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好心被雷亲。」见她毫无反应,卫翔耸耸肩准备离去。
「别走……」忽然,坐地上的小女孩终于发声。
「原来妳不是哑巴啊,我还以为妳这可爱的小嘴巴只是用来装饰的。」卫翔停下脚步,一脸趣味的望着她。
「我的头好痛……」小女孩仰起小小的脸蛋,一脸血和泪。
「当然痛啰,哪个人撞墙会不痛的?」卫翔蹲下身来检视她的额伤。
小混混的那一掌还真不轻,小女孩额上的伤口,恐怕要缝个几针。
「我的头好昏。」小女孩感觉自己就在昏迷边缘。
「当然头昏啰,哪个人撞墙会不头昏的?」卫翔一脸同情的低望她。「我送妳回家吧!妳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女孩紧闭着嘴,不发一语的望着他。
「妳不告诉我妳住哪里,我怎么做好人送妳回去?」卫翔无法理解她此时的犹疑。
「我叫初……初……」小女孩怎么也无法报出自己的全名。
「初什么?妳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卫翔好笑地道。
「我记不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小女孩摀着自己的脸蛋哭着。
「什么?!不会吧!」卫翔一脸惊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小女孩哭吼道。
「一定是刚刚那一撞,把脑袋撞伤了。」卫翔轻声道,「没办法,我只能送妳去医院了。」
「不,我不要去医院。去医院的话,会被她们找到的……被找到的话,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小女孩抓着他的手,一脸的惊慌和恐惧。
「他们?他们是谁?妳是不是闯了祸,惹了什么麻烦?」卫翔试图摸清她的话意。
「他们是……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女孩低泣着道。
「真伤脑筋。」卫翔无奈的低望她,「算了,我先带妳回我家休息吧!」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把她带回住处,等过了今晚再说了。
「回你家……」小女孩总算平静下来。
「不要的话我也不勉强,我可以打电话请警方过来处理。」卫翔说着就要拿起手机报警。
「不,我不要警察过来。」小女孩连忙制止他。
「那么就走吧,一切等回到我的住所后再说。」卫翔弯下身来背对着她,示意要背她离开。
他这个举动却让小女孩愣住。
「不用害怕,帅哥哥我对妳这种小鬼头没兴趣的。」回头见到她怯生生的犹疑模样,卫翔不禁心生疑惑。
这么单纯又拘谨的小女孩,不像是在外头惹是生非而不敢回家的不良少女,若不是闯祸,为何她一个人流落在午夜街头?
「嗯。」小女孩见他不似坏人,总算松了些许心防,乖乖的跨上他的背部。
「我的破车就在前面,被你们这些小麻烦一拖延,大概又被多开好几张违规停车的罚单了。」卫翔边说边撑起雨伞,背着她一起离开。
小女孩趴在他背上,混沌的脑袋已无法思考。额头的伤口不断抽痛,脑海中的记忆好像被撞出一块空白,她怎么想也不想起来关于自己的一切。
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解脱感。
小女孩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安心感油然而生。
这个嘻皮笑脸的陌生男人,为何对她如此温柔?不但帮她打退了两个混混,甚至还愿意收留无处可去的她,难不成是老天听见了她的求救,可怜她的处境,所以才好心派人来拯救她?
