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她像猫一样无声的走着。
这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有一个随时随地,任何理由都能把你痛挨一顿的父亲,你一定能学会很多「绝技」,而在屋内无声的走路不过是其中之一
她才穿过客厅,正要往卧房走去时,忽闻一细微声音传来。
那听起来像是开锁的声音。
谢欣菱转身看向大门,双眉微皱,往前走了几步。
是美心回来了吗?
念头才刚闪过,大门已被推开,走进来的人不是她的前室友,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她一愣,想起自己白色旧T恤下什么也没穿,脑海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咱地一声,电灯开关声传来,室内大亮。
一男一女四目相接。
男子两眼圆瞪,双唇微张。
下一秒,谢欣菱高亢尖锐的叫声划破宁静夜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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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恭平无法决定哪一件事情给他的震撼力较大。
是他的新家居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还是眼前这养眼的画面——白色棉质T恤在灯光之下,几乎呈半透明状,让他隐约可以看见被遮盖在底下的那具性感撩人的女体。
然而比起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及浑圆坚挺的胸部,更吸引他目光的是那双白皙修长、毫无瑕疵,几近完美的长腿。
察觉他炽热的目光,谢欣菱两手抱胸又尖叫了一声,「变态」火速转身逃入房内。
杨恭平楞在原地,忍不住走出门外,抬头看了看门牌。
是这地址没错啊!
忽闻楼梯间传来吵杂声,他探头一望只见众住户或持棍棒、或拿扫帚拖把,来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即将面对一群「暴民」暴怒的民众,绝对比刚刚的那两件事要来得震撼许多。
他只希望他们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最先抵达的是大楼的警卫。
警卫先生虎背熊腰,」脸凶相,看起来揍人应该会很痛。
杨恭平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距离。
「我也不知道,」他探头看向室内,那位性感小姐还没现身,「我今天刚搬来,却发现这儿已经有人住了。」
「你说谢小姐?」住户甲开口,「她住在这儿很久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嗄?!」不会吧?
「是啊!是啊!」其它住户附和,末了,不忘问」句,「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接下来是一阵吵杂,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将他团团围住,像在审犯人似的拷问他。
杨恭平应答不暇,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住户都是一些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级的人物,很是热心,但嫉恶如仇,没多久便有人提议要将他扭送警局。
这可吓坏他了。
万一明天娱乐新闻的头条写上小天王闯空门,意图对年轻女子不轨什么的,连成恩会扒了他的皮!
就在一群人拉拉扯扯时,当事人现身了。
「你这个死变态!」谢欣菱手持球棒,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你死定了!」
她换下白色T恤,取而代之的是宽大的衬衫及牛仔裤,完全遮住美丽风光,无隙可趁。
杨恭平有些惋惜,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命。
天啊!这女人看来打算把他的头当球打!
「小姐,我可以解释的。」他拿出招牌的无辜表情,外加超级电眼,这一招向来无往不利。
可惜,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失灵。
「解释?」谢欣菱冷笑。「留着到地府去跟阎罗王解释吧!」
死、定、了!
