完,他就切断了联机,连让她说晚安的机会也不给。
沈吉莉悻悻的关上电脑。他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嘛!再说只要是关于他的事,她怎么可能左耳听右耳就出呢?真是有够笨的了。
洗个澡出来后,窗外传来下雨的声音,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加快擦头发的速度。
明天她还要去工地附近指挥交通,感冒的话可就不妙了。
虽然跟交通警察的身分差了一截,但好歹也是指挥交通的,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吉士应该不会计较才对。
明天过后,她就完成了吉士的两个梦想——美发师与交通警察,现在只剩下吉娜的幸福的新娘,等达成后,她这当姊姊的就有脸去见他们了。
这晚,她作了个梦,梦见自己穿了一身白纱,打扮成幸福的新嫁娘,结果白纱两侧各站了一排男人,老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都有,就是没有言立刚,齐心一致的喊了声我愿意后,就千军万马的朝她奔来!
她蓦地睁眼,吓出一身冷汗。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水时,她顿了一下,感受手心下的温度。
完蛋了……她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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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莉,妳还好吧?脸色不太好喔。」
沈吉莉摇摇摆摆的走到休息棚里,呼吸微促的跌坐进工头身旁的椅子里。
放下指挥棒,脱掉反光背心及雨衣,她里面的衣服也还是湿的,让她觉得又湿又冷,非常不舒服。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不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下愈大,对发烧中的沈吉莉而言,简直就像是狂风暴雨,虽然有反光外套和雨衣的保护,她的衣服与头发还是湿掉了。
「我没事。」她挽起湿透的衣袖,抽出几张面纸来擦脸。「吃完便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坐回椅子上后她就不敢再站起来了,她的头愈来愈晕了。
工头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拿来便当放在她身边。
「妳不要太逞强,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里的工程还要一个月才能结束,我答应会帮妳保留这个工作,好不好?」他拍拍她的肩膀。
沈吉莉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头愈来愈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旁倾倒,接着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意识。
工头吓了一大跳,连忙呼叫外头的工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她送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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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下飞机,言立刚便坐着出租车直奔医院,过去几个小时的心情只有紧张与担忧可以形容。
昏倒?在他的记忆里,吉莉还没有昏倒的纪录过。这是怎么回事旦言硕农是怎么搞的,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下了出租车,他直奔张千梅告诉他的病房。
一开门,单人病房里的三个人全面露讶异的看着他,显然没人料到他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