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坐在这儿,他便好象听到优美旋律在脑海中响起,灵感源源不绝。
这儿和他住惯了的华宅完全不同,但比起杨家的富丽堂皇,他更喜欢这里。
所以他是住定了!
「还有问题吗?」谢欣菱拧眉,不太欣赏他的不识相。
她大门拉开了,行李也替他提到门边了,连逐客令都下了,这男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吗?居然还能端坐如仪?
「有一个问题。」杨恭平直起身,朝她绽出灿烂笑容。「我打算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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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理智,谢欣菱一直觉得她是极富理智的。
就拿美心突然决定搬家这件事来说好了,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大都会生气吧?但她成功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微笑祝一幅室友找到美好的春天,连她都想替自己鼓掌喝采。
又如刚刚的「意外」,尽管她其实很想把那一双已经瞧过她身子的眼睛挖下来,但想到一切都是误会所铸成,认真说起来,对方并非有意窥视她的身体,所以她很「理智」的决定不追究,就事论事。
但是再怎么样,人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
而此时此刻,她便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到达……喔,不,是超越限度了。
这个男人、这家伙、这不要脸的下流胚子,居然敢说他要搬进来?不但如此,还要她搬出去,因为他不想有室友。
「我知道这要求很无理,但我真的很喜欢这儿。」明明嘴巴说着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话,但他的表情却是一脸无辜和无比诚恳。「我看这样吧,你搬家的费用和新家的押金及租金,我都帮你支付,只要你肯『割爱』,钱不是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谢欣菱认真考虑要不要把手边的行李朝他那张俊脸用力砸下去!
她真的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钱不是问题?听听!这财大气粗的口气,简直侮辱人!
她气极了,气得发抖、气得紧抿着嘴,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她便会失去理智,重新抄起球棒狠狠开扁!
杨恭平却误以为她正在认真考虑自己的提议,毫无危机意识的继续道:「如果你想要一笔『精神赔偿』什么的,也是可以讨论。」
良久,谢欣菱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什么?」他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
「滚、出、去!」她扬高声音,只差没尖叫了。「除非你把这里买下,否则在我还住在这里的期间,你永远别想搬进来!」而她打算在这儿住到老死,所以他慢慢等吧!
他眨眨眼,「你真的不考虑?」
谢欣菱回敬他的只有四个字
「下辈子吧!」
第三章
要等到下辈子,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所以杨恭平打算抄捷径。
他透过大楼的警卫,拿到房东的电话,知道租约再过三个月便到期,于是一口气把租金提高一倍,从租约到期的翌日开始承租。
连成恩知道这件事后,不太赞同的训了他一顿。
「房子再找就有了,这么做很小人,何况万一事情闹大,对你有害无益。」
这些教训,杨恭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只回了一句,「我很喜欢那里。」语气就像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在捍卫他的新玩具般坚决。
或许是因为出身富豪之家,连成恩总觉得在他眼中,似乎从来没有妥协、让步这几个字,他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样,任性、予取予求,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得要到手。
但也就是这样的特质,让他看起来更有魅力。
带点任性,有些潇脱,嘴角总是挂着一抹邪气笑容,这样的杨恭平,不知迷倒多少女子。
凄惨的是他这个苦命经纪人,总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他那不分场合率性而为的个性,有天会替自已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就像这件事,他几乎可以想象对方跳出来开记者会时的混乱场面了。
「放心,」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杨恭平淡淡出声,「她根本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也,我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红。」
连成恩冷哼,「第一张唱片就卖了五十万张,一打以上的广告排着等你接,各家电视台争着邀你上节目,各个制作人送来的偶像剧剧本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这样还不算红?那怎样才算红?」
「但她确实不认得我。」从她那副欲除之而后快的表情,他实在不认为自己真有红。
「不会吧?」连成恩皱眉。「她几岁?有没有六十了?」不会有年轻女子这么跟不上时代吧?