他百口莫辩,偏偏这么多人围着他,他想跑也跑不了。真是无奈,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的认命接受。
「不要打我的脸。」挨揍之前不忘提醒,「我靠它吃饭。」
预期中的毒打没有出现,即时的一通电话解救了他的困境。
「欣菱!」来电的人正是李美心。「你见到他了没?」
「谁?」谢欣菱拧眉,手中的球棒在腿上点啊点的,看得杨恭平心惊胆跳。
「你的新房客啊!」李美心巧笑倩兮的道,「他是不是长得很帅?我替你找的这个新室友不错吧?」
一时之间,谢欣菱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吗?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小天王啊……」
「等等!」这下子,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在开玩笑吗?」
「不像吗?」李美心的声音很无辜。「可是我觉得很像啊。」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谢欣菱好想朝她的前室友大吼,但是碍于形象,不敢实行。
「我晚一点再跟你说。」此时此地,有十几只耳朵正拚了命的收集情报,她可不想成为别人茶馀饭后,或是家庭餐桌上的话题。
「好吧。」沉醉在爱情喜悦中的李美心,决定不管她不甚欣喜的语气,开心的收线,「再打给我喔,Bye。」
电话挂断后,谢欣菱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认识我的前室友吗?」
看来刚刚应该就是她打来的。
杨恭平松了一口气,「李小姐是吗?当然,房子就是她租给……」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一双纤纤玉手已捂上他的唇。
「是我误会了。」她语气平静,转身向邻居们和警卫道歉。「对不起,他是我朋友的一个远亲,因为事先不知道他要来,才会造成这场误会,真的很抱歉,谢谢各位。」
「这的确是一场误会,」他捉住机会想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身……」话未完,她的手朝他嘴上重重一压,差点害他咬到舌头。
她转头朝他甜甜一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厚,原来是远亲喔!」
「下次叫你朋友要早点讲啊!吓死人!」
「对咩!还以为要死人了咧!」
既然当事人都已经这么说了,众人也就各自做鸟兽散,很快的,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
「唔——唔——唔——」杨恭平指指她还压在自已唇上的手。
她转头看他,一双利眼将他由头扫到脚,又由脚扫到头,一寸都没放过—最后她终于放开手,冷冷道:「进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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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恩曾说过,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能抗拒他的笑容——一种是死人,另一种是男人。
但那是在他还没遇到这位小姐之前。
面前这位冷若冰霜,双眸似冰的女子,杨恭平笑得嘴角都僵了,仍不见她「礼尚往来」,更别说什么出息乱情迷、无法抗拒了。
这对他来说倒有些新鲜。
不是他自夸,但生得好看的人,不可能没有自知之明,从他懂事以来,便一直是女性们追逐的焦点,而他也习惯了看女人在他面前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极力讨好的模样。
但眼前这位……
他摇摇头,微扬唇角。
以上这些反应她都没有,事实上,她看着他的样子仿佛他是外星人或异形,打算要来占领地球似的。
杨恭平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皮及全身散发强烈性感魅力的男人,谢欣菱脑子里所想到的和男女之情或风花雪月的事完全无关。
只有两个字:麻烦。
还有三个字:侵入者。
当然,她不是瞎子,而且她是个女人,所以不可能对面前这位性感小生没有任何感觉。
他长得很帅、笑容很迷人、身材很棒……但那些都无法凌驾她的理智,让她忘记他正打算「侵略」她美丽、温暖、温馨的家的事实。
谢欣菱最自豪的便是她的理智。
她极少、几乎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像刚刚那样抓着球棒,完全忘记打人要负法律责任,只想开打把人海扁一顿的情况,是少数中的少数,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有几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她极力不去想当时他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看到多少?她将事情的焦点放在最迫切的问题上——
「这一切都是误会。」思考过后,她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我不知道美心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没有打算找一个男室友。」
杨恭平缓缓地往后靠在沙发上,两腿交叉,一脸含笑。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我也无意找一个女室友。」不想,也不能,因为狗仔队会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大新闻可以做文章。
谢欣菱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点点头。
「那很好,讨论结束。」她站起身,拎起他的行李走到门边,「慢走,不送。」
「就这样?」
「不然还想怎样?」她扬高秀眉,一手叉腰。
看着她那气势凌人的样子,他怀疑自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可能会换来一顿毒打,但他还是不得不说,因他太喜欢这儿了。
当初,李美心和她的男友带他来看房子时,几乎是在第一眼,他便爱上了这个地方。
撇开地段、格局不说,这屋子的装潢摆设,让他有「家」的感觉。
他喜欢这儿的一切,不论是墙上悬挂的随兴涂鸭画作,或是沙发上摆署的手工抱枕,甚至是整个屋子率性、不甚协调的家具搭配,虽然不似室内设计师手笔那般美轮美奂,却另有一种朴实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