「既然妳没名字,那么我就叫妳小念吧!」卫翔撑着伞背着她,缓步走在寒冷的午夜街头。
「小念?」小女孩疑惑地重复。
「我在『念念情深』酒吧前捡到妳,叫妳小念不是挺合适的?」卫翔背着她走在冬雨中,很有耐性地解释。
「难听死了,我才不要这么低俗的名字。」睡意渐浓,小女孩强撑起精神抗议着。
「如果不满意,就叫妳小猪或小猫好了。」卫翔哈哈一笑的捉弄她。
「你敢?!」就这样,在阴雨绵绵的冬夜,一大一小的斗嘴身影缓缓消失在湿冷街头。
这天,是圣诞节前夕,是奇迹降临前的不平静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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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阿翔哥,你又要睡到什么时候?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初小念的吼声从房门口传进卫翔耳朵。
「拜托,不过才十二点嘛,就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卫翔一脸口水,抱着棉被,准备继续他的白日梦。
「再睡,就要错过遛狗的时间了。」初小念走进他房里,毫不客气的掀开他身上的棉被,开始动手打扫。
「拜托,又要遛老太婆的那些狗仔,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接遛狗这种鸟工作?」美梦被破坏的卫翔,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身旧牛仔裤和白T恤的可怕凶婆,而不是美梦中穿着水手服的可爱高中女生。
「这个月的收支已经赤字了,如果不接这个工作的话,下个月你连买烟的钱都没有。」初小念捡起他散落一地的衣裤,没好气的表示。
「都这样!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和漂亮女人约会,竟然要跟在一群狗儿的身后捡大便,真是闷啊!」卫翔边抱怨边下床,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仅穿着一件海滩裤的赤裸身体,显现出一身的结实和强健。
「拜托,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把穿过的衣服往地上丢,再这样下去,以后你自己洗衣服!」初小念把散发着异味的成堆脏衣服,一一捡入洗衣篮中。
「等等,那两件我今天要穿。」卫翔迅速伸手,从衣篮中取回一件T恤和牛仔裤。
「早餐准备已经好了,午餐就自己解决。对了,吃完饭后,记得顺便洗碗,不要又留给我洗。」她不厌其烦的再三交代。
「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别像个老妈子。」卫翔吹着口哨走向浴室。
「我也不想象个老妈子。」初小念没好气的开始换床单。
五年前,卫翔在那个冰冷的雨夜中收留了她,那天之后,她便在卫翔的住所住了下来。
因受惊吓和撞击所造成的暂时性失忆,在医生的治疗下依旧毫无起色,医生只说她的记忆随时有恢复的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和外界刺激。
没想到,匆匆一晃眼,这一住就是五年。
白天,初小念帮忙处理卫翔的工作,晚上她就在一间高商夜间部就读。
卫翔是一间「万能便利屋」的老板,说老板是好听,卫翔也就只有她这一位员工而已。
所谓的「便利屋」,就是派遣性质的服务业。
只要顾客有所要求,不管是寻人寻物,遛狗遛猫,清洁打扫,代客购物,代客讨债甚至是代客求婚,只要是不违反法律的,都是便利屋的业务范围。
便利屋的工作听起来虽然简单,却是个意外状况频仍,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钢铁用的严格世界。
因此,长年接触五花八门、杂七杂八的业务经历后,初小念也从当年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发育成如今的可怕男人婆。
「今天除了遛狗,还有没有其它事情?」淋浴完毕的卫翔,就这么赤裸裸走了出来。
「当然是没有了,不然哪会让你睡到中午?」初小念没好气的丢了条毛巾给他。
「拜托,拿条干净的给我好不好?这条都已经有味道了。」他一脸恶心的闻着手上的毛巾。
「脏的衣服都可以穿了,没道理脏的毛巾不能用。」她不理他,提着沉重的洗衣篮离去。
卫翔看起来虽然大而化之,实际上龟毛得要死,服侍起来可是比天皇老爷还要麻烦。
「一大早脾气这么糟,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卫翔望着她气呼呼的身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换好衣服后,卫翔走出卧房,却见到初小念站在广大的露天阳台上,动手清洗着床单和他的衣物,另一边正晾晒着她早上已经洗好的自身衣物。
偌大的顶楼阳台,一半的空间是洗衣晒衣场,另一半空间则摆着一套欧式庭园风格的木质镂空餐桌椅。
「洗衣机呢?」卫翔信步来到露天阳台,递寻不到洗衣机的踪影。
这才想起,初小念前两天告诉他,那台年代已久的老爷洗衣机已经寿终正寝,请废弃物处理场的人来收走了。
「我下星期要毕业考,所以今天晚上会留在学校温书,你不用去接我了。」初小念边洗着衣服边说。
五年前,自从决定要借住在卫翔家中后,神通广大的卫翔不知透过什么管道,弄了一个身分证明给她,从此,她便以初小念这个身分就学以及生活。
今天夏天,她终于要毕业了。
「这怎么可以?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走路多危险!」
卫翔懒归懒,随便归随便,却依旧有些坚持和原则,特别是接送她上下学这件事情,他从不让她一人落单,总是不畏风雨的接送她上下学。