杨恭平扬唇,「不,我猜她大概二十五上下。」
「你真的不考虑找别的房子?」连成恩怎么想,都觉得这么做不太妥当。「不然,我委屈点,让你搬进我家好了,何必和人家争房子呢?」
他轻轻摇头,笑意更浓,「我喜欢那儿,非常喜欢,没得商量。」
而且,他在心中暗暗补充,他很想看看,当性感小姐知道他即将成为下任房客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必不太好看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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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不好看?谢欣菱简直气疯了!
当房东太太打电话告知她,租约到期之后,请她马上搬出去,因为房子已经租给别人时,她真的很想化身为酷斯拉,把整楝大楼夷为平地。
若非凭着惊人的自制力,她差点就想对着房东太太大吼出声,「你怎能这么做?!」
但她没有,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事实上,也没啥好说的。
她并非房屋的所有人,她只是一个房客,而租约在三个月后到期,房东太太与另一人订的合约是在租约到期后,于理于法,没什么不对。
只是……于情呢?好歹她也在这儿住了三年,这三年来,她房租准时交,与房东的互动良好,如今房东太太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把房子租给别人?
谢欣菱仿佛可以听见她的世界崩溃的声音,平静、自在、愉快的生活,从此离她远去。
整个生活都失序了,全部、一切。
从公司回家的路上,她满心烦躁,有种冲动想找个高处大声喊叫,发泄心中的挫折与不甘。
原本,她应该很快乐的至少在两个礼拜之前是如此。
可幸福得来不易,要毁掉却轻而易举,只要」个小小的变数,就会好似骨牌效应一样,一个接一个、一桩接一桩,迅速毁掉你精心建造的王国。
这就是谢欣菱讨厌变数的原因。
因你永远不知道一件小事最后会酿成什么大祸。
下了公车,她沮丧的走在小巷子内,竭力按压下内心的惊慌。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她告诉自己,很快地,等她拟好对策,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她的生活又是井然有序。
但没有用,她还是烦躁、沮丧、生气得很想抓狂。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搬家……好吧,或许曾经想过,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那应该是在她有足够的存款,可以买下自己合意的房子时,而非现在。
何况,她真的很喜欢现在住的地方,她根本不想搬家啊。
「哈罗!」愉悦清亮的男声自不远处传来。
谢欣菱没理会,认定不是在叫她。
她没有任何男性朋友,也没有兄弟,唯一的男性亲人是她的爸爸,而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凡是在路上有陌生男子搭讪,她一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为绝不是找她。
「喂!喂!」见她头也没抬,连个斜眼都吝于施舍,杨恭平不得不放弃倚在墙边的酷帅动作,迈步追了上去。「女人,我在叫你。」
谢欣菱依然没理会他,即使她已知对方是在叫她,也认出了他正是那位脸皮厚到连子弹都射不破的性感小生。
因为——
首先,她的名字不是「喂」,也不是「女人」。
再来,她认为一个人如果先舍弃了礼貌,那么她也可以以牙还牙回敬之。
她讨厌没礼貌的人!
于是乎她加快了脚步。
杨恭平不得不迈开大步追上,抢先一步在她进入公寓大门前,将她拦了下来。
「你是故意不理我的吗?」他问。
直到此刻,谢欣菱终于抬头正视他。
「是的。」答得毫不犹豫,更没半点心虚。在看了他的打扮后,她忍不住出声,「你是通缉犯吗?」一顶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脸上大半都被口罩遮住,好象生怕被什么人认出来似的。
他闻言一楞,低沉的笑声止不住地从口罩后传了出来。
「差不多,有点接近,你再猜猜。」
她耸肩,「抱歉,我没兴趣。」伸手就去推他。「让开,我要回家了。」
他文风不动,只亮出手上的本子,笑道:「咱们来谈桩买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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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欣菱发现他正是那个和房东太太签下三个月后租约的房客时,她忍不住想问,为什么杀人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